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东西,你砸了人家的店?”
把玩着手里的纸牌,李元嘉颇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对啊,就因为这东西!”
虽然旁边房奉珠还在狠狠的瞪着自己,但是房俊一挺脖子,依然是坚持道:“这帮混账竟然还偷学咱们的纸牌,甚至还敢拿出来卖……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岂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在房俊看来这就是他的责任,谁让当初是他把纸牌传出去的呢?
“你呀……”
用纤纤手指点了点弟弟的脑门,房奉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把目光转到了李元嘉的脸上。
这个弟弟,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不过房奉珠也知道,别看房俊的年龄不大,但是性子却极为执拗,自己平日里最多就是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这小子刚砸了人家的店就跑到了韩王府,明显是怕回家里被父亲责打,找姐夫避难来了。
“呵呵,做的还不错嘛。”
李元嘉没有理会房奉珠的眼神,他甚至都没有去注意旁边姐弟俩的话,而是把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仿造纸牌上面。
不得不说,这些纸牌做的还过得去。
虽然用的纸比起自家的差得不少,上面印的画和文字都比较粗糙,但是拿在手上的感觉也还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副纸牌的价格只有新华书店的五分之一!
便宜那么多,自然有人愿意去买不是?
“姐夫……”
“嗯?怎么了?”
随着房俊凑过来叫了自己一声,李元嘉把目光看了过去。
“还能怎么着?怕回家被责罚呗。”
瞪了弟弟一眼,房奉珠没好气的说道:“就因为一副纸牌,跑去砸了别人的店铺……大王都没有如何他们,你的火气倒是大得很呢!哼哼,父亲要是知道了……”
对于父亲的脾气,房奉珠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听了姐姐的画之后,房俊的一张脸也苦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老房的脾气,也知道虽然房玄龄位高权重,但是平日里最怕的就是怕子孙们骄奢淫逸,仗势凌人,所以特意集古今家训,写在屏风之上,让儿子们每人都拿来一面回去自省。
自己这次砸了别人的店,回去恐怕就不是挨几句骂就能了事了。
所以想到此处,心中忐忑的房俊只能看向了李元嘉,指望着这个脾气好的姐夫能够帮自己想个注意。而且他知道虽然父亲和姐夫交往不多,但是平日里言谈之间,对这位韩王极为满意,说不定姐夫想个办法自己就糊弄过去了呢?
“呵呵,无妨!”
看着小舅子一脸苦逼的样子,李元嘉微微一笑道:“如果梁国公问起这件事情的画,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就好了。”
“啊?”
“大王,这……”
“行了,不用说了!”
不等着急的房奉珠开口,李元嘉就又摆了摆手,淡然道:“另外还有那家店铺,如果后面的人上门找你论理的话,不妨也推到我这里来!呵呵,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仿制我家的纸牌!哼,竟然还敢把天竺数字改为汉字,不知所谓!”
说话间,手中的纸牌已经被李元嘉捏成了一团。
这玩意儿他真是越看越生气,你说你仿制也就罢了,李元嘉拿出纸牌的目的就是推广阿拉伯数字,用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这个该死的山寨厂商为了迎合那些懒得连十几个数字都不愿意学的家伙们,竟然把阿拉伯数字改成了汉字,这他么的怎么忍?
房俊不去砸,李元嘉也要派人去把那家店铺给砸了!
“这……”
两人都看出了李元嘉平静表情下隐藏着的怒火,房俊自然是心中欢喜,同时为讲义气的姐夫暗暗点了个赞,但是房奉珠这边就又开始茫然了。
什么情况?
不就是一副纸牌么?夫君为何如此的愤怒?
和房俊不同,同样是看出了李元嘉的愤怒,但是好歹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房奉珠更清楚想要让李元嘉生气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副纸牌,真的如此重要?
有心想要劝解大王一番,可是看到李元嘉那平静表情之下隐藏着的阴沉,房奉珠张了张嘴,把刚刚要说出去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性子终究还是软了一些,房奉珠没有那个胆子。
不过看出她的担心之后,李元嘉倒是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慰道:“放心吧,只是想给那些人一个教训而已!至于说遗爱的话……虽说事出有因,但是这随便砸人店铺的事情确实也不对,以后万万不可再做了。”
“是,姐夫,小弟以后不会了。”
看到李元嘉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房俊乖乖的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奇怪的紧,平日里在家被老爷子百般训斥,房俊这心里始终都有一种不服气的感觉,但是到了姐夫这里却完全换了个样子。平日里为什么总是喜欢来韩王府?就是因为在这里不光是能看到好多新鲜东西,更重要的是李元嘉这个姐夫从来不把他当成小孩儿一般的训斥,而是每次都能用很温和的语气和自己讲道理,而且浅谈即止,从不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
所以李元嘉的这番话,房俊马上就听进去了。
接下来随便闲聊了几句之后,房俊去砸了别人店铺的事情便被大家抛到脑后去了。
纸牌这东西,因为价格昂贵的缘故,本来就只在长安的权贵之间流传,普通百姓们是绝对玩不起的。就算是对于普通的小康之家,一副纸牌,哪怕是自制的纸牌也是绝对的奢侈品,毕竟纸张真心的不便宜。
所以那家店铺的背后,肯定有着不小的后台。
可是有了后台又如何?
在这个长安城中里面,谁的后台能和房俊的相比?别说房玄龄那位当朝宰辅,李世民身前的大红人,就是李元嘉这个看似没有存在感的韩王,又有几个人敢惹?
雍州牧这个头衔,可还在李元嘉头上挂着呢。
更何况谁都知道纸牌是韩王府中流传出去的,就算这年头没有所谓专利的概念,可是你拿人家发明的东西来赚钱,这就相当于偷取人家的技术,闹到哪儿去都没人敢替那家店铺主持公道!
所以就算房奉珠对弟弟动辄砸人店铺有所不满,却也从未担心过后续有什么麻烦。
倒是大家聊着聊着,突然就聊到了纸牌上的那些天竺数字上面。而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的房奉珠看着最近和夫君学了不少数学知识,这会儿也能说上几句的弟弟,心中突然一动:“如果遗爱再学一段时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试一下?说不定父亲就答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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