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不愿意动刀兵,不愿意让他们这样厮杀下去。
若是他们执迷不悟的话,那么王师到时候攻破城池,凡是从贼,一律按律处置。
在这根大棒之后,就是一颗糖了,若是明天他们出城投降的话,无论首犯还是从犯,一律赦免。
这是圣人仁慈,希望他们能够珍重。
在明日午时之前,他们必须做出决定,是负隅抵抗,还是率众投降。
看完招降书之后,丁先贵对着这个士卒说:“有多少人看到了招降书?”
“不知道,但是城中不少人已经拿到了,大帅,我们应该将这些纸张给收回来吗?”
丁先贵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魏毅尚摇摇头,对着丁先贵说:“这个纸张已经有人知道了,现在收回来只是下策,中策就是我们告诫城中识字的人,和他们说,让他们将这上面的内容给改一下。”
这些城里,能够读书识字不算多,这要比起全部收回纸张来说,的确可行。
叶鷟鸑对着魏毅尚说:“不知道魏少爷的上策是什么?”
“从什么地方来,回到什么地方去,如今城中的斗志基本已经瓦解,我们就算投降,也难以东山再起。”
元兆鳌对着魏毅尚说:“魏兄弟,你这话我倒是不赞同,当初长乐侯请降,陛下也答应了他,最后养虎为患,而如今我们投降,暂存实力,怎么会难以东山再起。”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虞朝国安民乐,我们这些士卒肯定会勒令遣散为民,只要他们能生活过得下去,那么下一次我们又以什么理由造反呢?当初长乐侯的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才给长乐侯一个机会。而且他们说不追究首恶,这个话听听就好了。”
元兆鳌听到这话,对着魏毅尚说:“你认为他们会背信弃义吗?”
“这件事是极为自然的。”
“若是如此,我们还有机会。”元兆鳌说到这里,对着丁先贵说:“明日请降之后,让士卒都注意一些,只要虞廷背信弃义,我们就可以挽回民心了。”
叶鷟鸑听着他们讨论,对着他们说:“如今大家都是准备投降吗?”
元兆鳌看了看叶鷟鸑,有些为难地点点头,告诉叶鷟鸑,今日,敌人损失很大,但是他们这边也伤亡掺重。
如果虞廷真的能给他们这一个机会,他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等待机会,东山再起。
“我看这件事,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不止魏军这边对于这件事感觉到吃惊,就连虞军也无法接受,一个总兵对着平妃说:“娘娘,我们折损了上万人,就这么结束了?末将只知道朝廷打不过贼人才会招降,没有听说过,在城破的时候再招降。”
“萧总兵,本宫问你,明天就算攻破这通平城,需要多少人马?”
“启禀娘娘,明天就算伤亡再大,也不过五千,如今就这么招降了,那么今天阵亡的几千将士,岂不是白死了。”
平妃看着这位总兵,告诉他说:“若是明天功城,就算杀了贼酋,这上万将士也不会起死回生,但若是魏逆明天投降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减少五千伤亡。这上万士兵,他们死不是白死的,他们不死,这群魏逆就不知道朝廷的威严。”
这位总兵准备再争论的时候,他身边的总兵拉了一下的他的衣袖,然后开口说:“但就这样饶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若是以后,有样学样,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文皇帝的时候,倒是四处平乱,但是魏逆到如今也没有安分。文皇帝只知剿,不知道抚。今日对于通平城,我们要招降,若是还有下次,就会用雷霆手段。”平妃说完,对着众人说:“关于此事,是圣人下诏决定的,大家休要再提。”
几位总兵见平妃将圣人都搬出来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然后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丁先贵召集了士兵,看着他们疲倦不堪的样子,也叹息一声,告诉他们:“诸位,朝廷的那招降书你们是看了,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众多士兵都没有回答,他们心中想着都是投降,但是这两个字,不好说出口。
一个小头目是丁先贵的亲信,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说:“我们既然和丁大哥一起反抗虞廷,自然是一条道走到头,不打到京城,誓不罢休。众位兄弟,誓死守城,打倒虞贼。”
这个小头目喊了几次,响应者寥寥无几,也就小头目望过去的时候,众人才有气无力地喊着。
见到这个情况,丁先贵知道士情已经不可用了,如今他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对着士卒说:“大家,我知道你们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是虞廷一向背信弃义。就好比上一次,那姓李的答应不追究,最后也会追究。如今这个情况,只有我们团结一致,才能活命,只要我们手里有刀,我们就不怕虞廷的军队了。”
丁先贵这番话让不少人觉得是这么一个理,不过还有一些人不愿意相信,走了出来,对着丁先贵行礼说:“丁大哥,你以前在军中,大家都服你。可是如今,兄弟有几句,不吐不快,还请丁大哥见谅。”
“黄兄弟,你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我们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这位黄兄弟对着丁先贵也直截了当地说:“丁大哥,首先我问你,我们打的过朝廷吗?朝廷若是午时攻城,我们还能抵抗的住吗?”
“只要大家兄弟众志成城,这个自然。这两天,我们不是抵挡下来了吗?你们看看外面,是敌人的尸体多,还是我们的。”
“好的,就要算今天抵抗过去,那么后天,往后呢?丁大哥,你给我们一个准信,这一次我们能不能将虞军彻底击溃。”
“兄弟们,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丁先贵也不敢打包票,只能用这些车轱辘话,连安慰这些士兵。
这种话自然没有说服力,这位黄兄弟继续说:“那么丁大哥,若是城破之后,我们死倒是无所谓,但到时候连累了自己家中父老乡亲,应该怎么办?”
“黄狗儿,你这狗奸细,竟然在这里妖言惑众。”一个小头目二话不说,拔出刀,将这位黄兄弟砍倒在地。
丁先贵见到这个情况,心中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不过他还是呵斥说:“你,你这是干什么,黄兄弟这是有一说一。”
“丁大哥,这黄狗儿就是在这里扰乱军心,按照军法当杀。”
丁先贵叹息一声,让人将黄狗儿拿下去埋了,然后对着众士兵说:“大家,这么说吧,若是我们城中的人万众一心,那么虞军就算再多人,也不够用。若是我们投降了,他们将我们兵器给缴了,然后开始报复起来,到时候,众位兄弟,你们想要后悔也不来不及了。”
丁先贵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了法螺的声音,丁先贵还以为是敌人攻城,心中大喜,对着众人说:“看吧,如今午时还没有到,虞军就来攻城了,如此言而无信,诸位兄弟,怎么能够相信他们。快,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准备应战。”
不过这群人到了城墙上一看,发现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看到无边的士卒向虞朝的中营行进,丁先贵自然不会认为那些拿着七星伴月旗,打着虞字旗是他们的对手,很明显,是虞朝得到了增援了。
士兵倒不是什么,主要是那群士兵还带来了攻城器械,十五架云梯如同十五座大山压在在场众人心上。
丁先贵见士兵的脸色都苍白了,看着众人说:“诸位兄弟,你们心思,我们明白了,如今,请诸位兄弟暂且等我们商议一下。”
丁先贵到了知县衙门,对着叶鷟鸑他们说:“虞军增援到了,看来,若是我们不投降,他们就要在今日攻破通平城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只有率领士兵,从北营杀出,回到砀山了。”
叶鷟鸑摇摇头,对着元兆鳌说:“我们若是能杀出倒是一件好事,如今之计,还是按照昨天说的,行第二步棋吧。”
昨天他们几人商议之后,决定了这第一步棋,就是去看看士气能不能用,若是士气能用,就继续守城,他们就不信了,虞朝没有云梯,今天能够将这通平城给攻下来。
很明显这第一步是走不通了,他们只能走第二步,假意投降,若是虞朝反悔,他们就可以号召城中的百姓,一起作战。
这城中有十几万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没有等着丁先贵去宣布这个消息,就得知了北门的已经被打开了,有人已经打着白旗投降了。
丁先贵不由大怒,询问是谁,那个报信气愤地说:“是叶将军他们营中的。”
叶鷟鸑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例外,她的手下那群土匪基本是指望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