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收这才得空问杜文浩:“师父,那韦小姐的手术怎么样了?没问题吧?”
杜文浩惑道:“谁说韦小姐动手术了?”
钱不收愕然:“师父这一晚不是在给韦小姐动手术吗?”
“当然不是,是一例胆石症患者和一例胃溃疡穿孔导致结胸证患者,前些天没病人来动手术,今天却一来就来了两例,都是听说我这可以剖腹疗伤,痛得不行了,汤药罔效,这才送来找我动手术。手术很成功,已经安排留院观察治疗了。
“那韦小姐呢?一直没动手术?”
“没有,她死活不肯,我只能用汤药做保守治疗,幸好她的病不算严重,我调整了两次汤药,又加上针灸补充治疗,居然有了效果。邪热减退,腹痛减缓,大便也通调了,所以我随证微调用方之后,继续汤药治疗,希望这一次可以不用动手术把她的病只好,免得人家当不了未来的皇后怪我。”
钱不收奇道:“未来的皇后?”
“呵呵,你不知道的了,咱也不能乱说,反正目前她的病基本没了危险,高兴地叽叽喳喳跟只小麻雀一样,不停地说感谢。”
钱不收笑道:“师父用方,不仅鬼斧神工,而且胆大心细,出奇制胜,让人叹为观止。”
“我这也是没奈何,本来要动手术的,可这韦家大小姐死活不肯,这是逼鸭子上架,实在没法子,才出这所谓奇招。呵呵”
二人都是一夜未眠,告辞各自回去。
杜文浩回去便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中午,这才起床吃午饭。
庞雨琴和雪霏儿喜滋滋告诉杜文浩说早上她们去衙门上课了,按照杜文浩的安排,两人不讲理论(也不敢讲,因为她们两也不太懂),直接安排了模拟教学实习,把正确的接生知识讲授了一遍,并组织模拟接生实习。
也是碰巧了,刚刚讲完正确的接生知识,便接到救急报告,说衙门附近一家媳妇临盆,请稳婆去接生。
二女立即带着这个班的稳婆来到这家,二女这个示范接生的好机会,二女严格按照无菌操作要求进行了接生,尤其是对脐带的处理和对产道破损的缝合修补,看得这些歌稳婆瞪大了眼睛。
由于开班之初,庄迥谋便亲自作了交代,告诉这些稳婆,结业时谁不会新法接生,将不准从事稳婆工作,所以这些稳婆都学得很用心。
杜文浩听了二女介绍的情况,也很高兴,有了这次接生实际示范,稳婆们也就有了最直接的感官认识,学起来应该就比较快了。
下午,杜文浩先到病房复诊,昨晚实施急腹症手术的两个病人,病情稳定,随着经验的积累,杜文浩现在开展急腹症手术几乎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病人家属很是庆幸能遇到一个擅长华佗神技的神医,对杜文浩可谓感激涕零。
韦家大小姐更是如此,上午继续服用汤药,病症进一步缓解,腹部的疼痛已经可以忍受了,对杜文浩的态度也变得彬彬有礼起来。只是韦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必是坐久了,倒也没太在意。
杜文浩不想和她们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懒得和她们母女多说什么,问了韦小姐的病情恢复情况之后,便离开病房来到前堂开始诊病。
可他刚开了没几个病人,便有急症请他出诊看病。这次出诊是到城外乡下,这样的出诊都是由庞雨琴和林青黛陪同兼保护,三人拿上出诊箱,坐着牛车跟着病患家属出诊去了。
这次出诊时间比较长,一直到傍晚时分还没回来。
天黑时,在后堂病房值班雪霏儿便跑了出来找他:“哥?哥?我哥回来了没有?”
憨头笑道:“怎么?惦记我师祖了吗?嘿嘿”
“讨打!”雪霏儿嗔道,“我哥回来没有?有急事!”
“他们出诊还没回来呢,怎么了?病人病情有反复吗?”
“不是!哎呀怎么出诊这么久没回来啊,那你们两谁去看看吧,韦夫人突然发病了!”
阎妙手和憨头都吃了一惊,忙跟着雪霏儿来到后堂病房。
只见韦夫人躺在韦小姐旁边的病床上,两眼望天,他们进来,韦夫人却浑然不知。韦小姐正斜依在床头呜呜哭着,旁边几个侍者,也急得直搓手。
憨头急忙给韦夫人掐人中,问到:“怎么回事?”
“我娘……,我娘一早就说身子痛,我们以为她是这些天坐久了倦怠了,让她躺下休息,她不肯,到了下午,痛得更厉害,我要叫人去请你们,娘说她听说杜大夫出诊了,要等杜大夫回来再让杜大夫给瞧,我想这话也对,就等着,没想到,就刚才,娘说头晕,站起来走了没两步,便软倒了。呜呜呜……”
“上午还好好地,怎地一下就这么厉害了!”憨头急忙在床边坐下,拿过韦夫人的手腕凝神切脉,这一切之下,顿时大吃一惊。——韦夫人竟然无脉!
憨头禁不住自言自语道:“真事怪事!前些日子遇到媚儿无脉,怎么现在韦夫人也无脉?
阎妙手一听这话,也是吃了一惊,低声道:“别着急,我来看看。”
阎妙手切脉之后也倒吸一口凉气,连一丝一息脉跳都诊察不到。想了想,伸手去摸韦夫人的太奚穴,立即感到如沸水一般突突乱跳,心中一喜:“不是无脉,而是寸口之脉过细,无法察觉,太奚之脉不仅明显,而且沸如涌泉!师弟,你摸摸看!”
憨头伸手切韦夫人太奚穴,果然如此。
阎妙手道:“师弟,韦夫人这脉象如此奇怪,你怎么看?”
憨头真有些捞头了,脑袋里盘旋着所有的关于脉象之说,却也找不到寸口无脉太奚脉如沸泉倒地代表什么。
雪霏儿道:“你们看,韦夫人心跳的好快!”
两人朝韦夫人心口望去,果然,韦夫人心口处不停突突乱跳。
一见着证象,憨头喜道:“我知道了,这事红痧之症!取三棱金针来!”
雪霏儿急忙替他拿来放血用的三棱金针,憨头擦拭消毒之后,刺入韦夫人委中、尺泽穴,拔出金针,黑血汩汩冒出,片刻间便流了大半碗。全是暗红血液。
放出这黑血之后,韦夫人神智稍稍清醒,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儿啊……”
韦小姐惊喜交加,捂着肚子扑过来保住了韦夫人:“娘!你觉得怎么样了?”
韦夫人迷迷蒙蒙瞧了一眼女儿:“我……我好难受……”
“别担心,憨大夫在帮你治病,放出来好多黑血,你才清醒的,憨大夫是杜先生的徒孙,是太医院太医丞钱乙钱大人的徒弟,医术了得呢。”
韦夫人勉强笑了笑,转头对憨头道:“多谢……,多谢憨大夫……”
憨头被韦小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夫人这红痧病乃是危症,不能掉以轻心,还得用柴葛解肌汤灌服,静卧休息,不能乱动,等到傍晚,会有红紫色点发于肌体,那时候再服一剂,安睡一夜,便可无恙了。”
憨头开了药交柜台拣药煎服。
到了傍晚,果然韦夫人紫斑夹杂红痧而发,全身如同涂了红墨水一般,但人却清醒了。孱弱的声音说饿了。
韦小姐急忙命侍卫去京城最有名的粥坊买了一大碗热粥回来给母亲吃。
一更天的时候,韦夫人忽然开始烦躁起来,手舞足蹈的,神智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又开始说胡话了。
这下众侍者惊慌起来,急忙跑去把憨头叫来。
憨头也不知道为何韦夫人会突然病情恶化,闭着眼睛回忆医典里的记载,却找不到解答这病症的论述。阎妙手主攻外科,对此就更没什么办法了。
韦小姐急得直哭。正在众人彷徨无计时,便听到门口脚步声急促,一听这脚步声很熟悉,雪霏儿立即惊喜叫道:“我哥回来了!这下可好了!”
急步抢到门口。只见杜文浩带着庞雨琴、林青黛快步进来。雪霏儿急声道:“哥,韦夫人病危……”
“我听吴聪说了,现在如何?”
“憨头大夫说韦夫人的病是红痧,本来已经治的差不多了,韦夫人都能喝热粥了,却没想到突然又病情恶化。”
杜文浩眉头皱了皱,急步进了病房,一看韦夫人的症状,转头对憨头道:“既然你知道是红痧,为何还要让病人喝粥?你不知道发痧最忌讳的就是热酒热汤吗?你在她发痧的时候,让她喝热粥,岂不是火上浇油?”
憨头很是委屈:“徒孙……,徒孙不知道她们喝热粥了……”
韦小姐也急忙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娘这病不能喝粥,见她饿了,所以我让侍者去买来给娘喝,憨大夫他们不知道,杜大夫,您别错怪憨大夫了。您赶紧救救我娘吧。求你了!”
杜文浩对憨头道:“这病既然你负责,就负责诊察到底,你认为该用何方解救?”
憨头先前是不知道韦夫人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所以束手无策,现在知道了,自然便知道该如何下方了,忙道:“先服用麦芽汤,然后稍晚用犀角地黄汤解热,再以小陷胸汤解其烦。”
“很好,赶紧用方吧。”
汤药熬好服下,很快,韦夫人便安静下来,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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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天特别忙,估计欠的一章暂时还还不上,不过,老木记着的,最迟双休日一定能补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