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永告诉唐赛儿,这要个个击破的前提是自己没有多大战损,若是这击破一面,损失一万,那么后面只会如同堆雪球一样,损失越来越大。
云家只有五万人,而虞廷军队有三百多万,当然全部不能调集在这里,只要将益安府调来十万厢军,那么元气大伤的云家就难办了。
唐赛儿听到刘思永这么分析,有些不悦,对着刘思永说:“那按照你这么说,云家不如束手请降算了。”
“话倒是不能这么说,这是在云家大伤的情况下,只能如此,不过云家能够凭借地形,让虞军损失惨重,而自己却损失极小的话,虞朝就不敢继续调兵了。”
刘思永补充解释,这虞朝要继续调兵,是觉得这个四面围堵是有效的,能够彻底剿灭云家,自然会不计代价,若是这个没有用,那么虞朝就会另想对策,而不是继续调兵下来。
云不仕听着刘思永说,不时的点点头,等到刘思永说完,询问刘思永说:“不知道这位少侠认为,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好?”
刘思永说自己如今没有去过那地方,也不知道山川形式,现在说多了都是空的,不如实地前去看看。
云不仕点点头,说明天就会安排刘思永前去,今天还请刘思永等人暂且等待一番。
刘思永也想出去逛逛,他主要是先看看,自己是否能够遇上随良佐。
这一次刘思永没有让唐赛儿跟着,自己独自在景明城逛着。
这逛了没有多久,刘思永还真的遇到了随良佐。
随良佐的所作所为,刘思永想不遇到都难。随良佐提着一壶酒,在那里放声高歌。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宿昔齐名非忝窃,只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僝僽,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兄生辛未吾丁丑,共此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诗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魄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
刘思永知道这首词,这是昭宁年间,一个有名词人所作,当时他的朋友因为昭宁二年科举案被牵连,那位朋友写信求救,于是这位词人就写了两首词作为回信,寄给朋友。
刘思永不明白随良佐为什么在这里放声唱这一首词,走上前,对着随良佐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随良佐醉眼猩猩地看着刘思永,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刘思永说:“二弟呀,你没有事。”
刘思永说自己没事,找了一间客栈,让小二弄了一碗醒酒汤,这样折腾了一个时辰,随良佐才醒来。
随良佐仔细打量了刘思永,见刘思永没有什么事情,不用松了一口气说:“兄弟,你没有事就好。”
“大哥如何如此放浪形骸,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随良佐叹息一声,对着刘思永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我先长话短说吧,兄弟你要是不懂的,再问我就是了。我到了军营,倒是得到一个职位。”
“这倒是一件好事,大哥你总算走出了一步。”
“是好事,我也可以参加军议,问题就在军议上面,朝廷的意思是想要全歼云家。”
“这有什么不对呢?”
“唉,我原本想法是,挫了这些逆贼的气焰,然后在招降云家。虽然不能赐给他们王位,但是也要善待他家。”
刘思永听到这话,对着随良佐说:“大哥你倒是有仁心,只不过你就算有这个意思,云家未必会领你的情。云家现在除了战死,就别无选择。”
随良佐也开口说:“或许是我的妇人之仁吧,其实我在曲通城的时候,见到了云家的二公子云兴,和他交谈一番之后,云家对于这些时日的交战也厌倦了,他们只是想要当祥云府的云王。若是朝廷能够册封的话,那么他们也会和魏逆撇清关系,虽然不会协助朝廷围剿魏逆,但也不会包庇魏逆,不让魏逆呆在祥云府。”
刘思永听到这个消息,真是觉得一桶冰水从头上淋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这一次想要投降的不是颐教,而是云家。
“那么,大哥你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朝廷了吗?”
“说了,只不过朝廷自然没有答应,如今朝廷自觉胜券在握,自然不会听取这个建议。朝廷要的是一个诏王,而不是外姓的云王。”
刘思永听到这里就放心了,这样断了云家的退路,云家才会全心全意和虞朝作对。
随良佐再次说:“唉,朝廷就算得到了祥云府,想要彻底治理,也需要当地人才行,除了云家,就是颐教,否则日后后患不小。”
“大哥,我想襄国公想的是让当地的士子来治理这里。”刘思永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然后询问说;“不知道朝廷怎么对付云家呢?”
“这方法你在城里打听一下就知道,朝廷这一次信心十足,塘报上就写明了这一次对敌方略。不过这样也好,朝廷堂堂正正击败云家,那么云家的附庸多少会离心离德。”
随良佐说到这里,让刘思永到了一杯茶,喝了茶之后,随良佐看着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刘兄弟,你若是为了东小姐的缘故协助云家的话,那么大哥就劝你,还是算了,此次朝廷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实不相瞒,这一次平妃已经到了,她早就在云家安插了细作,云家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
刘思永听到这话,感觉云家真是危机重重,他询问随良佐,那个云兴现在还和随良佐有联系吗?
“没有了,他倒是说了,到时候,就算朝廷不能封王,随便封他一个爵位,他就会投降云家。我听他的语气,云家应该有不少人主张投降,只是还拿不定朝廷这边有什么打算。”
随良佐看着刘思永,若有所指的说着。
刘思永思索了一番,对着随良佐说:“大哥,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小姐那边的忙,我是一定会帮的。不管如何,事情成败,我都要和她一起走下去。”
“算了,算了,大哥我也劝说不了你,现在大哥我只能争取多立一些军功,到时候好给你恕罪。”
随良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唉,我实在愧对云兴,我想你这次前去,云兴怕是活不长了。”
“大哥,我又不是那个小人,关于云兴的事情,我绝不会多嘴一句。”
随良佐点点头,告诉刘思永,还有三天,虞朝大军就会行动,刘思永若是有想法的话,现在就可以前去云家了。
刘思永点点头,和随良佐吃了晚饭,两人就挥泪告别了。
回到客栈之后,唐赛儿在刘思永的房间等着刘思永,刘思永看着唐赛儿,笑着说:“唐姑娘,你这是干嘛?”
“云兴的事情,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呢?”
“唉,唐姑娘,真是低估你了,这件事我认为,你不要说,我不要说。”
唐赛儿听到这话,冷笑说:“你碍于所谓的义气,不愿意去说,而我就没有这个顾虑了。我这次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就自己去说。”
唐赛儿说着,从窗户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刘思永见到这个情况,想要解释都来来不及。
第二天刘思永他们到了云不仕的家里,刘思永几次想说,唐赛儿就恶狠狠盯着他,最后还点了他的哑穴。
刘思永无法,云不仕也安排好了人带着刘思永四人前去。
在路上,毕道凡好奇询问了为什么要点了刘思永哑穴,唐赛儿轻轻飘飘地说:“这人话太多了,叽叽喳喳,惹人生厌。”
白山月表示赞同,就这样,刘思永就被一路点着哑穴到了小金山。
小金上是祥云府东北十万大山之中一处,过了小金山,再走上一个月的山路,差不多就是怀化府了。
选择此处也是我因为这个原因,到时候小金山受不住,云家就动迁,进入怀化府,再去怀化府闹腾。等虞军调入怀化府,在翻山回来。
刘思永骑在马背上,在云家引路人带领下,在峡谷里面绕来绕去,这样走了四五天,才到了小金山。
小金山是一座小山,地势平缓,土地肥沃,方便种植庄稼。
当然这些庄稼基本就是萝卜,土豆这些东西。
土豆在陈朝的时候从南国传来,这东西在其他地方种植,容易死,但是在祥云府却特别好种。
祥云府的人也渐渐以这个为主食了,至于稻谷,基本种的比较少,要种也是景明城附近比较平的地方。
到了小金山,刘思永也见到了东小姐,还有云昭南等云家主要弟子。
如今云家所居住的乃是木屋子,上面也是盖着茅草,这样的屋子,实在有些寒酸。
在屋子中间,有一个火坑,这祥云府虽然说四季如春,但那也是说平原地带,这些山上,晚上一冷,就如同过冬一样,需要烤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