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错,这又是何必?”霍明世缓步走出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不悦。
司空星野毕竟是名扬天下的药王,如果愿意加入魔神坛,将给魔神坛带来巨变!何况他们都去过邪君台秘境,看到了无计其数的灵药妙草,情绪也曾一度失控过,尤其是花西爵,他等不及苏唐把万年赤心寒铁木送上门,因为他的妻子身体状况正逐渐恶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主动讨要。
不过,当花西爵进入秘境后,整个人都痴了,他原本以为,赤心寒铁木早已绝种,能在苏唐这里翻出几块树皮,应该算很不错了,等看到高耸入云的赤心寒铁树,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要几块树皮?开什么玩笑?!最后,花西爵指定了一棵赤心寒铁树,并只截取了树干中一截尺许长的血红色木心,又让顾随风炼出了整整一炉丹。
不过,几位大魔神都是通透练达的人物,顾随风的资质很普通,在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里修行者,也只是勉强晋升为大祖,但几个大魔神都对顾随风非常非常客气,甚至把顾随风当成同辈,连苏唐那几个门徒,也得到了他们不少指点。
当初接受苏唐时,一方面是因为有并肩作战的情谊,另一方面也是把希望寄托在苏唐身上,希望苏唐能加入魔神坛,并为魔神坛出力。
看过秘境,他们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改变了,这么粗的大腿,是抱呢还是视若无睹?
答案很快就有了,抱,当然要抱!一定要抱!!
几位大神魔早已勘破了圣境,但始终不得寸进,很多种灵草都灭绝了,他们没办法收集到足够的丹药,邪君台秘境中的一切给了他们莫大的希望。
所以他们会对顾随风等人那么客气,也所以在司空错认出了司空星野之后,霍明世才会产生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是药王,炼药上的造诣肯定要比顾随风强得多,再把焚天鼎交给司空星野,不知道会创造出什么样奇迹。
“你根本不了解他,而我已经和他打了多年的交道。”司空错冷冷的说道:“不要看他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他就是一头畜生!把他当成弟弟,是我一生最大的错!”
“一样啊……”司空星野笑了笑:“把你当成姐姐,也是我一生最大的错了……”
“你又何曾把我当成过姐姐?不要让我恶心了!”司空错长吸了一口气。
“小错,不要说了……”宁战奇发现司空错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他伸手想去拍司空错的肩膀,但手儿刚刚伸出去,又想起了什么,悄悄把手缩了回来。
“你们不懂!每次想起他,我的脊梁骨都会感到阵阵发寒!”司空错道:“在我小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到恐惧的人,我养了几条灵鱼,他故意不停的喂食物,硬是把那几条灵鱼撑死!我养了一条狗,他又偷偷把狗带到林中,活活把狗儿的眼珠挖掉,又把狗儿勒死!不管是什么……只要给我带来了快乐,他都会不遗余力的把我的快乐毁掉!”
“这就是不公平的报应。”司空星野淡淡说道。
“报应?不公平?司空星野,你也够恬不知耻了!”司空错勃然大怒:“你不过是那老死鬼和那娼妇苟合生下的杂种,娘亲见你过得苦,把你带回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怎样?不公平?放屁!娘亲是我亲娘,我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自然要对我好一些,如果对你比对我还好,那我的公平又在哪里?!”
司空星野呵呵冷笑着。
“不公平?她亲手教你修行叠击诀,替你寻找灵药,你的进境不逊于我,又少过你什么?”司空错的脸孔已涨得通红,已勘破圣境,寻常事情根本无法影响到她的心绪,但此事不同,一直是她心中最深的痛:“不公平?娘亲生病时,是我在床边不眠不休的照顾她,你在做什么?你在树林里杀我的狗!娘亲寂寞了,是我在陪她说话,哄她开心,你又在做什么?你在偷偷往酱缸里扔蛤蟆,还说要让我们全庄的人都长出癞皮。”
“小错,跟这样的人没必要说太多。”宁战奇缓缓说道,他眼中露出厌恶之色。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能成为药王么?”司空错道:“因为我娘亲已修行到了大祖境,他一心盼着我们死,但知道不管是明着来还是暗中下手,都没办法越过我娘亲那道关,最好的办法便是下毒!然后……他忽然变得勤快了,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刁钻,显得很乖巧,又到后厨和几个厨娘学了些厨艺,说以后做饭给娘亲吃,可怜我那娘亲……心地太过良善,真的信了这个畜生的话!”
场中众人大都保持着安静,司空错和司空星野是死敌,稍微上了些岁数的修行者都知道,但大家并不清楚具体经过。
“他一直在汤水中下暗毒,几年的时间,我娘亲的修为不但没有进步,身体反而变得越来越衰弱。”司空错咬牙切齿的说道:“最后,他终于露出了本性,先是偷袭了我,把我打成重创,又下手害死了我娘亲!司空星野,这世界虽大,但你和我从那天开始,已经不能并存了,有我就不会有你,有你就不会有我!”
“好大的口气,我这些年可一直活得很滋润的。”司空星野冷笑道。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司空错用讥讽的语气说道:“如果做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也是滋润的话……算你厉害吧!”
“这畜生如此恶毒么?”随着说话声,花西爵的身影出现了,他上下打量着司空星野。
“几位就不要逞口舌之利了。”案台边那上左使缓缓说道:“莫非……你们还在等什么人?苏唐?”
那上左使的一句话,提醒了往生殿的人,一股股强横的气息接连绽放。
变异银蝗扇动鞘翅,贴着云端不紧不慢的飞行着,苏唐端坐在圣座上,看着苍蓝色的海面。
变异银蝗是很聪明的,当了几天坐骑,竟然知道如何配合苏唐了,很多时候,苏唐无需开口说话,踏在变异银蝗背脊处的双脚力道发生了变化,或者身形有些前屈或者后仰等等,变异银蝗都能立即作出反应。
海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由五艘大船和十几艘普通海船组成,没有旗号,在船队的前方,已经隐隐看到了几座邪君台的悬峰。
苏唐的眼波闪动了一下,变异银蝗突然开始向下方俯冲,加速扇动的鞘翅,发出了刺耳的呼啸声。
船上的修行者和水手们有的感应到恐怖的灵力波动,有的听到了尖啸声,纷纷抬起头,看向空中。
一道银线穿透了云层,向海面****而来,距离虽然尚远,但银线所散发出的压力已经让海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有敌袭!敌袭!”
船上的修行者和水手们当即炸开了,有的张开长弓,手忙脚乱的瞄向空中,有的在努力给后面的船打旗语,还有些修行者掠起在空中,试图围向苏唐。
苏唐已启动了魔剑,这里已经进入邪君台的外围了,突然出现了一支莫名其妙的船队,而且还表现得非常警惕,加上这个时间段,对方的来历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嗖嗖嗖……有几十个修行者努力向苏唐这边射出了箭矢,苏唐当然不会把这种程度的攻击放在眼里,他举起了手,把魔剑投向空中,接着手掌已缓缓劈落。
魔剑陡然化作一柄数百米长的巨剑,笔直从空中落下,正落向为首的那只大船。
瞬间出现的魔剑如一座大山般当头压下,船上的修行者和水手们都惊呆了,傻傻看着上空,只有几个比较机灵的修行者跃起在半空,没命的向远方掠去。
轰……巨大的魔剑正刺中了为首的大船,剑锋落处,大船猛然下沉了数米,随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声,整艘船出现了无数道裂痕,接着象豆腐一般破碎了。
只有少数几个修行者及时逃到空中,剩下的百余号人根本没机会反抗,当剑劲把大船压得粉碎的瞬间,他们也同时遭受重创
那几个逃出来的修行者原本还想着做些什么,随后看到海面上支离破碎残骸,他们再不敢停留,拼力向远方逃去。
苏唐懒得理会他们,变异银蝗扇动鞘翅,已迎向第二艘大船。
船上的修行者几乎没有反应,看到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攻击,他们依然沉浸在惊骇之中。
变异银蝗猛然扭动身体,变得肚皮朝上,继续向前飞掠。
苏唐在这同时出剑,剑光化作一道光幕,笔直垂落。
轰轰……虽然光幕给人一种虚而不实的感觉,但杀伤力却是不可忽视的,眨眼间,光幕从船首切入,随着变异银蝗的飞掠,又从船尾透出,这一剑居然把几十米长的大船从中间切成了两片。
苏唐虽然尚没有突破大圣的瓶颈,但加上魔装的加持,他真正的杀伤力已经与大圣相差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