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孙东旭举着望远镜,冷冷一笑:“小鬼子准备撤退了,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杨二虎冷冷点头,然后下瞄准一个目标,直接扣下扳机。
“砰!”
一发狙击弹呼啸而出,在夜空中拉出一道暗红色的弹痕,瞬间将一个还没来得及趴下去的鬼子特种兵的胸口射穿,鲜血瞬间泼洒而出!
杨二虎冷静的拉动枪栓,飞出一枚炙热的弹壳,然后再次推上一发子弹,再次瞄准另外一个半边身体暴露出来的日军士兵。
而小松一郎突然明白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就是那些该死的狙击手!松井兵五郎大尉,我确定这些敌人就是那支神秘的中国军队了!”
“哦?”
“错不了!他们在夜间能够精确射击,还拥有如此恐怖的重炮火力,绝对就是那支神秘的中国军队!”
松井兵五郎点点头,脑子飞快运转:“看来我们已经遇上敌军主力了,但我们在夜间无法还击。撤退!给我渡过狭子河,朝着北边撤退,伺机反攻!”
而另一头,杨二虎正要继续开火,孙东旭却拦住了他。
他说道:“别开火了,卫爷刚刚传回的命令,让我们把这支鬼子放过去。”
杨二虎纳闷的问:“把他们放过去?为啥啊?明明我们现在就能歼灭他们,在夜晚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孙东旭:“卫爷说了,他要让师属侦察营的新兵们拿这些鬼子练练手。他已经命令第一步兵师的侦察营在前面布置好伏击圈了,就正等着鬼子一头撞进去呢。”
杨二虎:“那我们呢?”
孙东旭:“痛打落水狗,别全歼就行,悠着点打,追着他们欺负,把他们往伏击圈里赶。”
“好。”
杨二虎点点头,却又舍不得枪膛里已经推上的子弹,便顺势又开了一次火,瞬间将又一个鬼子特种兵撂倒在地!
孙东旭看了他一眼。
杨二虎遗憾的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不打了。”
远处。
松井兵五郎的肺都快气炸了,因为他得到了各个分队的人数统计结果,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他手下的广子挺身队死伤就已经超过了五十多人!
这些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士兵就这样死在了这片土地上,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就这样被白白炸死了!
松井兵五郎原本料想到了无数个和这支神秘的中国军队作战的剧本,可从来没想过会是今天这样被单方面压制的局面!
他们可是广子挺身队!
他们是整个华中方面军甚至是整个日军作战序列中最精锐最强悍的步兵力量!
他们明明伪装的那么出色,没有任何一个漏洞,比真的中国人还要像中国人,成功骗过去了十几支中国军队,怎么会突然被发现!
凭什么他们今天会被残缺不堪的中国军队火眼金睛一般摁在地上暴揍!
不应该这样!
广子挺身队的鬼子们也是无比愤怒,端着冲锋枪朝着远处的黑夜猛烈扫射着,弹壳飞跃之间,火力极为密集,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任何战果。
松井兵五郎喊道:“投掷烟雾弹!所有人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精锐的鬼子特种兵立刻按照命令,从腰间抽出一枚枚烟雾弹,拔了插销扔了出去,在狭子河河谷上形成了一道厚重的白色烟墙。
松井兵五郎:“趁现在!第一小队火力掩护,其他部队立刻撤退!”
鬼子特种兵们立刻毫不犹豫的冲下了狭子河,冬季冰冷刺骨的河水渗入了军靴,但这帮鬼子毫不变色,纷纷踏着一米深的冰水冲向对岸。
孙东旭:“啧啧啧,这些小鬼子对自己可够狠的,这天寒地冻的,再加上冷水一泡,脚得生不少冻疮吧。”
杨二虎:“这些小鬼子有罪受了。”
很快,松井兵五郎便带领着广子挺身队幸存的一百多名士兵从冰冷的狭子河上渡了过去,虽然冷水刺骨,但相比于夺命的火箭弹,这点痛苦压根算不得什么!
随后,这些战术素养不错的鬼子特种兵又朝着后面扔出去十几枚烟雾弹,接着烟雾的掩护,迅速的朝着北边撤去,撒丫子狂奔。
中尉一边狂跑,一边问道:“大尉阁下,玉碎士兵的尸体怎么办?”
松井兵五郎回头望了望,咬咬牙说道:“等我们歼灭了这支中国军队,替他们报了仇,再回来替我们的勇士收拢玉碎的躯体!现在,我们先转进!”
中尉点点头:“嗨伊!”
一晚上的时间,广子挺身队如同一群狂奔的野猪,足足逃命一般的向北跑出去接近二十多公里,还在背后布置了一连串的地雷,留下了两个小分队作为后卫。
这些地雷一方面能阻击援军,另一方面也能借助爆炸声进行预警,提醒追兵杀过来了,好让日军能够再一次及时撤退。
……
直到这时,惊魂未定的鬼子特种兵才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们坐了下来,检查手中的武器装备,给弹匣重新压满子弹,再将湿透了的军靴脱下来换上干袜子,防止脚被彻底冻坏。
而松井兵五郎顾不得休息,他拎着汤姆逊冲锋枪,找到了小松一郎。
松井兵五郎开门见山的问道:“小松一郎中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中国军队能够在夜里看到我们的?”
小松一郎苦笑:“我们当初在劳山和他们作战过,我手下的狙击手在夜间被他们连续狙杀,他们如同猫头鹰一般,在夜里有着惊人的视力。”
松井兵五郎皱紧了眉头:“真的这么神乎其神?”
小松一郎掏出了那个被他视为护身符的打火机,指着嵌入打火机中那枚子弹。
“松井兵五郎大尉,我已经在这支中国军队的手上侥幸活下来三次了,每一次都是凶险万分,如果你还是轻视这支神秘的中国军队,那么等我们的只有玉碎的结局。”
松井兵五郎:“你说说看。”
小松一郎:“我第一次撞见他们是在四行仓库的战场上,那一次有两个大队在他们手上被打的惨不忍睹,我也差点被一发子弹射穿了肺部,幸好被这个打火机给挡住了子弹,这才勉强救了我一命。”
“第二次是在南京劳山上,足有四五个师团的精锐大队都没能消灭掉他们,我和我的队员在夜间被无情的狙杀,要不是我及时下令撤退,恐怕也已然被一发狙击子弹射死在劳山上了。”
“第三次则是在这里,昨天夜里那恐怖的火力覆盖想必大尉阁下您也已体会到了,那种突如其来的重炮袭击下来,就算再精锐的作战部队也会被瞬间屠戮殆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