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想得到的,糜竺自然也想得到。因此,当他听完陈广的话后,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知道坏了。
这是要把他给套牢了。
但是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啊。难道抗旨?糜竺只能抬起头,把目光投向刘备,非常哀怨的样子。
“先应付眼前情况。”孙乾拉了拉糜竺,在糜竺耳边说道。
“嗯。”糜竺闻言也知道没什么局面了,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糜竺对着陈广拜道:“请天使稍后,我立刻就去准备。”
“那奴婢就在府外等候了。”陈广点头说道,随即抬起头对着刘备拜道:“奴婢告辞了。”
“天使请。”刘备强笑了一下,说道。随即,亲自送陈广出了府门。
回到大厅后,刘备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此刻,糜竺也去而复返,并没有立刻召集家眷出门。
因为他知道,若是一踏出左将军的府门,他就要被太子给套牢了。这辈子估计都很难再跟着刘备了。
糜竺一介商人。他倾家荡产靠向刘备,那是因为看中刘备有雄才。想学战国大商人吕不韦的故事,求一个晋升之途。为了此,甚至不惜连妹妹也搭进去了,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他怎么会甘心啊。
“主公,如今该如何是好?”
糜竺忍不住开口道。在这个时候,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大商人,也已经是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了。
刘备很想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抗旨?或者干脆率兵出走?但怎么走,府内可能没有曹操的探子,但是门外肯定有。若是轻举妄动,必定会被人回报给曹操。
没有曹操的明确命令,他走不出许都的。
而不抗旨,就要把糜竺送过去。刘备即不敢出走,又不甘心把糜竺送出去。
“子仲先稍安勿躁。”孙乾叹了一口气,劝说道。
糜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却也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
“现在,还是先弄清楚天子的意图再说吧。或许还是有一线生机的。”随即,孙乾又说道。
“生机?”糜竺眼前一亮,急切道。
“对,生机。”孙乾点了点头,说道。这时刘备,关羽,简雍等人也把目光投向了孙乾,尽是期待。
“先要弄清楚天子的意图,到底是天子想报复主公。或者是听了太子的请求,而选择报复主公。”迎着众人的目光,孙乾沉吟了片刻,说道。
“这什么区别吗?”张飞听不太懂,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区别,若是天子的意图,我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子仲只能卷铺盖往太子宫居住了。从此恐怕与主公再难回合了。”说着,孙乾看了一眼糜竺。
糜竺的脸色很难看。
看了一眼糜竺后,孙乾说道:“但若是太子就不一样了。”说着,孙乾微微一笑,低声道:“听主公说,太子爱财。”
“财?”刘备眼前一亮,却是怦然心动。
对啊,观今日刘冯的所作所为,这是一条疯狗,为了钱什么都不要的。连命也可以豁出去跟曹操叫板。
为的只是敲诈群臣的一点钱财。确实是一个爱财不爱命的混帐人。
但是这对于刘备他们来说,似乎就是一条庄康大道啊。
“我敢断定是太子的主意。天子恐怕没那么无聊,单纯为了报复而报复。”关羽冷不丁的从旁说道。
“嗯。”刘备赞同的点了点头,在遇到太子刘冯以前,在刘备的印象中天子刘协是一个有野心,并且脑子清楚的明君之才,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大半又是那个混蛋太子在旁挑唆的。
“这样就有了生机啊。”孙乾在旁笑道。连糜竺也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看到了希望之光啊。但随即,糜竺脸上的笑容就枯竭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主公啊,即使是知道太子贪财,但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钱敬献了。”糜竺苦笑了一声,抱拳道。
“府中财力不足?”刘备的面色微微一变,问道。
这件事情刘备真不知道,他考虑的都是政治或者是军事层面上的事情,府中的一切大小财力支出完全交给了糜竺的。
而糜竺也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错过。
这也是刘备不愿意放手糜竺的原因之一啊,能力不俗。以他现在的势力,再想找一个如糜竺一样的人才,也是比较困难的。
“不是不足,而是很不足。”糜竺脸上的苦笑扩大了,说道。
刘备虽然曾经贵为徐州刺史,而糜竺也曾经举家支援刘备,帮助刘备大振雄风。但是刘备大手大脚的很。
不对,也不算是大手大脚吧。招兵买马要钱,拉拢士族,宾客都是需要钱的。别看现在刘备这么挫,在徐州的时候,宾客是非常多的。
花销跟流水一样。而且,后来徐州是被吕布给夺走的,刘备根本没能带出多有的财物。身上的一点钱财,大半是在小沛获得的,还有一点是曹操赏赐的。
来到许都之后,刘备手下的人又多。他,他弟弟一家子。简雍一家子,孙乾,关羽,张飞,刘备自己一家子。
这么多人的开销。再加上深陷许都,刘备也怕身边仅剩下的一些护卫离开了。因此,对护卫们的待遇都很好。
本身比较穷,花钱更快。
总之一句话,没钱。这还是糜竺经营之下的结果,要是没有糜竺估计刘备已经连饭都吃不起了。
糜竺苦笑着把府中的财政状况一一对刘备说了。这种事情,糜竺从来没有对刘备说过,因为他知道刘备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刘备,关羽,张飞,陈到,孙乾,简雍都是不会持家的,听糜竺说府中财政状况居然这般差,一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钱?那如何才能贿赂?”张飞苦着一张脸说道,这个沙场上的绝代猛将,就算是万军当前,估计也不会色变,但却被眼前这种事情给难住了。
“子仲?”刘备也难住了,非常痛苦的转过头问糜竺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糜竺苦笑了一声说道,即使是在徐州的时候,他家大业大,本钱大,但是想要做一门生意,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更何况他现在也穷啊。又在许都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这该如何是好?”
摆在刘备势力前的,似乎真的是一条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