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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潮水钟晚余止深 第60章 钟晚,我要定了

余止深坚决且强势的态度,简直是在对余振岐宣战。

他清冷嗓音,不容置喙的说,“我的婚姻,我可以自己做主。”

顿了顿,他侧首看了钟晚一眼,眸底多了三分温柔,可语气仍是强硬,“钟晚,我要定了。”

“余止深!”

余振岐扬手,一个烟灰缸朝着余止深砸过来!

他没躲,那烟灰缸就砸在他肩上,干净的西装顿时多了一道痕迹。

钟晚心里一惊,小手紧攥着他袖口。

余振岐面对着钟晚尚算客气,起码没有将一切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余振岐冷笑,他手指着余止深,“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余止深下巴微微扬起,深邃眸底是不动声色的逼迫。

是的,他在逼余振岐妥协。

他淡淡笑着,“如果您想,可以把这一切收回去。”

余振岐怒不可遏,恨不得掐死这个逆子!

可眼前的余止深,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年少轻狂的他。

余振岐总是对人说,他的小儿子很像他,从小便有自己的主见。

可他如今才懂,那是反骨。

余止深一身反骨,永远都学不会顺从!

‘叩叩’

敲门声响起,终于打破了这个令人紧张的气氛。

苏湘推门进来,面带柔色。

她先看了眼钟晚和余止深,而后踱步到余振岐身边。

她伸出手来,温柔的抚着余振岐的背,低声劝道,“先消消气,这件事,不如改日再谈?”

余振岐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年纪越长,脾气也愈发躁了。

唯独苏湘劝他,他能听进去一些。

苏湘垂首,在他耳边说,“阿深还在兴头上,一时舍不下那丫头而已。”

一口怒气郁结在心口,余振岐发泄不出,只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吼道,“滚!”

越看这个孽畜,他越是心烦!

余止深牵着钟晚下了楼。

男人腿长,走路就快了些,钟晚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她双手抱着他手臂,不安的说,“余老爷子是不是很生气,你要不要留下来……”

“不需要。”

话未说完,他语气淡淡的截断她的声音。

他无所谓的反应,让钟晚愈发担心。

她和他不一样。

他是天之骄子,是余振岐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继承人。

而她钟晚,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余振岐想弄死她,便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钟晚胆子小,怕死,更加怕生不如死。

像是心有灵犀,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安。

余止深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四目相对,他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深邃不见底的墨色里,总是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作用。

很多时候,余止深他代表了安全感。

余止深弯了弯唇,一抹让人安心的弧度。

他手指轻抚着她微凉的小脸,沉沉嗓音,极认真的说,“晚晚,我会公开你的身份。”

钟晚眼眸一震,有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公开她的身份?

难道今天这样,还不算公开吗?

他还想要怎样公开?

钟晚觉得,她的脑子像是锈住了,转的有些慢。

她猜不透余止深的意思,心里便急了,“余止深,等等——”

钟晚想问个究竟。

这时,蓦地响起一把清冽嗓音,切入了两人间的对话。

“阿深。”

是余君礼。

钟晚跟着余止深下了最后一级台阶,见到从外面进来的男人。

气温许是降低了些,总感觉男人身上还染着寒意。

他拄着手杖朝他们走过来,绅士的微笑。

余止深朝他点了点头,客气道,“大哥。”

余君礼微微抿唇,竟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钟晚身上。

他没理会余止深,却对钟晚说,“钟小姐,上回初次见面,我有些唐突了。这次,又不知道你会过来。”

说着,他从西装内襟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成色上好的翠玉,递给钟晚,“我戴了十几年了,不如送给你,做见面礼。”

“这……”

钟晚愣住。

余君礼骨节分手的手,透着病态的苍白,像是被病魔缠身已久的人。

苍白与翠色相衬着,倒生出几分别样的美。

思绪停了几秒。

钟晚回过神时,立刻摇头拒绝,“余大少,这东西是不是太贵重了?”

她说完,空气忽然陷入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钟晚下意识的朝余止深身侧靠了靠,如同暴风雨中,寻找可以遮蔽的屋顶。

她有些恐慌,忽然间生出的。

这余家,处处都秘密,人人都藏着心机。

她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发觉智商不太够用。

半晌,终是余君礼先开了腔。

他温和一笑,“怎么叫的如此生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阿深叫我大哥,或者……叫我君礼?”

钟晚细眉轻蹙,总觉得余君礼这话有些别扭。

他苍白的手还停在半空,掌心里的翠玉闪耀着莹润光泽,灯光下,愈发显得美艳。

钟晚不收这翠玉,余君礼也就这样僵持着。

像是在比拼,看谁先支撑不住。

钟晚正在心里措辞,如何回绝。

这时,余止深忽然接过了那翠玉。

他看着余君礼,眼底甚至含着两分笑意,淡淡的语气,听着倒真的是道谢,他说,“大哥,这东西,我代晚晚收下了。”

余君礼轻轻挑眉,没有说话。

他看着余止深和钟晚手牵手离开的背影,心中仿佛早有预料。

精致的黑色手杖在地毯上轻轻摩挲,一如余君礼此刻的心情,那般让人捉摸不透,晦暗难明。

………………

………………

迈巴赫车厢后座,有浓郁的烟雾弥漫。

余止深自上车后,便没有开口。

莫名的沉默,让气温骤然低了几个度。

钟晚垂在膝上的双手交握着,默默地猜测着身旁男人的喜怒和心思。

她在猜,他是为了什么突然生气了?

嗯,他就是生气了,钟晚感觉的到。

余止深吸完了一支烟,将烟蒂碾灭在扶手箱旁的烟灰缸中。

然后,才终于开了腔,他问,“你和余君礼,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被烟熏过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愈发低沉。

这语气,如同质问。

钟晚觉得不太舒服,可仍是乖巧的答道,“之前我去四季青会所找思危,路上不小心碰了他的车。”

她知道,这男人喜怒无常,这会儿,摸不清他心思,可千万不能惹怒了他。

钟晚自认为,她回答的不错,条理很清晰了。

可他好像不太满意。

“哦?”余止深挑眉,菲薄的唇扬起两分弧度,嘲弄的目光凝着她,继续追问,“还有呢?”

这眼神,令钟晚有些不悦。

她偏过头不看他了,没好气的回他,“没有了!”

然后,他便生气了。

余止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钟晚,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了!”

钟晚不知道余止深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情绪,明明在余家老宅时,他还好好的。

虽然面对着余振岐的态度有些强势,可她感觉得到,他对她,还是很温柔的。

这会儿,原形毕露了吗?

果然,这男人本性就是一头恶狼,披不了太久的羊皮。

四目相对,余止深分明看清了钟晚眼底的讥诮,他心头顿时窜起了一把火,眯起的眼眸,尽是危险。

他忽然喝道,“停车!”

司机被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停了车。

余止深声音凛然,“滚下去!”

“余止深,你——”

钟晚的小倔脾气也被顶上来了,竟有一种想和他吵一架的冲动。

这男人,神经病吧!

余止深却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直接倾身开了她那一侧的车门,然后将她一把推了出去,像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想。

他冷冷道,“滚!”

然后,一个不知名物件从他手里扔出来,险些砸在了钟晚脸上。

钟晚本能的闪身一躲,那东西便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

钟晚低头看去,心头一紧。

她连忙俯身捡了起来,竟是余君礼给她的那块玉。

钟晚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还好没碎,玉石这东西都很脆,她还想着有机会再还给余君礼,若是碎了可怎么得了?

余止深这个神经病!

迈巴赫已经重新驶向马路,钟晚就这样被余止深扔在了马路上。

然后,她悲催的发现,她的包和手机都在车里。

钟晚很是郁闷,她还穿着连衣裙,虽说是秋天,可夜晚到底还有些冷。

一阵风吹过,钟晚便一阵战栗。

她站在马路边拦车,想着回去了再让佣人出来送车费。

这个时间,正是港城夜生活的开启,拦了几辆车,里面都坐着人。

钟晚冷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要不,她就地睡一晚上吧?

可转念一想,不行!

她是个女孩,万一被人劫色了呢?还是早些回家比较安全。

钟晚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的士,却等来了一个熟人。

那辆奥迪车本已经在她眼前开过去了,可不知为何,又忽然倒了回来。

钟晚正诧异时,驾驶位的车窗便放了下来,女人精致的脸含着温柔的笑意,她问,“钟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