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为老奴的后代,阿济格并没有给他的父亲丢脸!临阵投降什么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在阿济格的词典中出现的!虽然这在大明的其他武将中很常见!只见阿济格,在这生死攸关的最后时刻,却是冲着身边的护卫们猛的一挥手,然后面对着镇,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金刀!“拼吧——战斗到最后一人!记住,我们可以战死,但是绝不可以被这些汉人轻视!”阿济格大声道。
“是——”所有的剩下的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都是大声应和。他们整理着已经残缺的盔甲,安抚着已经疲劳已极的坐骑,做着最后的准备!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一种叫做悲凉的气氛在这些鞑子中蔓延,是的,这些鞑子都很清楚,这一战,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们再也不能回到他们熟悉的家园了,他们再也看不到家人亲切的笑脸了……
不过,身为八旗子弟的荣耀,身为满族人的自豪。都激励着他们,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而阿济格,也已经悄悄地准备好了一把短刀,准备在关键时刻,来个了断……
“哎,这些鞑子,若是抛开他们的罪孽不谈,倒也能称得上为一些勇士!”李定国刚刚结束了一场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少兴致的战斗。毕竟那些对手都是太弱了,现在看着对面仅剩下的那些鞑子就是如同发疯般的冲了过来,不禁叹了口气道。而且他清晰的看到,不说是那些鞑子的护卫,就是那个金盔金甲的鞑子,也是高举着手中的大刀,如同一个真正的战士一般,奋力驰骋!
“出于对勇士的尊敬,我们也给他们来个痛快的了断吧——”李定国冲着身后的部下道。
“出队三百人,和他们进行一对一的厮杀!”
“是——”马上有人领命出列,很快的,一只同样人数的骑兵,在李定国的带领下,向着这些仅剩下的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迎了上去……
“哄——”的一声,双方撞到了一起,接着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骑兵之间的厮杀尤为惨烈,因为都是长柄马刀,比起步兵作战而言,控制范围更大,往往只要一个疏忽,就是被人削掉脑袋或是拦腰斩断的下场……
你来我往中,一个个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阿济格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形势也越来越危急。呼,又是一个,阿济格扬手一刀,砍翻了一个精悍的明军后,呼了一口气道。这已经是他砍翻的第八个明军了,
因为从大战以来,阿济格一直都还没参战,所以体力还是完整无缺的保存着,在此刻是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
在交手的时候阿济格也是暗暗心惊,这些明军的战斗力绝对是称得上强悍的,甚至比得上正红旗中的马甲了。要知道也就是他阿济格,正红旗之中数一数二的勇士,这才能斩杀这么多明军,不然的话,还真是不行呢!哎,有着这样的对手,日后皇太极想要入主中原,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阿济格想到这里突然笑了,也罢,既然今天他注定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就尽量的多杀掉几个明军,为整个大清国减少一些敌人吧……一时间,阿济格人马如龙,奋力搏杀,杀得他周围的几个明军连连后退,夸张的说,这时的阿济格,还真有点项羽被围的味道……
然而阿济格的个人武勇无异于挽回整个战场的劣势,在经过一炷香的战斗之后,阿济格身边只剩下十几个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了,其他的人,都已经步了刚才那些战死者的后尘了……
而围在周围的明军,却是越来越多,都围成了一个大铁桶,而且他们看向阿济格的眼神也是带着毫不掩饰的精光,在他们眼里,阿济格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大大的香馍馍,抓住了他,就代表着升官发财……
罢了,罢了,阿济格看了看那些明军,又看了看周围仅存的八旗勇士,眼光一个个从他们脸上掠过,虽然剩下的这些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战斗到现在,都是脸上血迹斑斑,都快分不清本来的面目了,不过他们作为阿济格贴身的护卫,阿济格还是能很轻易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巴颜图、白达尔、博和罗克、步古鲁特、褚库尔、崇里鲁,苍玛尔达、都勒、达喇明安、达络克、冬果尔、达鲁特、我的好部下们,永别了!
阿济格正在挥舞的金刀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然后猛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镶嵌着二颗红宝石的短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贝勒爷——”
“贝勒爷——”
却是那些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发出了一声惊呼。可是,由于事发突然,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济格自尽,而无力阻拦,或许,在很多鞑子看来,身份高贵的阿济格是绝不应该落在绵羊般的汉人手里的,这种结果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吧……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阿济格的短刀已经碰到了他那粗大的脖子了,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就可以结束这个噩梦了,可是,他的耳边却是响起了一声冷哼,紧接着,一只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来,在电光石火之间射中了短刀,“咣当——”一声,阿济格拿捏不稳,短刀掉在了地上。
阿济格是正红旗有名的勇士,如今又是一心寻死,用上的力气可想而知,如今,却是被一只短箭击飞,可想而知,射箭的主人,该有多大的力气了!
“你——”阿济格怒目而视,寻找射箭的主人,却是看见一员顶盔冠甲的大将,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弓,正在冷冷的看着他!哎,阿济格打量了一番这个大将,却是叹了一口气,谁说汉人之中没有能人!不说设下这条毒计的那个什么镇国将军张麟麒,就是眼下这个一箭可以把我的短刀射飞的这个大将,这份眼力,这份实力,恐怕比我也不逞多让啊……
阿济格还没想完,他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随着那些仅剩下的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一个个倒地或是被俘,已经有七八柄大刀抵住了他!使得他一动不能动!
“万岁——万岁——抓住鞑子大将了!”七八柄大刀抵住阿济格的一刻,三千骑兵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虽然他们此时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创造了一个历史,创造出了一个大明开国三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了历史——活捉大清国的四大贝勒之一,努尔哈赤的亲生儿子,阿济格!
此时这些骑兵还以为是捉住了一个鞑子的大将呢,不过,这也足够他们自豪的了!不是吗,除了张麟麒那二次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之外,大明朝和鞑子交手几十年来,从来没有生擒过鞑子的大将,以往最多的也就是做到一二个分成拨什库,连牛录什么的都是罕见!可如今,却是被他们捉到了一个地位远远在牛录之上的鞑子大将,这如何使人不激动!
阿济格这时已经从马上掉了下来,七八柄大刀把他压得死死的。使得他很不舒服,而且这些明军还很精明,都是用大刀的刀背压着他,所以说,就算是阿济格想借机寻死也是不成的。
其实此时的阿济格,还有一种死法,那就是咬舌自尽。不过,对于这种死法,阿济格却是敬谢不敏的。因为在满族人看来,这种死法是耻辱的,是懦弱的表现,也只有软弱的汉人才会选用这种死法。他高贵的阿济格,太祖第三子,是绝对不会采用这样耻辱的死法去死的!
很快的,阿济格被五花大绑,扭送到了一个身穿四爪蟒袍的年轻人面前,没错,他就是张麟麒!在鞑子眼中恨之入骨的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
也就是这次阿济格兴冲冲赶来的直接动力!
张麟麒在解决了葫芦谷中的战斗中,就是直接在护卫的簇拥下,紧紧咬住阿济格残部不放,自然也看到了李定国出手的一幕。不过,作为一个高明的主帅,张麟麒却是没有干预李定国的行动,而是让他自由发挥,因为张麟麒相信他,因为他是李定国!
所以张麟麒知道,李定国不会让他失望的,李定国知道该怎么做!果然,不论是鞑子的垂死反扑,还是阿济格的突然自杀,在李定国的严密注视下,都是没有得逞!
而随着阿济格的被俘,历史也翻开了新的篇章——生擒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济格。还一次性消灭了一万多正红旗的精锐战士,其中还包括了一千白巴牙嘞兵和五百重甲骑兵!这其实也是一种暗示,
标志着大清国和大明朝之间,大明朝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话语权,挽回两国之间的战场劣势了,取得了今人振奋的战场平衡!
ps因为要上班去,存稿也不多了,所以暂时改为每天更新三千字,以后再试情况而定。
第九十四章三百年前的汉奸
“报告镇国将军,标下幸不辱命,生擒鞑子旗主阿济格——特来报告!”李定国沉着的骑马来到了张麟麒的面前,举手致礼道。由于在出战前,张麟麒就知会过李定国,这次要对付的是阿济格这条大鱼,所以李定国知道阿济格的身份!
“很好——”张麟麒冲着李定国还了一礼,微笑着道:“有了这份功劳,你的这个定国将军就更是名至实归了——”
“多谢大人——这也都是大人的栽培!”李定国真心实意的道。这次安排他埋伏在葫芦谷外,又是足足三千名骁勇的骑兵,要抓住一个落荒而逃的阿济格,那是谁都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所以,李定国也是分外的感激张麟麒,因为他把这份滔天的功劳安在了他的身上,等到以后在面对虎大臣,曹变蛟这等的大将后,也能增加不少底气了!
“呵呵——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张麟麒冲着李定国摆了摆手道。然后又是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道:“怎么样,如今鞑子的援军已经被我们吃掉了,可是宁远城外的鳌拜,也就是那个菜园里的水沟还是在翘首以盼呢!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怎么样,我们再去给他一个惊喜如何!”
“末将敢不从命——”李定国冲着张麟麒深深地一揖。而在张麟麒和李定国的周围,则是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因为鞑子大将鳌拜是菜园里的水沟,都是被镇们当做了笑料,
现在又是生擒了比鳌拜还要级别高的正红旗旗主阿济格,自然是觉得鞑子粗陋了!
“你就是张麟麒——”正在这时,却是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而且还是满洲语。原来说话的正是阿济格。虽然他此时是败军之将,可不证明他没有眼力!他看见刚才一箭射下他短刀的大将竟然还不是主谋,还把他扔到了另外一个,比这个明军大将还要年轻的大将脚下,再加上他那一身耀眼的四爪蟒袍,周围如同众星拱月般的众多护卫,阿济格就隐隐有些猜到这个将军的身份了,
“他在说些什么——”张麟麒却是皱了皱眉。阿济格说的是满洲语,而且此刻阿济格又是心情激荡,说得又快又急,张麟麒自然是听不懂得,因为在后世,满洲语就和大熊猫差不多,都快要绝种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没有技术含量,如同我们的母语汉字,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在学习汉语,可是满洲语实在是太差劲,就如同一群小孩随意刻下的鬼画符一般,想想也是,满族本来是就是塞外蛮夷,一个没有底蕴的民族,能够创造出可以流传千古的文字来吗!所以说在后世,不要说是张麟麒没有学过满洲语,就是那些正宗的满族人,也没有几个会说会写满洲语。所以现在阿济格说的满洲语,张麟麒听不懂也毫不奇怪。
“这位大人,我能听得懂满洲语,能允许我来为您翻译,戴罪立功吗?”忽然,另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这个声音里还包含着些许颤抖,可是,其中还包含着些许抓住命运机会的兴奋。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许文成,自从阿济格被抓住之后,他也就成了倒霉的阶下囚。虽然李定国手下的骑兵不知道为什么在鞑子的队伍中还会有一个汉人,不过,他们还是毫不客气的把他捆了起来。既然是和鞑子搅在一起的,那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被捆成粽子一般的许文成有些绝望,他知道,现在因为这些明军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没下杀手,可是等到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后,知道自己曾经为阿济格出过那么多点子之后,一定会把他活活扒皮的!
正在许文成绝望之际,他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阿济格的声音,接着,他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和阿济格对话的汉人的声音,能和阿济格对话的人,那一定是这支大军的主宰了,只是,他听不懂满洲语……善于钻营的许文成马上意识到,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活命的机会来了,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发出了大叫,希望引起那个贵人的注意!
“哦——”
张麟麒意外的看了许文成一眼,一身长衫,头上还戴着个平定四方巾,瓜皮帽,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看他的样子是个汉人,而且还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上去是个读过书的。可和阿济格搅在一起,看来是个忘记自己祖宗的汉奸了,戴着个平定四方巾,却是帮鞑子来平定中原来了……
张麟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的身份猜了个不离十,对于这种忘记自己祖宗的人,张麟麒是一向没有好脸色的,即使现在这个人可以派上一点小小的作用,也不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在鞑子身边是何职位?”张麟麒挥手制止住了要把许文成嘴堵上的护卫们,淡淡的道。
“小的叫许文成,原来是霸州崇祯七年的秀才……只因迫于无奈才来到关外混口饭吃,在贝勒爷,不,在阿济格身边当差,偶尔出个计谋什么的,所以听得懂鞑子的话。”许文成尽量轻描淡写的道。虽然他知道不能在这位年轻的贵人面前蒙混过去,不过他还是想着可以减轻一些罪责,避实就轻。
“什么无奈——”张麟麒却是冷哼一声道:“子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是可以成为背叛自己国家,背叛自己同胞的理由——你以身事贼,就是忘记自己的祖宗!”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许文成一听张麟麒这么说,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拼命说着忏悔的话。
“哼,你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就好——现在就替我翻译一下,暂且先不杀你,把你这颗脑袋寄存着,以后看你的表现。”
“是是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许文成连连点头道。(因为他现在被绑成了一个粽子,能动的只有脖子,所以不能磕头,只能点头,)
“既然如此,小的就替您翻译吧,刚才阿济格那句话的意思是——”许文成还没说完,却是被张麟麒打断了,张麟麒摆了摆手道:“他刚才那句话不用你翻译,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问我是张麟麒啊!”
“对对对,大人真是厉害——闻弦而知雅音……”许文成还想继续拍马下去,却是被张麟麒无情的打断了:“你再说废话,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希望你能最后保持一点读书人的尊严!”
张麟麒说完,也不顾许文成时青时白的脸色,看了一眼还瞪着一双豹子眼,恶狠狠地盯着他看的阿济格,对着许文成大声的道:“你告诉这个鞑子,我就是张麟麒,就是他一心想要抓到的张麟麒,不过你告诉他,再狡猾的野兽也斗不过高明的猎手!今天他被我抓住是必然的下场,而且还不止于此。不出三年,整个白山黑水都将重归汉人的麾下。大清国也必定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他听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翻译。这就翻译!”许文成一面开始叽里咕噜的用满洲语开始向阿济格转述刚才张麟麒说的话,一面暗暗揣测张麟麒的身份,毕竟能说出这种豪言壮语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忽然,许文成暗地里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自己还真是吓昏了,他刚才不是都自己说了吗,这就是我朝著名的红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啊……哎啊,如果能抱上他的大腿,那自己那颗脑袋说不定能保住了……可是听说在他手里,编纂了一本小人集,他对于那些投降过鞑子的人都是深恶痛绝的,那倒是自己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呢……
不说许文成正在患得患失,再说阿济格,听见对面这个明国的高官说出了一阵慷慨激昂的话,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可也料到不是什么好话,可是等到昔日的奴才,如今正用看待一条狗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的许文成把这些话用满洲语翻译给他听之后,阿济格顿时勃然大怒,咆哮道。
“长生天在上,你说的都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我们满族人都是草原上的雄鹰,而你们汉人,只是一群懦弱的绵羊。绵羊怎么可能战胜雄鹰呢!所以说,应该灭亡的不是我们正在如日中天的大清国,而是你们风雨飘摇的明国!”
“是吗——”等到许文成小心翼翼的把阿济格的话翻译给张麟麒听了之后,张麟麒却是一声冷笑,怜悯的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一旗之主,如今已经是被五花大绑的阶下囚,阿济格道:“既然你是高高在上的雄鹰,那为什么如今会败在一群‘绵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