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燕行殿,沐长卿脑中还有些迷糊。
左右念想寻不出个具体思路,索性也就不再去想此事。
等明日进宫赴宴再与陛下提一下也不迟。
今日可能是她的生理期到了,喜怒无常也很正常。
火药司中喧哗声不绝。
沐长卿还未走到火药司门口便听到张三那大嗓门传来。
“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嗯?
脚步一顿,沐长卿脸色变的复杂起来。
该不会这伙汉子整日面对着火药,憋的太狠,走上了不归路吧?
想想也有可能啊。
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家中婆娘又不在这里,那浑身的精力如何发泄?
可是再不济城中那么多的青楼楚馆可供他们消遣,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啊?
想想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沐长卿便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要不要进去?
进去会不会破坏了他们的雅兴?
若是拉着老子一起加入该怎么办?
迟疑了半晌沐长卿还是觉得应该及时劝他们回头是岸方是正道。
轻轻的抬脚踏入火药司,沐长卿刚要开口,眼前的一幕不由让他僵在了原地。
火药司内。
一张铁铸的擂台摆在中间。
张三正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和一个红霞山的汉子切磋武艺。
“嘿,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只要你能攻破我的防线,这五十亮银子就是你的。”
尼玛。
敢情你的很大就是说你的拳头?
白害的老子替你们担忧了。
“怎么?玩这么大么?本公子来陪你玩玩。”
一个惊鸿掠影沐长卿落在了擂台上。
一见来人,一群围观切磋的汉子不由双目瞪大,接着口中高呼。
“先生!”
“先生回来了!”
“先生我想你了。”
“俺也一样。”
“去去去~”
推开一哄而上的红霞山汉子,沐长卿看向那嘿嘿挠着光头的张三没好气道。
“怎么的?现在兜里有钱了?竟然在火药司里开赌盘。”
一听这话,一群汉子瞬间义愤填膺。
“先生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三哥这天天拉着我们陪练,说什么五十两银子,可我们哪是三哥的对手,这几个月银子没见到,倒是挨了不少的揍。”
“嘿,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老子这不是怕你们武艺生疏了么?”
“一群白眼狼。”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三儿,你跟我来。”
挥挥手,驱散了一群瞎起哄的汉子,沐长卿对着张三招了招手,两人对着库房走去。
“火枪如今制作多少了?”
途中沐长卿问了一句。
“先生待会看一眼就知道了。”得意一笑,张三开始了诉苦。
“先生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咱们没日没夜的制造火枪以及火药,那是连一丝休息的功夫都没有啊,唯一的娱乐就是那擂台切磋了,就这样他们还无法理解三儿的良苦用心。”
“先生,三儿苦啊~”
嫌弃的看了一眼那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的大光头,沐长卿撇撇嘴。
“行了,别得瑟了,待会拿些银子带兄弟们去城里潇洒潇洒,今晚给你们放个假。”
“先生威武!”
火药司库房之中。
一排排的箱子堆在角落,每一个箱子里都整齐摆放着约莫一百支银白铮亮的火枪。
细数之下,整个库房约莫已经存了近五千支。
看得出来,自己离开长安的这段时间,这一群汉子确实没有丝毫懈怠。
因为有大燕朝廷做后盾,火枪的材料自然不愁,这群人没日没夜的制造火枪,那数量自然不可能低。
五千支火枪足够打造一支无敌之师了。
在这个冷兵器依旧普及的年代,一支五千人的火枪队意味着什么,那自然不言而喻,基本上可以说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了。
“弹药有多少?”
“弹药差不多有五十万颗,这玩意比较简单,不像火枪制造起来那么麻烦。”
张三在一旁忙回应。
随即又好奇道:“先生,这么多火枪咱们做什么用?莫非要去攻打那云国皇庭么?”
“以这火枪的威力,不虚先生动手,给三儿五百人,三儿明日就去把那云国女皇给先生擒来。”
话音刚落,一个暴栗便已经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张三等人一直呆在火药司中,还不清楚那楼兰发生的事。
还以为这火枪的用途是用来对付那云国,毕竟大燕一直与云国素不对付。
不过沐长卿也懒得解释,到时候他自然会知道,这火枪的制造本来就是有备无患,如今域外之族来袭,倒是可以及时派上了用场。
“行了,清闲的日子估计也没几天了,今晚好好休息一夜之后,这火枪以及弹药还得继续加紧。”
说罢,沐长卿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也没细数,就这样塞进了张三的手里,随之负手走出了火药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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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一如离开时热闹喧嚣。
市列珠玑,户盈罗琦,繁华更盛。
以土豆的生长期如今已经有了一次收成,大燕那短缺的粮食危机也是因此解决。
接下来便是踏上那飞速发展的道路。
临近饭点,贫民窟之中,各大义庄在门前安排仆人施斋布粥,而那些贫民们也有致的在门前排着队,丝毫没有哄抢之意,俨然已经成了长安城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在这些义庄之中,那居中的卿水庄要显得人流更盛,门前列起一条长龙,几名女子正认真的在门前给那些穷苦百姓施粥。
其中却有一女显得百无聊赖无所事事,悠闲的躺在椅子上,一边晃悠着小腿,一边往嘴里塞着糖果。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怎生的如此好看?不知可有许配了人家?”
云芷溪正悠哉的享受着闲暇时光呢,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调戏之语,小丫头刷的一下就坐起身子,转过身来便要发怒。
结果看见那笑意吟吟之人,红唇微张,口中的糖果瞬间滑落在地,随后如同小老虎一样龇着银牙嗷呜一声便冲进了沐长卿的怀里。
“相公,你回来啦。”
嗯?
相公?
谁教这憨憨如此称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