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听到刘宏的问询之后,李知终于想到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
于是,李知对着刘宏答道:“启禀陛下,此事虽然已经过去。
但是,臣怕有些反贼,拿这理由来唬弄天下百姓。
天下百姓皆是一些不明道理之人,如果他们听信了这些话,岂不是又一次“黄巾之乱”?
所以,臣才让陛下留下这王允,好做替罪之羊。”
李知越编越顺嘴:“若是有人拿着钱财司的事情来蛊惑天下百姓,败坏陛下名声,以达到其谋反的目的。
那我等便可把这王允推出去,以谢天下。
到时,平复了民怨之后,那些反贼便成为无根之木、疥癣之疾,不值一提。”
“好!”李知话音刚落,刘宏便大声叫好:“还是李卿想的周到,确实如此。
如果是有人拿此事坏朕的名声,到时,这王允确实是有大用。”
说完,刘宏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李知。
此时,李知在刘宏心中的地位更是急速的上升。
刘宏发现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李知插手,就会变得十分的简单。
而且李知行事十分的周全、谨慎,往往能够未雨绸缪,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吩咐给李知,他就会做得滴水不漏。
刘宏就喜欢李知这样的人,不给他添麻烦,反而处处帮他的忙,并且还能为他查漏补缺。
想到李知的种种优点,刘宏想赏赐一下李知。
于是刘宏便对着李知问道:“李卿忠心任是,朕十分欣慰,朕想好好赏赐李卿,不知李卿可有何所求?”
刘宏之所以问李知,却是因为他也没有好赏赐李知的。
因为李知现在什么都不缺,赏赐官职吧…李知他已经是骠骑将军,大将军这个职位是何进的,想要换成李知,却是难上加难。
赏赐钱财吧…李知也不太需要。
赏赐美女…李知好像也并不怎么好女色,所以这让刘宏十分的为难,不知该怎么赏赐他只能问他的意思。
这也辛亏刘宏是昏君,如果换成汉武帝,赏无可赏的情况下,就剩一条路了—杀!
李知闻言,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向刘宏开口道:“陛下赏赐给臣的已经够多了,臣此次便不要赏赐了。”
说到这里,李知怕刘宏面上难看,话头一转道:“不过,臣倒是有一事想请陛下做主。”
“哦?”刘宏本来听李知说不要赏赐,他还有些失望,听到李知有事要求他的时候,刘宏精神一振,赶忙问道:“李卿说吧,朕一定给你办。”
之所以如此的肯定,却是因为刘宏觉得自己是皇帝,竟然没法赏赐一个臣子,脸上无光,所以才如此的笃定。
李知闻言,对着刘宏躬身一礼道:“臣请陛下下一道旨,给那些被王原掳去的可怜女子一个身份。”
“身份?”刘宏闻言,紧皱着眉头问道:“难道李卿是想让朕把他们都封为女君?”
“非也”李知摇了摇头,他从没做过如此痴想,大汉朝的女君之位还没那么不值钱。
李知朝着刘宏躬身一礼道:“臣是想让陛下为这些女子专门下一道赐婚诏书。
让她们能够风风光光的嫁入夫家,有了这道诏书之后,别人便不敢瞧不起她们。”
“唉…”刘宏闻言,叹了一口气,满脸感慨的说道:“卿家倒是好心肠。
罢了,此事说到底也是由朕而起,朕应允了!”
说完,刘宏便吩咐一旁的张让,让他去为这些女子专门拟定一道诏书。
张让正要去办,刘宏想了一下之后,又把他叫住了。
刘宏满脸肉痛的,对着疑惑不解得张让说道了:“罢了,再从宫中取一些钱财,为这些女子做嫁妆吧,终归是朕欠她们的。”
说完之后,刘宏满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一般。
张让闻言一愣,疑惑不解的看着刘宏。
张让没想到,属貔貅的刘宏,竟然也有往外出钱的时候。
不过,反正这些钱也不是张让的,所以他也不心疼,点了点头之后,便去办此事了。
本来还有些感动的李知,在看到刘宏的脸色之后,心中的那点感动瞬间化为乌有。
李知觉得,刘宏刚才所说的那句话,肯定是说漏嘴了,现在正后悔呢,所以他脸色才会这么的难看。
刘宏痛苦挣扎了半晌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着李知说道:“李卿先回去吧朕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完,他便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李知看着刘宏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李知刚才还想把斩蛇剑还给刘宏,没想到,刘宏因为钱财的事情,把这斩蛇剑给忘了。
李知摸了摸抱在怀中的剑匣,想了一会儿之后,便也不在多想。
既然刘宏没有把斩蛇剑收回去,那李知也不会去自讨没趣,毕竟这斩蛇剑还是非常有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之后,李知便抱着剑匣向宫外走去。
李知来到宫外之后,刚要上马车回荀府,就见他身后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之中传来了一道声音:“骠骑将军可否入车一叙?”
李知闻言一愣,因为他听出来这是袁逢的声音。
李知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跟他水火不容的袁逢为何要找他。
不过李知也没想太多,这袁逢还能吃了他是怎么着?所以便痛快的答应了:“袁公少待,本侯这就来”
待李知答应了之后,一旁的杨英急忙阻拦道:“主公,谨防有诈!”
“无妨”李知满不在乎的摇了摇手:“袁公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哈哈哈……”李知话音刚落,马车之中就传来了袁逢大笑之音:“骠骑将军当真的是老夫知己。
那位护卫,你且放心吧,老夫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李知见此,也不怯场,一步便登上了袁逢的马车。
等李知登上马车之后,瞧了瞧这辆豪华的马车。
李知发现这车厢四周皆是名贵珠宝装饰,中间有一小几案,几案两旁可坐人,这时,袁逢正坐在一旁专心致志的调制的茶点。
见此,李知也没有客气,走上前去,一屁股便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袁逢煮茶。
过了许久之后,袁逢把手中的竹勺放下,抬头看着面色平静如水的李知,称赞道:“骠骑将军好耐心,老夫佩服。”
李知闻言,面色平静的回答道:“袁公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找本候到底有何事?
袁公还请明言吧,本候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没工夫在这里多留。”
听到李知颇为无礼的问言,袁逢也不发怒,不答反问道:“为卢兄出以假乱真之策的,正是骠骑将军吧?”
“哦?”李知脸上多出了一份疑惑之色:“什么以假乱真?
袁公在说什么,为何本候听不懂?”
见李知不承认,袁逢笑呵呵的说道:“骠骑将军不用否认,老夫并没有恶意。
老夫作为卢兄的政敌,太了解了卢兄了。
他是耿直之人,你让他去战场之上出谋划策,那没问题。
但是这些利用人心的伎俩,卢兄却是一窍不通,反而骠骑将军倒是此道高手。”
李知闻言,面无表情的盯了袁逢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何以见得?”
“呵…”袁逢轻笑了一声:“骠骑将军数次利用人心对付黄巾,把黄巾打得大败。
老夫虽然远在京中,但是老夫对骠骑将军的计策也是略有耳闻。
老夫一一的分析了骠骑将军所用的计策之后,发现骠骑将军对于人心的把握当真是厉害之极。
每每没想到绝妙之处,老夫都会为骠骑将军抚掌喝彩。”
李知闻言,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转变话题道:“袁公今天请本候来此,就是为了夸奖本候?”
“呵呵……”袁逢闻言,知道这是李知默认了此事。
见此,袁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说嘛,这卢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竟然懂得利用人心来算计他们。
如果说这个计策是李知所出,那就合理了,毕竟李知本来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李知见袁逢光笑不说话,便又一次问道:“不知袁公请本候来此所为何事?”
袁逢闻言,笑呵呵的说道:“老夫请骠骑将军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与骠骑将军和解。”
李知闻言,大吃一惊,怔怔的看着袁逢,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李知猜不出袁逢这是唱的哪一出,袁逢主动和他和解,岂不是和服软一般无二?
袁逢家中的势力根本就没损失多少,为何要服软?
就在李知疑惑不解的时候,袁逢看着呆住的李知,笑呵呵的问道:“骠骑将军可是在想,老夫为什么要向骠骑将军服软?”
被猜中心思的李知一愣,随后便坦然地点了点头:“袁公明鉴,正是如此。
本候与袁公所代表的世家势力对抗,虽然看起来本候处处占上风。
但是你等世家并没有损失多少,为何就此服软?”
“哈哈哈……”李知话语刚落,袁逢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问道:“骠骑将军可知道,我们这些世家最重视的是什么吗?”
李知闻言一愣,思绪飘到了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坤叔向他解释过这个问题,向着坤叔所说的话,李知发起了愣。
良久之后,李知声音有些飘渺的说道:“传承世家最重传承。”
“骠骑将军一语中的”袁逢赞赏的看了李知一眼:“骠骑将军说的不错,我等世家最重传承。
而骠骑将军恰恰是那个,能够威胁到我们传承之人。
毕竟骠骑将军与大将军何进不同,骠骑将军手握天下兵马大权之余,又是沙场能将。
如此人物,我等世家为何要与骠骑将军对抗?”
李知闻言,面色一肃,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袁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受教了,那……”
说到这里。李知又疑惑不解的问道:“那本侯初来洛阳之时,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本候?”
袁逢闻言,仔细的看了李知一会儿之后,满是不解的问道:“骠骑将军当真不知?”
李知闻言,想到了当初荀彧的话,于是便对着袁逢问道:“可是因为本候挡了你们的财路?”
“财路?”袁逢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等世家大族之人,虽然也重钱财,但是还不至于为了钱财,和你这个手握重权骠骑将军对抗。”
李知闻言,更加纳闷儿了,急切的问道:“那是为何?”
袁逢见李知当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叹了一口气之后,为他解释道:“我等世家之所以对付骠骑将军,原因有二。
一则,称量一下骠骑将军的本事。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若是骠骑将军没有真才实学,入不了我等世家之眼,到时……”
袁逢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知便接口道:“到时候,本侯怕是连渣都剩不下了吧?”
“呵呵…”袁逢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若是骠骑将军是个草包,那我等当然要对付骠骑将军了。
毕竟,骠骑将军这个职位还是很吸引人的。”
李知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后,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袁逢闻言,便继续为李知解释起来:“这第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