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山之巅，古神殿
“轰隆隆——”
浩瀚无垠的远古世界，大螳螂奔轶绝尘，一骑当千。
它的速度太快了，传奇级2星、君王体后期双重加持，就已经具备低阶敏攻型圣兽最大的优势。
然而，白无伤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越过荒土、越过雨林。
途经的区域，涵盖沼泽、泥潭、山谷、丘陵。
这些地方只要存在植被，基本都是早就灭绝的品种，以“大”和“狰狞”作为主要特征。
倘若白无伤是一名科研学者，一定会血脉泵张，为这些时代的宝藏重见天日而欣喜若狂。
但他不是，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和实力无关的东西。
他只观察到，这里的任何一片区域，都没有正常生态下存活的生灵。
但凡出现，全部都是「遗物圣兽」，偏差率百分之零。
而它们的境界，最弱最弱也是至尊体初期。
换句话说……全员圣兽！
“见鬼了，这地方邪乎至极。”
白无伤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随着往雪山的方向靠近，一个个仿佛手术拼合的圣阶怪物，数量成倍增长。
它们嘶吼着、咆哮着，视白无伤和大螳螂为狩猎的对象，欲杀之而后快。
当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是闪躲能够解决的问题，必须要正面战之。
白无伤再次召唤杏。
四翼琉璃剑天使一出，剑光如影，交织缠绵。
一头骑着天马，脖子上却长着狗头的畸形怪物，干嚎着，挽起手中的长弓。
弹指间，光线向它手中的箭矢聚拢，无声无息，汇集在箭尖之上。
但当它射出的时候，天昏地暗，山呼海啸，仿若恶魔之王的自杀式冲击，瞬破守护、圆盾、冰霜三剑，贯穿四翼剑天使的左肩。
“叽咕！”小兔子万分担忧，手起爪落，发动星愈术。
杏自己也用圣杯、治愈二剑，实现自我疗伤。
她的眸光微微闪烁，转眼和御主同步心灵。
“很强。”
“但似乎……没那么强！”
白无伤顿时明悟她的意思。
袭杀的天马狗头人，是传奇级3星、至尊体后期的遗物圣兽。
假设换成其他生灵，相同的阶级，一旦无视神威，不存在导向性的血脉压制。
所能爆发的杀伤力，应该会更加极端。
有可能一箭，便叫杏陷入重创。
但就在刚刚，哪怕没有衔接的治疗技能，杏的伤势也只有中等。
“是因为「混乱」和「自我冲突」这几个特性，反向降低实际的战斗力？”
白无伤一直在怀疑，这下有了证据，心里冒出新的想法。
但他余光望见，另外几个方向，还有几头遗物圣兽不知疲惫追踪，不得不压下全力一战的心思。
二十多个小时以后。
天空还是那么明亮，没有夜晚，没有星空。
白无伤站在一棵千米之高的史前古树枝桠，小心翼翼隐藏在蒲叶的阴影下，群星之瞳放大缩小，犹如望远镜一般，眺望着远方的天际。
霜白色的冻土……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冻土之上，堆琼积玉不知几千叠，万仞冰川直耸天。
皑皑银雪中，白无伤心绪难平，深切感知自己在天地伟力面前的渺小，从而越发敬畏那种圣洁、那种壮丽。
肩膀上圆滚滚的小兔子，也瞪着明晃晃的双眼，一阵发呆。
它爬过山吗？
自然是爬过的。
大乾王朝，山海学院，重神山。
但那种沧桑古老，到了此处，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挂齿。
“主人主人，你看呀！”小兔子突然指着雪山之巅，“那里好像有建筑物……”
白无伤极力运转自己的群星之瞳，一无所获。
借用五阶契合度共享小兔子的视野，能够望见的景象，瞬间变得清晰。
“真的有！”白无伤心头一跳。
那是一座乳白色的方形建筑，伫立在冰雪中。
其上祥和宁静，有瑞气氤氲袅袅，霞光映照中，整个山巅如若神灵仙境，存在于万古之前，究极之古老。
“这难道是……古天界时期的天使神殿？！”
契约端，杏获得白无伤共享的情报，传递回的意念震惊骇然。
实在是太像了，那惊鸿一瞥的光影，至少有六七分的熟悉感，很大概率上，便是现今神殿的原型参照物。
“主人主人，那个神殿上面……好像有一个人影！”
小兔子怀疑自己看错了，不信邪地擦了擦眼睛，重新看去。
但画面没有变化！
神殿最上层，一个形似十字架的金属建筑物上，竟然真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头朝下的方式倒吊着。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有蚕茧包裹，在那片祥和的净土上，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诡谲。
白无伤屏住呼吸，身心大受震动。
如果说神殿圣洁，那么那个模糊的身影，便是最大的污点。
他以一己之力，散发着黑暗孤独的气息，如望深渊。
“唰——”
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白无伤和小兔子顿时僵住了。
寒意从脚底冲进，毛骨悚然、血液凝固的不适感，任何如何挣扎也找不到抵消的办法。
那个倒吊的、孤独的、死寂的人影……居然睁开了眼！
而那浑浊的颜色，不是泥浆、不是虫茧，是他的翅膀！八片苍白色的蝙蝠翅膀！
“逃！”白无伤狂吼一声，顾不上其他，咬破舌尖血，抱着小兔子跳下树冠。
就在他抽身脱离的一瞬间，千米高的古树原地炸裂，在烈火中熊熊燃烧，连带着四方生灵都被惊动。
“吼！”
“嘶嘶！”
天上、地上。
至少三十余头遗迹圣兽围了过来。
白无伤召唤小辞。
随着一声怒雷响彻云霄，大虫虫抱着决然的冲势，背着雪山夺命而逃。
“天呐，这也太险了吧！”
良久，大螳螂倒地不起，累成一滩泥。
小兔子也惊魂未定，总觉得那双空洞的、蕴含死亡和毁灭的白色眼睛，烙印在心灵世界，再也无法忘记。
“八翼神天使……”
白无伤捂住胸腹的血口子，魂飞天外，情难自己。
“十二翼天使之神、执掌裁决与审判的罗修斯……”
“……给我们的考验，是真正的神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