酒宴中李明仪见李桂态度谦和,彬彬有礼,毫无名士的狂娟之态,心中暗暗赞赏……
随后的时间李桂就开始了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活,而实际上李桂很适应这种生活。
翰林院的日常工作是对史志的编修,但现在这份差事却被忠信王夺去了,并借调了一部分翰林院的编修、编撰……
现在剩下的工作就是给皇子皇孙们讲课,也叫待讲,但李桂等新入职的还没这个资格。至于给皇上起草圣旨,也就是待诏不论是资历还是品级,李桂都不够。
因此用后世的话讲,李桂现在处在实习生的阶段,这个阶段的主要任务实际是熟悉环境,但是酒宴却是避免不了的,李明仪开了头之后,以下各待诏、编撰、编修依次请了起来。
……
而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两个月的时间已近,而这期间欠银的官员等着泰宁帝的动静,泰宁帝想看看却要看看忠礼王这个炸弹的效果,以及看一看忠礼王处理事物的能力,也一直没有发话,而这当中忠义王与忠礼王又暗中使着横劲,因此欠银的事情就胶着了起来。
这种情况忠礼王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他与赵虎臣商议了一下,两人都认为这事必须破局,哪怕是破一小点点也是好的,不能让泰宁帝认为他束手无策!
而通过密探,忠礼王已经知道忠义王、忠礼王不交欠银的理由,什么我等借银又非私事,欠银多的都没还,我等急什么之类的话。
因此忠礼王很清楚,破局的关键在于贾政。而想到了贾政,忠仁王自然想到了李桂,想到了大观园。
“先生以为李探花能一下子拿出这些银子吗?”
九月二日晚上,清音阁里,忠礼王向赵虎臣问道。
虽然他知道大观园现在生意很红火,但一下子拿出二百万两银子,忠仁王此事却难。
而赵虎臣长于策,但对经济之道却并不精通,这实际上是这个时代士子的通病,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影响下,并没有士子专门研究经济。
但是二百万两这个数目的巨大,赵虎臣是知道的,而他也有自知之明,因此,闻言,赵虎臣捋了一阵子胡须说道:“回王爷,从大观园观之,李探花此人好像对经济之道很是精通,他现在既已入翰林,王爷不妨直接询问于他。或许他还能有催缴欠银的法子。嗯,此事还需先给贾存周通个气。”
忠仁王早有招揽李桂之心,只是他到现在还奉行着潜行策略,故而一直不得其时,但借由此事招揽李桂,却是顺利成章,堂堂正正。
再想到李桂在经济上的表现,或许真的在此事上帮他。
因此闻言忠礼王眼睛一亮,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此言有理。”
……
九月三日,夕阳漫道中李桂乘轿回到了府邸,而才刚进门,一个婆子就满面含笑的、脸上没肉的婆子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贱妇见过李大人。”
这个婆子李桂是认识的,正式骗过贾母每月捐一百五十斤香油,骗过赵姨娘五百两银子,给了赵姨娘两个纸剪的青面鬼的马道婆!
随即一股夜猫子进宅的感觉在李桂心里陡然升起,他也不喜这样的人物,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需要对马道婆客气。
“嗯。”
李桂用鼻子应了一声,随即袖子一甩,往后宅而去。
“我哪里得罪他了?没有啊,难道是以前得罪他了,记不清了,我得想想……”
随后呆愕中,马道婆深思了起来。
……
回到后宅,晴雯和王熙凤立刻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那婆子来干什么?”换衣之际,李桂问道。
而闻言晴雯与王熙凤脸色一红,晴雯笑而不语,而王熙凤整理了一下李桂的便服才说道:“这个,老爷你是知道的,贱妾年龄已大,一直想有个孩子。”
“有孩子找她干什么,此妇只会坑蒙拐骗,嘿嘿,凤儿,此事有我就行了,但凡你换个姿势……”
看着王熙凤与晴雯面红耳赤的娇羞模样,李桂心中大乐,正想继续调笑,而就在这时伴鹤的声音响了起来:“姑爷,老爷请你过去。”
……
“你少喝一些。”临去前王熙凤红着脸说道。
“才二十多岁居然说自己老了!不过这个时代五十就自称为老妇了!奇怪,这事我不是不努力,她们两个也应该有了?难道是我?回头看看去,不知喊我做什么,难道是欠银之事,时间也快到了……”
一路随意思索着,李桂来到了王夫人的三间大房,贾政早已换了一身便服,置好了酒菜等候。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只是随意一寒暄,便落座,三杯酒之后,贾政抚须说道:“贤侄,今日礼王爷找了我,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下面咱们该如何?”
虽然没有二百万两银子,但因为大观园生意红火,所以贾政说话时已非以前的慌乱。
而李桂现在也已不是朝廷之事的素人,与同僚闲谈、宴饮之间,朝堂之事几乎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其实也是朝廷官员宴会多多的一个原因。
因此忠礼王催缴借银的进展他是清楚的,也清楚忠礼王与借银官员现在的心态。而现在忠礼王找上贾政,估计是想从贾政身上突破。
其实解决这个问题,在李桂看来,最容易入手的方法应该是先易后难,先从欠银少的入手。忠礼王如此猛急,结合后世的经验,李桂清楚这一是忠礼王性格施然,第二是忠礼王在向泰宁帝显示他对此事的认识态度。
对于忠礼王,李桂明白他现在是必须支持的,而要是一下子拿出二百万两也是有方法的,比如把大观园分成一百股,再通过裘安、薛蟠、俞图等散播出去,虽然可能凑不够,但相差应该不多。
第二种方法就是抵押借贷,以前大观园是一潭死水,但现在不同了,李桂觉得应该有钱庄愿意借贷。
当然这两个方法都有些难题,第一个需要很多人;第二个有二百万现银的钱庄很稀少,也可以说没有。
当然从忠礼王的“怎么样了”这句话里,以及所了解的后世对此事的操作,李桂敏锐的感觉到忠礼王似乎并没有要贾政一下子拿出来的意思,只是必须得拿。
想了想,李桂说道:“回伯父,此事最近小侄也思量了一下,此事有急、缓两种情况,如急,小侄觉得可以以分股的形式把大观园收益卖出去,也可到钱庄抵押;如缓可与礼王商议以分期还款的方式五至十年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