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超哥!没看出来你是个练家子!这是什么功夫,混元桩?”
齐云超随手扯来毛巾,他擦了把汗笑道:“不是混元桩,我刚练的是自然门熊人蹲,我听非哥说项兄弟你也是个练家子?不知师承何人?咱们有空切磋切磋?”
“快拉倒吧!我那点三脚猫功夫不上台面!至于师承何人......我学的比较杂,不好说啊!”
齐云超和老面阿龙那些社会混子完全不一样,从李非对他的态度我能看出来,这个齐云超,应该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人,手上有真功夫,这类人到哪里都不缺口饭吃。
接下来我开始跟他讲晚上干活儿需要注意的事项,突然李非打来了电话。
“老面的事儿有线索了!你和超子赶紧来医院!”
急匆匆赶到医院保安室,李非指着大头电脑皱眉说:“这个人,很可疑!”
一旁,保安神情紧张说:“非哥你们要赶快!要是让领导知道了我放你们进来!那我工作就丢了!”
李非拍了拍保安肩膀,分析道:“那天五点多,这女的从老面房间出来过,在之后老面就出事儿了。”
画面中的女人穿着一身连衣裙,长发,始终低着头,看不到长相,目测身高一米六几。
我紧盯显示器看了几分钟,皱眉说:“非哥,我怎么觉得这是个男的?”
“不可能!这怎么看都是女的!”李非坚持说。ωω
我顿时激动道:“不对!你看背影!在仔细注意看他走路姿势!我百分百确定是个男人!这人男扮女装了!”
“非哥!你赶紧把二愣子叫过来!我必须当面问他点事儿!”
半小时后,医院门口。
听了我问的,二愣子皱眉道:“兄弟你这问题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老面以前有钱,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换,就算没两百个也有一百个了,我哪里能都有印象?”
因为老面取向特殊,这里说的“女朋友”,性别为男。
“之前不用管!我意思是本地的!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还和老面有联系的!身高一米六几,很瘦,走路姿势有点内八。”
“嗯....让我想想。”
二愣子忽然大声道:“有这么一个人!好像叫小波!是个教人练瑜伽的舞蹈老师!老面做完手术还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我很激动,忙将这条线索告诉李非,李非立即让阿龙找人,去打听这个叫小波的。
李非虽然被上头打压了,但我以前可是亲眼见过他在大西北的人脉网,可以用夸张来形容。
找了一天,傍晚6点,那头传来消息说找到人了,这个叫小波的,打算坐今晚9点半的长途车离开银川,目前在客运站外一家招待所住着。
马不停蹄带着人马赶到招待所,二愣子上去一大脚踹开了门。
“靠!非哥!我们来晚了一步!人跑了!”
房间内空空荡荡,窗户开着,地上放着个行李箱,阿龙气的一脚踹倒了椅子,随即又检查看了床底下和衣柜,甚至连拉杆箱都看了,没人。
李非环顾四周,黑着脸道:“人跑不远,二愣子你见过这人,你带队去客运站找,小心点,尽量别在打草惊蛇。”
二愣子急匆匆带人走后,李非问我:“在看什么?”
我站在窗户边儿正朝下看。
“非哥,这是三楼,人跳下去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吧。”
“兄弟你意思是?”
我在房间内来回跺布,突然,我被墙角摆放着的一个小床头柜吸引了。
我走过去随手一拉,发现拉不开,有阻力。
我又用力拽,将将的拉开一条缝儿,透过缝隙,我赫然看到了半张苍白的人脸!
“我x!”
“出来!滚出来!”
我吓的大喊出声,这床头柜直径才几十公分!高度也就一米!一个成年人是怎么钻进去的!
门慢慢开了,我和李非看到了吓人的一幕。
一个男的脸色苍白,他两只脚的脚后跟搭在自己后脖子上,双手交叉,竖于胸前,脖子像左扭成了90度,整体就像个长着人头的肉球一样,蜷缩在小柜子里,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小波。
“滚出来!”李非大声呵斥。
随即就看,对方来回扭动肩膀,先是右手,然后左手,再是脚,一点点从床头柜中挤了出来。
这人身高一米六多,比我和李非要矮一个头,他站在我们面前,面色苍白笑着说:“可惜,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李非面无表情问:“老面是不是你杀的?”
“呵呵,你们既然都找到这里了,问我这个还有意义吗?”
“没错,人是我杀的,他强了我,他用我家人威胁我,他毁了我原本的生活,我难道不应该杀了他报仇?”
他指着李非:“我知道你叫李非,原来的榆林老大,我只想杀老面一个人报仇,我没想过针对其他人。”
李非突然一脚将这人踹到了墙上。
李非这一脚力量极大,对方挨了一脚直接抬不起头。
“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动我兄弟!”
说完李非掏出了弹簧刀。
我尝试说道:“非哥,现在算水落石出了,这不是针对咱们的阴谋,这就是单纯针对老面的仇杀,老面有错在先,换我也会这么做,这人好像会些缩骨功,能不能让他替咱们下墓探路?算戴罪立功?”
我刚说完,李非便抓住了这人头发,并把刀架在了对方脖子上。
反观这个叫小波的也没喊也没叫,而是全程微笑。
“非哥,你可以考虑我说的!”我再次重申刚才的话。
突然,毫无征兆,李非一刀割断了这人动脉!隔着一米,那喷出来的血都溅到了我鞋上!
这人双腿胡乱蹬着挣扎!李非死死捂着他嘴不让发出一点声音。
猩红的血,流了一地。
眨眼间,这人便不在动弹。
李非擦了擦刀,他冷着脸冲我道:“兄弟,我不管老面干了什么,我不管对错原因,敢动我的人,那必须一命抵一命,这是规矩。”
我努力吞了口唾沫,点头说我明白。
随即,李非打给阿龙他们让人回来处理现场,我们走时屋里干干净净的,只不过......二愣子手里多了个行李箱,这个行李箱明天就会沉到某条河里,可能很久都不会被人发现。
也是这一刻开始,我明白了,我和他们这伙人看似没有距离,实际上有相当远距离,做事方式完全不同!
李非的准则很直接,护短,即冤有头债有主,其他一切都靠边儿。
几十年前曾有段带地域黑的顺口溜。
“山东的响马,四川的贼,小偷小摸属安徽,东北虎,河北狼,河南遍地溜光锤。”
我肯定不认可这话,但你要是加一段的话,我觉得可以加上西北的社会人,确实狠。
还是一样,李非干的所有这些事儿,都对李萍守口如瓶,他的手下兄弟没一个敢说,至于我就更不敢吭声了,李萍自始至终还以为他哥老老实实在卖海鲜。
这晚,老面直接在殡仪馆火化了,我跟李非讲了我要走。
“走?兄弟,什么时候?”李非很惊讶问。
我说现在就走,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怎么这么突然,我们不是计划好了要搞剩下的古墓?”
“呵呵,不瞒你说非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干,剩下那几个墓的位置我都标好了,看到压着石头的地方就是,你们不用我帮忙也能搞定的,而且出货也方便,收咱们魂瓶的那古玩店老板人还不错,出什么东西都可以卖给他。”
这些是借口,我不想在和李非合作的原因是因为我怕了。
我连只鸡都没杀过,他们说杀人就杀人,万一出了篓子,那我铁定跟着完蛋。
卖魂瓶我分到了四万块,够我买需要的东西了。
李非或许多少猜到了我的心思,他叹道:“哎,兄弟你既然这么讲了,那我尊重你的决定,希望之后咱们还能在见面。”
“呵呵,会再见面的非哥。”
李萍那边儿我也没打招呼,只是让李非帮我说一声,关于李萍,说实在的,我觉得这姑娘嫁不出去了,没人敢要她。
三天后,也就是8月29,阴天,东南风五到六级。
我背着包,用头巾蒙着脸行走在风沙中,一步一个脚印。
眼前不是海天一色,眼前是沙天一色,我一直走一直走,终于赶在日落前,再次看到了远方那一个个熟悉的沙丘。
突然,沙丘旁,出现了一道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靓影,那人正坐在一块儿石头上看着日落发呆。
“嗨!美女!”我挥手大喊。
小萱猛的回头!
大风吹的她额前刘海上下飞舞,小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