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洪脸上浮现一丝肉疼之色,闪电奔雷拳发出的电弧打在一层半透明的雷光电幕上,紧随而至的火球接连炸开,滚滚烈焰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
“护身法符?”三百斤胖子五太吃惊地看着张仁延,似羡慕又似嘲讽道:“仁延师弟,还是你们龙虎山阔气啊,护身法符多得随便用。”
法符是加盖了宗师法箓的符箓,带着一丝宗师道韵,威力极强。因为每次制作都会损耗不少元气,所以不管茅山派、龙虎山、阁皂山都没有多少法符,以往小灵会上基本没人用,一般人也用不起,甚至见都没见过。
龙虎山财大气粗,一张法符而已,用了就用了,张仁延只希望这张法符能起到扭转局面的作用。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淡淡的不安。
“仁洪打得太快了!”
是啊,场中两人从斗法一开始就打红了眼睛,你来我往,让人目不暇接。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快是否起到了作用,是快速击败了对手,还是压制住了对方?
看上去,张仁洪反而被石坚压制了。
这是石坚很早就计划好的,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星光神掌打出的光芒又多又密集,很适合强攻破局,他一来就施展星光神掌,目的便是想在开始就占据进攻主动,压制张仁洪,可能的话,直接击败他。
张仁洪真的很厉害,他并没有被星光神掌打得失去还手之力,很快就进行了反击,从这一点上看,石坚的压制计划失败了。若非后面灵识交锋搞得‘两败俱伤’,张仁洪有可能反过来压着石坚打,毕竟他修为占优势。
好在局面可控,石坚顺势引导张仁洪快打快攻,让他顾不上其他,然后抓住机会使用大·火球符对其狂轰乱炸,刚刚更是看到了一个击败他的绝佳机会,于是毫不犹豫地使用闪电奔雷拳攻击。
然而,一张法符改变了石坚苦心谋划好的一切。
在护身法符的保护下,张仁洪躲开了这极为关键的一击,借助闪电奔雷拳的拳劲和火球符爆炸的冲击力拉开距离,得到了喘息之机。虽然受了点伤,但与黯然下场比起来,不值一提。
“门派的利益,一张法符的损失,我绝不能输,我也输不起了,必须胜。”
张仁洪暗暗发狠,取出一沓符人,施展身外化身咒法,这次是三十五个身外化身,没有再藏拙。身外化身杀向石坚的同时,他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块黄布八卦抛向空中,双手连连掐诀。
“身外化身,五雷轰天罩,要动真格了吗?”
石坚低低呢喃一句,手中多出两张符,灵力灌注后随手扔了出去。一张落在身外化身中间,一张迎向黄布八卦。
黄符脱手即消融,仅剩下两道光,接着光芒如炸弹一般爆发,半数身外化身被净化得干干净净,渣都没有剩下。黄布八卦如遭重击,其上灵光爆闪,朝一个方向抛飞出去。
“天、天师符?!”
作为龙虎山弟子,张仁洪怎么可能认不出祖天师传下来的天师符呢,这可是一道威力远超大·火球符的极品符啊!
以高功法师的灵血为主要材料,画符前要严格遵守画符程式,一边画符一边要念咒,没点灵力和符道修为,根本画不出来。
“你有符,我也有符,就看看谁符多吧。”
石坚浑身缠绕激电,宛如上古雷神降临,举手投足都有雷电相随,电弧飙飞,打得北斗伏魔灯阵的光幕波动不休,空气噼里啪啦作响。
间或飞出一张天师符,骇得张仁洪抽身急退,不敢跟石坚近距离对轰道术。
张仁洪越打越绝望,对手身上的符实在太多了,多得吓人,光是极品天师符就用出了六张,看样子乾坤袋里还有存货。火球符、雷电神符、五雷神符、霹雳驱妖符,隔三差五扔出一张来,跟不要钱似的。
这他妈的怎么打?
实际上,石坚身上的天师符没有多少,不然早就用了。极品符不是那么容易画的,失败率高,灵力消耗大,七个血包也不可能天天献血,张仁洪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能把天师符耗完了。
观众席上,张仁延叹了口气,冲其仁道长喊道:“其仁师弟,我们龙虎山认输。”
“终究还是输了么?”
听到张仁延的声音,张仁洪露出颓然的神情,斗法前自己是多么的自信满满啊,哪里会想到这样的结果。越想越觉得憋屈,气血上涌,忍不住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开始吐血。
“仁洪师兄!”张仁熙飞奔到北斗伏魔灯阵中,扶着他的胳膊问道:“伤得重吗?”
被那么多符狂轰乱炸,伤势怎么可能不重,他强撑着说没有大碍,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的石坚。石坚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略显急促,看上去消耗不小,但比起自己来说好太多了。
想问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觉得没有必要了,输了就是输了。示意张仁熙扶着自己下场,留给石坚一个黯然佝偻的背影。
其实道长、四眼、林凤娇、麻麻地等人跑过来,簇拥着石坚,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其蕴道长、其仁道长等师伯师叔和同辈师弟们也过来祝贺石坚取胜,广场上顿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时隔二十年,茅山派重新成为小灵会的胜者,二十年啊,相当于一个人五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生命,胜利来之不易。
等热烈的气氛平息下来,冷眼旁观的张仁延开口邀请大尸兄道:“大尸兄,请你做个见证!”
大尸兄带着笑意道:“能亲眼见证此盛事是本宗的荣幸!”
张仁延拱手道谢,手掌一翻,一份早就拟订好的契书出现在手里,十分干脆的签下‘龙虎山天师派张仁延’几个字,他名字所对应的是岭南西江以东到东江以西的区域。
阁皂山一轮游,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五太提笔在西江以西的对应区域签下自己的名字。其实这块地盘不算差,而且对阁皂山来说,只要不动基本盘,其他地方都无所谓。
轮到其道道长,场中所有茅山弟子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看着他代表茅山派签下自己的名字,从此以后十年,岭南最肥的一块肉成了茅山囊中之物。不得不说,龙虎山这次有点搬起石头咂自己的脚了。
放下笔,其道道长冲石坚招招手,“来!”
“我?”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其实道长推了傻徒弟一把,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在一双双或疑惑,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睛注视下,石坚走到其道道长身前,看着他把契书放在自己手里。
石坚不清楚意味着什么,他只感觉到手里薄薄的纸张有点压手,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