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公子,我们到洛阳了。”吴久等人在赶了许久之后,终于赶到了洛阳城。
吴久在听到马夫的话语之后,立刻便掀开了面前的门帘,一个箭步走下了马车。
吴久在楼下马车之后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巍峨的城池,喃喃道:“洛阳好久不见了!
希望你能看在我吴氏家族曾经长时间住在这里的份上,让我在下此行顺顺利利不要出什么意外。”
说完之后,吴久突然愣了一下,随后他自嘲一笑道:“看来我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啊,这不过是一座死城罢了,我求他干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吴久便对身后的马夫说道:“走吧,我等入城!”
说完之后吴久便大步朝着洛阳城行去。
在走到洛阳城跟前的时候,他发现有许多百姓正排着队,慢慢的向着洛阳城行去。
这些百姓在进城之前,都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交给了看守城池的士卒。
守城的士卒在见到那些文书,仔细的观看了一番之后,才将百姓放进去。
吴久见此,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他看得出来,那些文书,应该是类似于路引一般的东西。
但是吴久从长安前来,哪有什么文书?
而且让吴久感到不解的是,万一要是有百姓从其他的地方逃难来此,难道他们也有文书吗?
如果没有文书,难道骠骑将军便会将他们拒之门外?
抱着这个疑惑,吴久便缓缓的来到了队伍的最后,规规矩矩的排起队来。
吴久的马夫见他竟然规规矩矩的排队,十分的不解,在他身后小声的问道:“公子,我等乃是世家之人,有权利直接入城,您为何要在此排队?”
吴久闻言,眼神一厉,回头瞪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如今我吴家已经落难,再也不能如往常那般耀武扬威,要小心谨慎的做人做事!
如果被骠骑将军抓住把柄,那我等的谋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再说了,面前这些士卒在往后的时候,很有可能是我等的同僚。
即便是他们身份低微,我等也不能让他们为难。
俗语说得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我吴家日后很可能要在骠骑将军的麾下做事。
如果我等今日得罪了这些守城之人,万一要是日后有什么事要用到这些守城之人,到时候,他们虽然不会违反命令,但是一个阴奉阳违就足以让我们左右为难!
不过是排排队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等就不要再自找麻烦了!”
说到这里之后,吴久突然愣了一下,随后,他自嘲一笑,用微不可传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看起来,近些时日以来,因为长安之事而扰乱了我的心绪,让我再也没有以往的冷静。
我现在在发什么傻?跟一个马夫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完之后,吴久自嘲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他身后的马夫在听到他的话语之后,也不敢再问,低着头,跟在吴久身后,慢慢的排着队。
等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了吴久进城。
“把身份证拿出来。”
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眨了眨眼,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问道:“不知这位将士所说的身份证是什么?”
闻听此言,守城之人看了吴久一眼之后,问道:“你不是我家主公治下的人吧?既然如此,那你向一旁去登记一下吧。”
说完之后,守城之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小亭子之中坐着一个文士,面前摆着笔墨纸砚。
不过,此时那个文士十分的清闲,根本就没有人去他那里登记,所以他正百无聊赖的拖着腮,陷入了遐想之中。
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眼睛一转,说道:“这位将士怕是误会了,虽然在下没有将士所说的身份证,但是在下确实是骠骑将军治下之人。”
吴久之所以撒谎,那是因为他想知道这“身份证”到底是什么东西。
守成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脸色一变,将手背在身后,对着身后的士卒打了个手势之后,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公子不要开玩笑了!
前些时日的时候,我家主公给治下所有的人都办理了一张身份证,只要是主公的治下,都有这张证明!
公子看起来像是一个读书人,这么大的事情,公子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公子却说自己乃是我家主公的治下,却又拿不出身份证,是何道理?!”
说完之后,守城之人看吴久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对头了。
因为守城之人把吴久当成了是敌方的奸细,所以他在跟吴久说完话之后,便将手悄悄地握在了兵刃上。
而且,刚才他对自己属下所打的那个手势,就是让自己的属下准备御敌!
所以,一旦吴久有什么异样,守城之人便会立刻出手。
到时候,他的属下也立刻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吴久的人和马车全部都包围起来!
“原来如此”吴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他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解释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满脸敬佩的喃喃道:“骠骑将军不愧是骠骑将军,手段就是厉害!
骠骑将军如此作为,就能将那些隐户和为人奴婢之人全部都统计出来,算入自己的治下。
如此一来,骠骑将军麾下的人口便会骤然大涨!
如果在以往的时候,骠骑将军的这种作为,确实会遇到重重的阻碍。
因为世家之人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政策!
不过,现在世家已经撤离了洛阳城,骠骑将军便可以放开手脚了。
仅凭洛阳城内剩下的那些富商和小家族,根本就奈何不了骠骑将军,所以,骠骑将军此举可以称得上是……”
说到这里之后,吴久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将他的评价说出来。
因为他的评价并不是什么好话!
作为一个叫世家之人,他非常反感骠骑将军的这种做法。
但是作为一个饱学之士,他却知道骠骑将军如此做是对的,所以,他就没有继续点评。
因为,他根本就没法点评!
如果他反对骠骑将军的这种政策,那就对不起自己一生的所学。
如果他赞同骠骑将军的政策,那他又对不起自己的家族。
所以他在点评到最后之后,并没有给出最终的结语,只能沉默不语。
离吴久不远的守城之人也听到了吴久这一番话。
随后他脸色稍缓,对着身后的属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因为通过吴久的这番话语,守城之人听得出来,吴久对自家主公并没有什么恶感,反而充满了敬佩之情。
所以,他认为,吴久可能是因为景仰自家主公,而从其他地方来自的游学士子。
想到这一点之后,守城之人的脸的立刻从阴转晴,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公子你是否是我家主公的敬仰者,来此是为了拜见我家主公?”
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愣了一下。
随后,他便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在下确实久仰骠骑将军的大名,来此也确实是为了拜见骠骑将军。”
“果然如此!”守城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一脸“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
随后,他对着吴久说道:“既然如此,那公子也就不要在此处多加停留了,赶快去文先生处登记一下吧。
还有,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在登记的时候,你就告诉文先生,你是来投靠我家主公的。”
吴久在听到此言之后,好奇的问道:“为何要如此?
难道投靠骠骑将军和不投靠骠骑将军还有什么区别吗?”
“废话!”守城之人刚一说完,便立刻朝着自己的嘴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苦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请见谅,我等乃是粗鄙之人,不自觉的便说出了粗鄙之言,请公子不要在意。”
守城之人知道,自家主公现在最缺的就是识字之人,每一个识字之人来投靠,自家主公都会大摆宴席将其收录。
所以,他觉得面前的这位公子肯定会受到自家主公的款待。
到时候,说不定会成为他的上级,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恭敬。
至于面前的这位公子不识字这个可能…守城之人想都没有想过!
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人既然身着绫罗绸缎,那肯定出自于富豪之家,既然是富豪之家,那就不可能不识字!
“无妨”吴久摇了摇头之后说道:“我家还没有那么小气,只是一句话而已,你继续说吧。”
守城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家主公因为地盘太大,所以缺少牧守之人。
而如今我家主公正在四处招贤,希望能天下能招揽天下贤士来此,帮助我家主公。
所以,如果你愿意追随我家主公,便立刻会受到我家主公的接待。
最重要的是,只要你是来追随我家主公的,那你在洛阳城中的一切衣食住行全都会由我家主公安排!”
说到这里,守城之人满脸羡慕的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只管放心的做事便可,其他的事情,我家主公全都会给你安排好。
所以,某家才会让你在登记的时候对文先生说,你是来投靠我家主公的。”
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问道:“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让在下诈称是来投靠骠骑将军,好接近骠骑将军?
那万一在下见到骠骑将军之后,又不想跟随骠骑将军了,那骠骑将军会怎么做?”
守城之人闻言,瞪了吴久一眼之后,说道:“你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是我家主公的崇拜者吗?
那为什么你会说,在见到我家主公之后,又不想跟着我家主公?
我家主公人多好啊,为什么你会不愿意跟随他?!
难道你不知道,你之所以能度过这场瘟疫,全是我家主公的功劳吗?!
如果不是因为我家主公不顾个人安危,以身试药,这场瘟疫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便平复下来?!
总而言之,天下所有的人都欠我家主公一条命!”
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天下人确实欠骠骑将军一条命
但是,这不是在下投靠他的理由!
你还是说说,如果在下在见到骠骑将军之后,又不愿意投靠他了,他会如何处置在下吧。”
“如何处置?”守城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如何处置!
我家主公心慈人善,从来都不会强求他人去投靠他。
所以,如果你在见到我家主公之后,又不愿意投靠他了,那我家主公也不会将你怎样!
到时候,我家主公不仅不会怪罪你,反而会给你一些钱,让你离开!”
说完之后,守城之人满脸不爽的埋怨道:“我家主公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心疼手软了!
那些不识抬举的人就应该交给某家,让某家好好的收拾他们!”
说完之后,守城之人撇了一眼吴久,所指之人不言而喻。
“呵呵呵……”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位将士怕是误会了。
某家来此,确实是为了投靠骠骑将军。
不仅如此,某家还打算带领某家的家族投靠骠骑将军。
所以,你就不要用这种目光看在下了,免得以后你我成为同僚之后在相见会尴尬。”
“额……”守城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愣了一下,随后,他满脸欣喜地说道:“公子此言当真?!”
吴久点了点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之言,句句当真!”
“好好好!”守城之人在连说了几声好之后,对着远处的那个文士大声的吼道:“文先生别在那里发愣了,来了一条大鱼…额……不是!是来了一位大才!”
说完之后,守城的人怕吴久责怪他刚才所言,所以便立刻转变话题,问道:“对了,你是世家之人还是寒门之人?”
说完,守城之人一拍额头,满脸自责的说道:“你看我这脑袋!公子穿的如此华贵,那肯定是世家出来的公子了!”
“呵呵……”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在下既不是寒门,也不是世家。
在下的家族已经快要败落,所以算不上还世家。
但是,在下的家族还没有彻底败落,比寒门稍微好一点儿,所以也犯不上寒门,在下的家族是在这两者之间吧。”
守城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恭维道:“公子何必伤神?
某家观公子仪态乃是大才之人,只要在投靠了我家主公之后,立刻就会升官发财。
到时候,公子的家族不依然是世家吗?”
“大鱼在哪儿,大鱼在哪儿,快让在下瞧瞧!”正在守城之人安慰吴久的时候,远处的文先生也大呼小叫的叫的跑了过来。
“……”吴久在听到此人的话语之后,额头之上立刻便出现了无数的黑线。
大鱼?这算是什么称呼?这怎么像是土匪在打家劫舍之时所说的黑话?
守城之人见吴久脸色黑了下来,立刻对着文先生大声的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哪有什么大鱼?!
这位公子是来投靠主公的!
而且,这位公子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也是来投靠主公的!
如果因为你而让主公失去了如此有力的臂助,那主公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说完之后,守城之人便满脸讨好的对着吴久说道:“这位公子不要在意,文先生只是性格爽直,又被土匪掳了去,待了一段时间,所以才有些口无遮拦。
主公因此是已经呵斥了他好几次,但是他依然不知悔改!
请公子放心,等某家下了职以后,一定将他这张嘴给打烂!”
说完之后,守城之人便背对着吴久,对着那文先生疯狂的使着眼色,让他对吴久道个歉。
虽然自称他的世家已经败落了,但是守城之人却不敢小觑吴久。
因为,一个即将败落的世家,那也是世家!
只要是世家,那能量就非常的大!
一旦他们得罪了吴久,那吴久想要报复他们非常容易。
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是文先生也不过是多识几个字罢了,相比吴久和其家族来说,他们不值一提。
所以守城之人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吴久在听到守城之人的话语之后,满头黑线。
他没想到,这个文先生还真在土匪窝中呆过,难怪会满嘴的黑话。
随后,他对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文先生问道:“文先生,你先不要急着道歉,只要你能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在下超原谅你。”
文先生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喘息之后,恭恭敬敬的对着吴久行了一礼,说道:“请公子问吧,只要在想知道,便绝不会隐瞒。”
文先生乃是文士,他更加知道世家的可怕。
所以,他此时再也没有刚才的那般悠闲,反而显得有些拘谨。
吴久在听到文先生的话语之后,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刚才为什么会称呼在下为大鱼?难道在下还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吗?”
吴久常年以来都在外面游学,所以他也碰到过土匪,知道土匪口中的大鱼所指的就是那些身怀巨财之人。
而土匪劫掠那些身怀巨财之人,往往能得到无数的好处,所以,那些土匪才会称呼被他们劫掠之人为大鱼。
而如今这守城之人和这位文先生都称呼自己为大鱼,所以吴久觉得,这两人一定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文先生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苦笑了一声说道:“公子果然是明智之人,仅凭在下的一句话,便能知道在下招待公子能得到好处。”
说到这里之后,文先生也没有犹豫,坦然的说道:“公子猜的没错,我等确实能从公子身上得到好处。
因为,当初我家主公安排我等待此处之手之时,便说过,我等每给接待一个人才,我家主公便会赏赐不等额的金银珠宝。
我等接待的人,才能越大,我家主公赏赐的就越多!
而如公子这般举家来投我家主公的,只要我得好好的接待你们,便能得到无数的赏赐!
那些赏赐,足已让我等下半生衣食无忧,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的激动。”
“原来如此”吴久点了点头之后说道:“看来骠骑将军是害怕你等这些守城之人怠慢了人才。
所以,才会用钱财来引诱你们,让你们不要为难前来投靠的人才。”
守城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挠了挠后脑勺,摇摇头说道:“某家可猜不知道我家主公的打算,可能正如公子所说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双赢的好事儿,公子升官,我等发财,其余的我怎么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也是”吴久点了点头之后,对着文先生问道:“文先生,在下需要做什么?”
文先生闻言,立刻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竹筒。
随后,他从竹筒中倒出了一根毛笔,蘸了蘸竹筒之中的墨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发黄的纸张,铺在了守城之人的背上之后,对着吴久问道:“姓甚名谁?有何表字?”
吴久闻言,觉得颇为新鲜,所以便回答道:“姓吴名久,字延年。”
“籍贯。”
“在下本是洛阳人,是被董卓掳到了长安,现在应该是长安人吧。”
说完之后,吴久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文先生。
“额……”文先生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愣了一下。
随后,他看了他额头上的汗迹,干笑了一声,讪讪的没有说话。
因为他可是知道,洛阳城中的众世家之所以被撸到长安,很有很大的可能是出自自家主公的手笔,所以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随后,他继续问道:“都看过一些什么书?”
吴久闻言,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市面上所有能找得到的书,某家都曾经熟读过。”
文先生闻言,满脸羡慕的说道:“公子大才!”
随后,他继续问道:“可曾为官?”
吴久摇了摇头,说道:“不曾。”
等文先生将吴久的这些回答全部都写在纸上之后,吹了吹墨迹,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已经全部都登记好了,公子请随在下去见我家主公吧。”
“额……”吴久在听到文先生的话语之后,不可置信的问道:“这就好了,难道连某家来此的目的和某家的家族都不问问了吗?”
文先生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摇了摇头说道:“这和我总无关,我等只是登记一些普通的资料,至于其他的事,就由主公亲自询问吧。”
“好吧”吴久点了点头之后,皱着眉头纹道:“那某家所带的这些马车,家仆又怎么安置?”
守城之人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还没带文先生回答,便插言道:“公子,刚才某家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是来投靠我家主公的,你的一切都交由我家主公来安排就好了。
我家主公早就准备好了驿所,让前来投靠之人的仆人入住。
您现在可以先跟随文先生去见我家主公,而某家带您的仆人去驿所入住。
等您从我家主公那里回来之后,便可以去城东的驿所去找您的仆人。
到时候,您在洛阳城中随便找一个人问一下路,他们都知道驿所的所在。”
吴久闻言,点了点头之后,满脸佩服的称赞道:“骠骑将军果然想得周到,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善”文先生在点了点头之后,便领着吴久朝着洛阳城内行去。
等他们来到曹操的府邸面前之时,李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守城之人在吴久还没有入城的时候,便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李知。
李知在知道了吴久的身份之后,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立刻出来相迎。
因为李知现在太缺少识字之人了,而吴氏家族有数千人,每一个人都识字!
包括吴氏家族之中的那些仆人,都能识两个字。
吴氏家族在李知看来就是一块大宝贝,所以他才会不顾自己的身份,出来迎接吴久。
另外,李知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打着千金买马古的主意。
等吴久来到李知的面前之后,眼中瞳孔一缩。
虽然他没有见过李知,但是在见到李知的这一霎那,他就认出了李知。
因为李知身上的气质太独特了,像是不在三界五行之内的仙神一般,看起来十分的飘渺,让人一看便印象深刻。
所以,吴久立刻就知道,面前之人一定是骠骑将军李知!
正是因为猜到了面前之人就是李知,所以吴久才会如此的震惊。
因为,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李知竟然会大开中门亲自出来迎接他!
要知道,虽然吴久是世家之人,但是就算是世家之首的袁氏家族的族长,也不配让骠骑将军亲自出来迎接。
他只是一个中小型家族的少族长,如何配让骠骑将军亲自出来迎接?
这礼节太重了!反而让吴久有些不知所措。
李知见吴久呆愣愣的愣在了那里,略一思索之后,便知道吴久为何会如此。
随后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便是吴久公子吧?”
吴久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立刻回过了神,脸色一变,对着李知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急声说道:“不敢承骠骑将军公子之称,骠骑将军称呼在下为吴久便可!”
“呵呵……”李知闻言,轻笑了两声之后,一把抓住了吴久的胳膊,拉着他朝着府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既然是来投靠本侯的,就不要如此的拘谨。
本侯很好说话,只要你别犯一些原则性的错误,那你即便是直呼本侯之姓名,本侯也不会怪罪于你。
来,不要多说了,我等还是先进去吧,本侯已经在大厅之中为你准备好了宴席。”
“多谢骠骑将军盛情”被李知拉着的吴久,根本就没敢反抗,老实的如同一只小白兔一般,任由李知拉着朝着府内行去。
等他们二人来到大厅各自坐定之后,李知便开口问道:“吴公子,你远道而来投靠本侯,本侯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浊酒一杯,敬请吴公子不要嫌弃。”
做完之后,李知便端起了酒盏,对着吴久敬了一下之后,便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无酒见此之后,无可奈何,只能端起来,面前的酒,也一饮而尽。
等喝完之后,吴久见李知还要敬他,便立刻大声的打断道:“骠骑将军且慢!
虽然在下来此确实是为了投靠骠骑将军。
但是在下还有事情要问骠骑将军,所以我怎么不能喝醉了。”
“哦?”李知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拿酒的手一顿。
随后,他便将手中之酒放下,看着吴久笑呵呵的问道:“不知吴公子想问什么?问吧。”
吴久闻言,说道:“在下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公,一是为私。”
李知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吴久抬了抬下巴,让他继续说。
吴久见此之后,也没有犹豫,立刻说道:“第一,某家来此,是为了问问骠骑将军愿不愿意接受我吴氏家族,并且献上我吴氏家族的诚意。”
“诚意?”李知闻言,撇了撇嘴之后说道:“吴氏家族愿意归顺于本侯,本侯当然欢迎你们。
至于诚意……就算了吧!”
倒不是李知轻视吴久,而是他觉得,吴氏家族除了他们家族的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他能看上眼的。
所以李知对于吴氏家族所谓的诚意也不太在意。
吴久闻言,固执的摇了摇头之后,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锦盒,递给了李知。
李知见此,无可奈何,只能接过了锦盒。
随后,他掂量了一下锦盒之后,觉得这里面的东西不太沉重,可能也只是一方宝玉罢了。
想到这里之后,李知满脸的无趣,他可不缺少玉石,而且他也不爱好玉石,所以他便漫不经心的打开一看。
“!!!”随后,李知的瞳孔便是猛的一缩!
他没想到,他竟然又一次见到了这种印玺!
没错,这印玺就是当初六国的余孽所留下的印玺!
不过李知在震惊过后,又恢复如常。
因为他突然就想到了,六国之人,已经有好几支流落到他的麾下。
但是,那些人却根本就没能起多大的作用。
甚至于,李知还将一支人马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当玩具玩儿。
所以,这东西也只是听着吓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大作用。
吴久见李知先是震惊,然后就恢复了平常,满脸好奇的问道:“骠骑将军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李知闻言,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之后说道:“这东西是一方势力的信物。”
“什么?!”吴久闻言,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叔父竟然愿意将一方势力让出来。
李知见吴久满脸的震惊之色,满脸无趣的说道:“你也别觉得这东西贵重。
这东西虽然确实能指挥一方势力,但是那些势力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本侯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印玺,但是那些势力的人马也只配给本侯的女儿做玩具!
他们那些人马中,连识字的人都没有几个,实在是无趣的很。
你就当是这方印玺代表着数千奴仆就好。”
“数千奴仆?”吴久在听到李知的话语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如果仅仅是数千奴仆的话,那确实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光他吴氏家族就有一万多奴仆,送出几千人也算不了什么。
李知见吴久平静了下来之后便问道:“吴公子你刚才说你来此有两个目的,公事你已经说完了,那现在说说你的私事吧。”
吴久闻言,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之后说道:“骠骑将军应该也知道,在几日之前我等世家之人打算支持刘辩对抗董卓。
但是等我等知道这是骠骑将军的谋算之后,其他家族便纷纷的想将人马撤回来。”
说到这里之后,吴久满脸茫然的对着李知问道:“骠骑将军,你觉得他们做的对吗?”
李知闻言,满脸怪异的看了吴久一眼之后说道:“他们的选择当然对啊!”
吴久闻言,满脸激动的说道:“可是我等已经发誓要效忠于刘辩,岂能食言而肥?!”
李知在听到吴久的话语之后,脸色更加怪异了。
他没想到,在吴氏家族这个世家之中,竟然出了吴久这么一个怪胎。
不过吴久的这种看法倒是挺符合李知的胃口的,所以他便耐心的对着吴久解释道:“此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吴久闻言,眼中一亮站起身,对着李知深深的心的一个大礼,满脸感情的说道:“请骠骑将军赐教。”
李知闻言,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占的立场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不同,当然会出现思想上的差异。
站在刘辩的立场上,世家的这种行为就是在叛变!
如果刘辩真的撞了大运,打败了董卓,那他一定不会放过世家!
因为在他看来,世家之人都是不可信的!
而站在你的角度,也就是一个臣子的角度上来说,世家的做法是错的!
因为“忠君爱国”这四个字,已经牢牢的刻在了你的骨子里!
所以,你才会觉得世家做错了。
其实你的立场和刘辩是一致的,不过你们又有一些不太一样。
如果刘辩在胜利之后,你一定不会让刘辩去对付世家之人。
因为不管再怎么说,你也是世家之人,你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世家之人陷落深渊之中。
而站在世家的角度,他们做的却没错。
因为刘辩已经不可扶,如果他们再继续扶持刘辩,那他们也会随着刘辩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所以,他们为了自己的家族,才会立刻就抽身而出,这当然说不上是错!”
吴久在听到李知的这一番话语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既然如此,骠骑将军觉得在下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的?”
“对的?好熟悉的问题”李知在苦笑了一声之后,说道:“本侯曾经回答过这样一个问题,本侯当初说过,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立场不同罢了。
现在,本侯将这句话再对你说一遍!
你只要按照你的本身立场去做选择,你就是对的!
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待你,你也不用太在乎!
因为人生在世,毕竟是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他人而活,为了他人而活的人太辛苦了,你千万不要做那样的人!”
说完之后,李知满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李知之所以会如此苦涩,乃是因为,他就是那个为他人而活的人!
他为了让天下百姓过得好一些,所以才有了那个开启民智的计划。
如果他不是要执行这个计划,那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势力,一定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保平天下!
到时候,他一定能成为千古一帝!
有了有了后世的那些知识,李知有这个把握!
可是,李知也知道,现在是一个教化天下的大好时机!
所以,为了自己的民族,他只能放弃自己的野望!
吴久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李知一眼之后,问道:“看来,骠骑将军就是那个为了他人而活的人?”
虽然是在疑问,但是他的眼中却满是笃定。
随后,他不待李知回答,又问道:“骠骑你到底有什么志向?
虽然天下人皆都在分析骠骑将军,但是越分析,却让他们越糊涂。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骠骑将军志不在天下。
但是,骠骑将军既然不打算争霸天下,那又为什么为疯狂的争夺地盘,发展自己的势力?”
李知闻言,端起面前的酒盏,慢慢的饮了一口酒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吴久,问道:“你当真要知道本侯的志向?
你要知道,如果本侯真的对你透露了本侯的志向,那你可就上了本侯的贼船,再也下不去了!”
吴久闻言,站起身之后,对着李知行了一个大礼,目光坚定的说道:“在下只是一个后生晚辈,相比于骠骑将军那是天地之差!
既然骠骑将军都不害怕暴露自己的秘密,在下有何可怕的?!”
“好吧”李知闻言,满脸赞赏的看了吴久一眼之后,将自己的教化天下的计划缓缓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