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四平分别,顾言满怀心事回了院子。
丫丫正在院子里刻苦练习虎形桩。
看到顾言回来,她立刻停下练习,跑向顾言:“呀。”
顾言看到丫丫,凝重的心情好了不少:“练习虎形桩进度怎么样?”
虎形拳第一重控体,第二重强身,第二重练习的就是虎形桩,通过桩法强化肌肉和骨骼。
大成之后可以拥有一虎之力,凝聚血煞,突破到气血境界。
丫丫体质特殊,是他的大腿,让顾言有些期待。
结果丫丫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翻动小手:“丫丫练了一早上,可是越练越饿。”
顾言听了不由宛然一笑。
丫丫看着小小一只,结果比自己还能吃。
不过,自己出门前有准备食物啊。
“锅里有准备好的药膳啊,干嘛不吃?”
丫丫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等哥哥回来一起吃。”
“傻...”
摸着丫丫越发柔顺的头发,顾言心里涌过暖流。
端上药膳,丫丫迫不及待抓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几下嘴巴上就全是油渍。
顾言一边面带笑意看着,一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整理起李四平透露的凌乱信息。
孩童丢失的事情,涉及了下河县四个町,在下面平民中早就传开了。
可惜,什么稀奇古怪的猜测都有,但是作案一百多起,居然没有一个目击者。
出手的是人?
是诡异?
没人知道。
李四平经常去外面送货,包含了下河县大部分区域,偷懒就拉着接货的下人吹牛打屁,还真知晓不少细节情况。
根据李四平所言,实际上,富裕些的人家,根本没有孩童丢失。
丢失孩子的家庭,其实都是穷苦人家。
而且有一个共同点。
都分了家,没有老人照看,家里孩子都是五六岁左右。
这种家庭,很少有自己的田地。
天一亮,夫妻两就早早出门去做事,把孩子锁在家里。
结果一回来,孩子就没了。
他们居住的周围,也都是穷人扎堆。
除了一些老人,青壮都需要出去做事,没目击者。
这里面,其实透露的信息不少。
这些规律特性,让顾言直接排除了诡异作案的可能。
对方目的性太强了。
而顾言的经历告诉他,除了一开始遇到的尸傀,大部分诡异,实际上是没有智商的。
它们只有对世间生命的憎恨和对血肉灵魂的渴望。
所以,下手的是人类!
而且是一个人数不少,有良好情报,对下河县十分熟悉的势力!
五六岁孩童,年纪不大不小,一般不让出去乱跑,也不需要额外有人照看,锁在家里就行。
分家,没人照看,独自留小孩一人在家。
这种对象,下手最轻松,也不容易有意外发生。
下手的组织看似小心,精挑细选这种合适家庭,却暴露了他们在下河县,有很好的情报收集能力。
其次,东町一天就失踪三十多个孩童,说明对方人数不少。
有情报,有组织,对于下河县又熟悉。
顾言心里立刻浮现出了巨浪帮这个名字。
“这样就解释的清,为什么这次巨浪帮损失了几十两银子,一个师爷,就胁迫县衙,闹出封县这么大动静!”
其实当初看巨浪帮帮主反应,顾言就很奇怪。
他动手之前,就想过之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对方反应,无疑在他预料之外。
而且这次封县搜查,雷声大,雨点小,完全是应付了事。
开始顾言还以为是巨浪帮只是想借这次机会,彰显自己威势,警告暗中敌人。
现在看来,对方完全是在利用这次机会,转移孩子!
下河县就这么大,一百多个孩子,几天时间,无论怎么运出去,都太显眼了!
突然,顾言猛的站了起来,把丫丫吓了一跳。
“丫丫,你自己吃完好好练习,哥哥出去有些事,晚些时候回来!”
说完,顾言抓起腰刀,跑出了门。
下河县有四个城门,白天有白役负责看守,维持进城出城秩序。
顾言依次跑去询问孙全消息。
最后在西城门白役那得知,一大早,孙全就带着十多个四组衙役,从这里出去了。
西城门外,是一条泥土路,边上全是荒草。
顾言站在一个小坡,望眼看去,远处是一片片起伏的山脉野林。
那里没有大村庄,只有一些山民居住在这边,靠打猎为生。
所以西城门平时出入人很少,路也是山路。
人一出去,很难追踪。
而且因为山君的原因,顾言也不敢追出去。
可是,如果他猜测是真的,孙全等人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顾言叹息一声,转身回去。
路过城门时候,几个守门白役正围一起,无所事事聊着听来的话本故事。
深深瞥了几人一眼,将他们外貌记在心中,顾言快步离开。
孙全是老油条,家里三代都是捕快,为人精明。
带人出城,很可能是也想到了孩童运输问题,从西门这些看门白役这里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白役成员复杂,顾言担心他们里面有巨浪帮的人,没有去询问,避免被盯上。
第二天,县衙,点卯。
往日人员不少的四组,加上顾言,此时也只有五人到场,和其余三组相比,十分冷清。
今天捕头张松没有来,出面的是副捕头张元。
点完人数,张元面色冷漠:“谁是顾言,出来。”
顾言一愣,从人堆走到前面:“见过张捕头。”
人群中,一个粗壮汉子,面带冷笑看着这一幕。
张元上下扫视顾言两眼,才开口说道:“有人举报你殴打同僚,你知不知道这是大忌?”
顿时下面不少衙役目光,都看向前面顾言。
这新人,才来几天吧?
顾言满脸疑惑:“捕头,我不曾记得我做过这样的事啊。”
张元面色更冷:“田三,出来!”
下面人群分开,一个粗壮身影走上前,正是田三。
只是一天没见,他就成了鼻青脸肿的模样,嘴巴更是肿的老大,好似挂了两根香肠。
滑稽可笑。
他怨恨的看了顾言一言,随后便对着张元跪下:“布头搭人,恁妖为消仁...”
可惜,他说话漏风。
一番酝酿许久的悲惨控诉,说完没几个人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反倒是田三说话时候,两片嘴唇翻动乱甩的样子,引得下面人苦苦压抑想哈哈大笑的冲动。
张元看的也是破了防,冷漠的脸不断抽搐。
他指着田三:“顾言,你在大街上公然将他打成这样,人证我已经见过了,田三就是物证。”
说着,他声音变冷:“大魏律,伤人,仗十,袭击官府之人,仗五十,你身为捕快,知法犯法,刑法翻倍,开除县衙,可有异议?”
嘶!
下面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这打完,人不死也残了啊!
而且看张元的姿态,根本就是已经宣判了,没准备给顾言反驳的机会。
顿时,众人都有些同情的看向顾言。
田三跪在地上,激动的香肠嘴抖动,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畅快的看向顾言,想从他脸上看到害怕。
四组剩余几人则往后缩了缩。
虽然昨天他们还和顾言热情的称兄道弟,但是现在孙全不在,他们顶不上事,也不想惹火上身。
所有人,都将目光汇集在顾言身上,想看他面对张元判罚,有何反应。
求饶?
又或是无力地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