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还以为曲天歌上朝尚未回来,直到陆白匆匆而来,她才知道,曲天歌早回来了。
怎么不回裕丰园?
“陆白,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又不肯吃饭了?”
“上午就回来了,回来之后甚是疲倦的样子,让属下不要告诉您,属下送了午膳进去,他一口没动,晚膳送进去,他也不肯吃。”
“我知道了。”
他是不是心情又不好了。
唐十九进了天心楼,一楼书房,亮着一抹昏黄。
隔着纸窗户,影影幢幢,透出一个身影,几分落寞黯然。
唐十九推门而入,谢天谢地,这次没有砸的一片狼藉。
她轻声喊他:“曲天歌。”
“嗯。”他转过身,勾起一抹浅笑,笑容却很是牵强。
唐十九进屋,关上门,走至他跟前:“怎么了?”
“三哥,死了。”
“这么快。”唐十九断然没想到,皇上对齐王如此恨之入骨。
“一杯毒酒,我们所有兄弟,送他上路的。”
唐十九一怔,又是吃惊不小。
“皇上这是,要杀一儆百,警告你们吗?”
“十九,本王觉得有点累。”
唐十九懂,他心累。
夺嫡之路,何其孤单。
手足相残的局面,谁又想看到。
“别多想了。”
“本王没事,慢慢,也就习惯了。”
那些自小一起长大人,终究不是他踩着他们的尸体上,就是被他们踩成尸体。
他一番自我宽慰,倒是没了唐十九什么事。
“不然,吃点饭?”
“好。”
唐十九松一口气,谁死谁活和她无关,反正,只要曲天歌别死就行,尤其,别饿死,和太后似,把自己饿垮了,太不值当了。
晚饭罢了,唐十九为了调剂曲天歌的心情,提议园中散散步。
曲天歌并没拒绝。
月色清冷,冬寒料峭,少时,居然下了雪。
唐十九后悔自己这个破提议,这破天,就适合在温暖的房间里,烤烤炉子磕嗑瓜子唠唠嗑,她这是受哪门子罪。
打了个哆嗦,她主动提出来散步,有不要意刚出来没多久就要回去。
曲天歌很是体恤:“冷吗?”
“不冷。”典型的嘴硬,故作潇洒。
然而嘴硬故作潇洒也就算了,他眼也瞎心也盲:“那再走会儿吧。”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那暖意透过掌心渗入四肢八骸,稍稍好受了一些。
“你的手可真暖。”
“本王是练功之人。”
也是,谁让她身娇体弱呢。
“今夜的雪,你说会下到天明吗?”
“应该会。”
“明天,你要去上朝吗?”
“可以不去。”
那太好了。
唐十九欢喜,这几日,都没好好和他说过几句话:“那咱们赖床一天吧,我也不去提刑司了。”
“明日恐有客人。”
“谁啊。”
“慕容席,慕容嫣。”
他们两,倒是出乎唐十九的意料。
“她们来干嘛?”
“十九……”
“嗯?”
“北齐要和大梁和亲了。”
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唐十九有些懵懂:“好事啊,这样慕容席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你知道和亲公主是谁吗?”
“如今北齐弱于大梁,自然是他们送人过来。北齐帝公主不少,不过最便利的,不就是慕容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