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者的血将圆盾溅成猩红,在盾下逐渐聚集起一层死者。
浑身蓝纹的普鲁士战士以各式武器对着罗斯军的环形盾阵又是砸又是戳,嘴里呐喊着脏话,奈何除了砸得大圆盾那裹着血浆的木屑横飞,并不能再完成突破。
明明这些普鲁士战士勇得战斗突袭优势,却被真正坚固的防线挫败。
“硬得如石头,我真的在和丹麦海盗打仗?”
蓝色的大祭司固然身先士卒,他到底还是没有被亢奋的手下裹挟推搡到第一线分针,否则自己突破不了盾墙反被其戳杀。
他很讶异,在慌乱中也知如若战斗再拖延下去,己方纵使兵力占优,很快优势也会逆转。
只因他恍然间察觉到登陆码头、意图占领普斯凯蒂斯的敌人并非一撮。
“你们快点解决战斗,给我把丹麦饶盾墙突破!”
“不要再隔着盾和他们互砍,来几个勇敢者如花豹般扑进去。”
大祭司试图怂恿一些脑子一片空白的勇士做出大胆之举,他的呼唤颇为好使,终于有战士咬着手斧在同伴簇拥中大胆飞跃。
仿佛花豹飞扑,这种勇敢者从罗斯战士的头顶飞跃过去,打着滚就窜入罗斯军的环形防线内。
勇气之举瞬间成为鲁莽行为,百夫长和他的几位亲信作为百人队的指挥中枢就待在环形防线中心,他们都是很好的战士,这便持剑将飞扑落地的“蓝色豹子”全部戳刺。
“可恶,还想从内部打开缺口?当我们不会打仗吗?”对着一名被杀者啐一口痰,百夫长也不得不加强一下防空。
因为更多的普鲁士战士踩着同伴的脑袋也要飞跃到盾墙内做破坏,妄图以匕首、手斧割伤砸坏罗斯战士的膝盖,迫使盾墙门户大开,使得所有兄弟一拥而上将之冲垮。
只要普鲁士人冲垮盾墙,在此局部战场有着充分兵力优势的他们一定可以取胜。
但……
蓝色的大祭司的动作太过于磨蹭,而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误判了形式——这哪里是丹麦海盗,而是罗斯远征军主力。
后续登陆的罗斯军实在后知后觉,他们一度忙于眺望前方出现的大定居点,期待着能从这里捞取值钱的战利品。反正已经有兄弟估计是轻易进入了,后续战士也就放松警惕,开始就最近抵达的房屋棚舍做第二轮的搜查。
直到战士们注意到前方闹哄个不停,定睛一瞧,那里竟出现了一群蓝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是敌人!
敌人在干什么?居然在对先锋百人队拼命搏杀!
“该死,被围攻的岂不是我的人?”公民兵第十旗队队长特里格韦直到自己的部下一马当先冲得很快,遭遇到本地武装的疯狂进攻这是他想不到的。
“兄弟们!跟我来,解救我们的兄弟!”
危急时刻,旗队长已顾不得太多,他可不希望自己当有先登之功的部下就被优势兵力的敌人围攻至覆灭,甚至百人队损失过大,自己也不好和大王交待。
恐怕现在已经有很多兄弟被杀了!他们要死也该战死在于法兰克军队的战斗中,和西方世界最强大的敌人交战而牺牲可谓光荣,而今在这偏僻海岸与未知敌饶交战中阴沟翻船实在是屈辱。
旗队长继续呐喊:“全队跟着我压上去!跟着队旗冲锋。”
他突击调兵遣将,以最快速度将端着十字弓的战士安排在前,其余战士皆以剑盾手姿态开始奔跑。
大量罗斯战士不再深入错综复杂的巷道,而是沿着被一双双脚踏平的土路直奔混战现场。
十字弓手们在完成一轮平射后立刻退居二线,接着是旗队中的持短木弓的战士再射一轮。
仅仅两轮箭矢打击就深深背刺了混战中的蓝色普鲁士战士,超过五十人或死或伤。
当这些战士稍稍有所反应,戴着铁皮盔、盔顶插羽毛的罗斯战士,他们构成的全新盾墙已经压了上来。
罗斯战士喊着整齐好似协同前进,若非要考虑避免误伤友军,罗斯弓弩手将持续对空抛射配合步战兄弟的推进。
第十旗队的三个百人队在旗队长特里格韦的亲自指挥下奋勇压了上来,在无拖泥带水,他们构筑起三个方位的盾墙,坚决对乱战之敌做反包围。
于是,处在混乱焦点中的百人队终于等到了中心开花的时刻。
百夫长闻之大喜:“兄弟们!我们等来援兵了!给我杀,杀尽他们!”
一直在“挨揍”的战士越战越勇,这下蓝色大祭司及其所有的普鲁士战士腹背受担
究竟是谁包围谁呢?
“糟糕,到底还有多少海盗,他们这是要彻底歼灭我?!”恍惚间,大祭司想到了撤退。
然而自己一旦撤退势必导致整个军队的崩溃,逃亡必然导致追杀,也是将整个祭坛拱手让给海盗,这在他的记忆里是绝无仅有之事。
除非,自己因为不敌被杀,这样整个桑巴部族不会责怪为守护祭坛而战死的英雄们,所有的仇怨将完全落在丹麦海盗头上。
蓝色大祭司有着战斗到死的觉悟,但他的部下们早就头脑一片空白。
弑杀的野兽本能作用于身,这种状态下士兵感觉不到痛苦,即便是身上被插了数根矛头仍能挥动斧头奋战。
没有人逃跑,当他们被迫与后方来敌激战时,想到的也是奋战杀尽新敌人。
此刻,号角声、战鼓声大作,更多登陆的战士注意到第十旗队居然和未名之敌打得不可开交,其余三旗队的下级军官果断收拢自己的队伍,一支支百人队跟在第十旗队身后加入混战。
两千人对四百,优势终在罗斯。
起初,第十旗队完成的快层包围圈还很松散,随着更多战士的加入,包围圈变得密不透风。
中心的“圆环”在百夫长指挥下岿然不动,唯有敌饶血弄得脚下土地腥臭而泥泞。
外层“圆环”犹如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它不断得收缩并伴随着钢剑戳刺与战戟啄击。
守卫普斯凯蒂斯祭坛的普鲁士战士,他们的英勇行为可歌可泣,然而他们就是四面包夹中的那块肉,正被罗斯绞肉机绞成肉馅……
语言不通并无任何交流理由,能和全员纹着蓝纹而不着甲的敌人死战,罗斯战士毫无这方面预估,索性绞杀殆尽。
也恰是这种混战环境中,普鲁士战士根本没有求饶的机会,而他们荣誉在身,可以恐惧却绝不求饶。
很多人因被挤压已变得难以挥动斧头和剑,当他们的身躯被罗斯钢剑戳得千疮百孔、鲜血流尽而亡,他们是战力而死,不可谓不壮烈。
蓝色的大祭司被夹在人群中,大量武装祭司已经阵亡,还活着的民兵越来越少。
战士们如同被剥洋葱般消灭,眼前的“丹麦海盗”正踩在死者身躯上继续压缩着包围圈。
那些弥留蠕动者不仅被踩踏,他们被戳刺补刀,罗斯战士确保这些蓝色的勇者必死无疑,算是给其一个体面——是真正战死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