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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树上结出一片片红果时,莽山土人呼声雷动,声浪一波强过一波,有捶胸顿足大哭的,有兴奋得大喊大叫的,有不停跪拜的,似乎每一个人的神经都变得不正常了。
莽山土人的反应如此剧烈,是苏唐始料未及的,他本来的想法很简单,小不点在脑域中告诉他,那棵老树能结出灵果,所以他让小不点把老树救活,等结出灵果后,摘下几颗送给那小女孩,讨好一下,别这么怨气冲天的跟着自己,他心里有压力,而且听包贝的话音,这灵树对遗族具有特殊的意义,把老树救活,也算报答了对方的赠弓之情,证明他苏唐是有情有义的。
苏唐咧了咧嘴,他和老树的位置重合,看起来那些莽山土人似乎都在向他跪拜,让他有些不自在。
苏唐的身形慢慢升起,摘下几颗红果,随后飘落在那小女孩身前,陪着笑把红果递了过去。
人群变得安静了,视线纷纷落在了苏唐和那小女孩身上。
那小女孩看着苏唐掌心中的红果,她在寨子里长大,自然知道灵树的传说,小脑瓜有些不够用了,不是说灵树过三、五年才能开花结果一次么?而且最多结出十几颗朱果,只有族中最强大、最有潜力的修行者才有资格服用……怎么可能结出那么多果子?
从实际功用来说,极冰之弓的价值肯定超过几颗朱果,但那小女孩是没办法做出准确评估的,不过她也知道,收下这几颗朱果就代表着原谅,收还是不收呢?收,她有些不甘心,不收,又有些眼馋。
“点点”包贝叫道,随后用力点了点头,虽然灵树结出很多朱果,但象包点点这样未成年的孩子,不可能占得一份,哪怕包三铜贵为族长,也绝不敢在这方面以权谋私,无数双眼睛看着呢,如果是苏唐把朱果赠与包点点,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了,毕竟灵树是苏唐救活的。
包点点终于抓起苏唐掌心中的朱果,而苏唐也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包三铜从人群外挤进来,他的语声有些哽塞:“苏公子,大长老有请。”
唐应道,接着回头招呼宝蓝一声,大步向外走去,他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回到穹洞中,在侍女的引领下,又一次走进sè彩斑斓的石室,那瘦骨嶙峋的老者坐在蒲团上,笑吟吟的看着苏唐,也许是习惯了,在苏唐眼中,那老者的面目已不像当初那么丑陋了。
“您老找我?”苏唐问道。
“坐吧。”那老者道:“小友,你好像有些不太适应。”
“适应什么?”苏唐一愣。
“接受他们的欢呼和爱戴。”那老者微笑道。
“我不需要。”苏唐摇了摇头,离开小林堡,他第一个接触的是妙道阁,思考和行事的风格也受到了影响,他只想悄悄的历练、悄悄的强大自己。
“有些东西,不是你不需要就不会来。”那老者摇头道:“比如说,伤病和衰老,谁会需要呢?但它们来的时候,你根本无法阻止。”
苏唐没有说话,那老者又道:“这一次,多谢小友援手了。”
“您是指那棵灵树?”苏唐笑了笑:“您老对我们几个小辈如此照顾,让我们在灵泉修行,又把极冰之弓赠与我,不做些什么,我们怎么有脸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那老者轻吁口气,苏唐救活灵树,对遗族、对他本人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几十年前,灵树枯萎时,他便断言灵树运命未绝,以后必有起死回生之rì,但过了这么久,预言迟迟得不到验证,加上长时间闭关,不离穹洞,他的个人影响力已大不如前,现在灵树死而复生,他在族中的威信必将达到一个前无古人的顶点。
“福地就是好啊,怪不得三大天门的人修行的速度那么快,如果能在灵泉里修行个一年半载,估计我就能突破大宗师的瓶颈了。”苏唐叹道,实际上他故意多说了,虽然那老者对自己一直照顾有加,但他还是保持着一点jǐng觉。
“怕是不行了。”那老者笑道:“刚才我说过,你不需要的,未必就不会来,你很想要的,也未必一定能得到。
“您老……这是什么意思?”苏唐愕然道。
“明天,我就不替你们践行了。”那老者道。
“您老要赶我们走?”苏唐很不解,怎么刚才还说得好好的,转眼就不对劲了?
“小友,我倒是希望你们能留下来,留你们一辈子。”那老者大笑:“可惜啊,世事不由人。”
苏唐愈发不解了,但那老者已经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入定。
第二天清晨,苏唐等人象往常一样,简单梳洗一番,吃了点东西,准备进入穹洞,正看到包三铜和包贝快步走过来,他们身后跟着一群jīng壮汉子,中间有一个熟人,竟然是宗一叶。
“苏先生,您认得这个人?”包三铜扬声问道。
“认得,是朋友。”苏唐回道。
“你怎么来了?”闻香大吃一惊,这可太称职了,抓私奔居然抓到这里来了?
宗一叶嘴唇蠕动了一下,yù言又止,他脸sè灰败,身上的武士装也变得衣衫褴褛,显然这些天没少吃苦头。
“那就没事了。”包三铜道,随后挥了挥手,那些jīng壮汉子都散去了,包三铜和包贝也转身离开,他们对苏唐已经非常信任了,否则肯定会留人盯着。
见那些莽山土人已经离开,宗一叶的视线落在了苏唐身上,那意思是让闻香把苏唐也赶走。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闻香道,她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咳……”宗一叶于咳一声,用眼角瞟着苏唐。
“你说不说?不说就出去”闻香喝道。
“头,有人袭击了我们闲心斋……”宗一叶没奈何,只得开口,并且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
苏唐心中感到惊骇莫名,那老者居然算得这般准么?以前他一直是半信半疑的,现在已不敢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