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口,何远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于是拧开把手,门竟然门锁,就这么悄悄打开了。莫曼云无力地靠坐在床头处,螓低垂,是连何远进屋也一概不知。
“云云,我熬了点汤,你趁热喝吧。”
莫曼云闻声轻轻看去,继而做回原本的动作,不咸不淡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放下汤碗,何远唬起脸瞪着她:“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静,不是思考,而是想办法把心里的不快泄出来,云云,你为官多年,世间形形色色尔虞我诈你比我见得多,有些道理你应该明白,你正直,你伟大,你想通过自己改变些什么,这无可厚非,没有对错可言,可你看看现在,你在干什么?连这么点打击都受不了?”
莫曼云脸色一阵变化,怒视着何远:“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何远,你拍着胸口问问你自己,我莫曼云对你怎么样?你干姐姐何静珊出了事,我违背了多年谨守的原则帮助你,你在报社闯祸,我不惜动用政府的力量帮你擦*$*,甚至助你当选组长,奶奶不同意咱们的婚事,我和我妈跟她闹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我莫曼云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可再看看你,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付出了那么多,又得到了什么?何远,你告诉我啊!”说到最后,莫曼云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几乎是大喊出声。
何远心中一痛,脸上却勾起一抹冷笑:“你自予高尚,呵,到头来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莫曼云我问你。你对我的付出,对丰阳的付出,为了的是什么?就为了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呵,你地付出,有谁强迫过你?我没有,丰阳百姓也没有。一切都是你自我感觉良好,甘愿如此的,既然这样。你怪得了谁?”
莫曼云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立时勃然色变:“何远,你,你混蛋!”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就朝何远扔了过去,何远没躲,任由枕头砸在自己胸口。
何远的话对她冲击太大了,一时间。莫曼云心都凉透了,她不解气,又是抓起第二个枕头,上前两步,猛地砸向何远,口中仍是怒喝道:“我莫曼云瞎了眼睛,嫁了你这么个混蛋,何远,你,你……”边砸边想。可能是在构思什么骂人的话语,然而“你”了半天,最后才蹦出一句:“你混蛋!”
一句话把何远给逗乐了,自己这好老婆出了混蛋一词,估摸再也想不出其它骂人的狠话了。
见他笑了,莫曼云怒火更甚,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她疯似地去砸那一动不动的何远,心中无比畅快。自从何远提出离婚,莫曼云心里就憋着一股怒火,无法散去,这下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岂会放过大仇人?
“我,我砸死你。我让你笑!”
一个软绵绵的枕头。一个柔柔弱弱地女人,呵呵。力气再大也伤不了何远分毫啊。
约莫二十分钟,莫曼云可算是累了,她赤目瞪着何远,胸口不住起伏,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何远心下偷笑,脸上却换了个凶巴巴的表情:“说不过我就动手?哼,打啊,接着打啊,让大家看看咱们市长大人有多厉害!”
莫曼云猛吸一口气,看样子是想继续攻击,可出乎意料的是,莫曼云又收回了念头,她死死盯着何远,最后竟嘴巴一瘪,豆大的泪滴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落下去,美目一眨一眨,泪如泉涌。
莫曼云哭了,委屈地哭了。
轰,那一刻,何远感觉天都塌了,他目的是气气莫曼云,让她泄一下,在何远看来,莫曼云即为市长,承受能力定然非常人所比,可没料到她也是和其它女人一样,是水做的。
哭虽也是一种泄方式,可把女人气哭,明显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何远内疚极了,手忙脚乱地替莫曼云擦去泪水,柔言软语道:“我错了,真错了,呃,我没想你反应这么大,这个,你要不解气就再掐我两下。”
有道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谁想何远却一人饰演两个角色,全都给扮了。
莫曼云使劲儿推了他一把:“呜呜……你给我滚!”
何远退了两步,又再次上前,这回他一咬牙,干脆把莫曼云抱在怀中,不顾怀中女人地挣扎叫喊,何远苦笑道:“其实刚才我就想气气你,把心里那点火爆出来,不然憋在心里,早晚得出事,嗯,刚才说得都不是我的真心话,你对我好,我当然高兴,也自内心的感激你,我想丰阳百姓也和我一样,你默默的付出,他们定然看在眼里,唉,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看她抽泣声渐渐小了,显然是在听自己说话,何远旋即呵呵一笑:“云云,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只要记住四个字就可以了,那便是……问心无愧。”
莫曼云任由男人抱着自己,口中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着:“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所以走在何处,你都该挺起胸膛的。”何远缓缓开导着她,莫曼云此时害怕和委屈的无非是丰阳百姓那古怪的目光,何远看的很清楚,所以开导起来不费什么事。
沉吟了一会儿,莫曼云冷冷地抬起头:“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么何远,你呢,你又能做到问心无愧么,如果做不到,就请你放开我。”
何远看了她一眼,心知她想通了一件事,内心交杂地委屈也只剩下自己带去的了,松了口气,何远目光毫不避讳地与莫曼云对视着:“从某种角度来讲,我能做到。”
曼云冷笑一声:“那好,我倒要听听你如何没有愧的,但这之前,请你放开我。”
何远非但没有放开,反而紧了紧,生怕她跑了:“云云,我请你先不要有偏见,耐心听我说完,咱们俩结婚后的一段日子,我忽然喜欢上了你,但这个喜欢很泛泛,还谈不上爱,所以我跟齐韵莹生了些事情,以至于我没有任何内疚,但后来我爱上了你,至此,彻底跟齐韵莹划清距离,所以对于这外遇一说,我问心无愧。那么后来,齐韵莹以为她怀孕了,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些她的故事,透露出的种种表明,她不会打掉孩子,云云,你站在我和她的立场想想,齐韵莹离家出走,流离失所,肚子里还有一个月的孩子,她以后的生活怎么过,未婚母亲,会招来多少人地白眼?”
深叹一声,何远继续道:“而这些,都是因我而起,我必须负担起这个责任,而咱们呢,还没生实质的关系,如果你我离婚,你将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损失,你若再婚,不会影响到什么,这,就是我当时所想的,比起你来,那时的齐韵莹更需要我,于是我才狠下心,和你离婚,所以,从一个责任的角度出,我依然问心无愧,唯一有愧地,就是对不起你,伤害了你。”
做了个深呼吸,何远深深看着怀中地女人:“你应该知道,我爱你爱的快要死了,云云,你恨我也罢,轰我走也罢,呵呵,我都管不着,反正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我知道你会骂我无赖,不过,为了你,做一回无赖又有何妨。”
臂膀再次一紧,似要把莫曼云融入体内,何远将脑袋埋在女人地丝间,深深吸了口淡淡的清香:“你是我一生的幸福,我自然要把你抱在怀里,永远也不松开,云云,我们复婚吧。”
何远清晰的感觉到,莫曼云心脏碰碰的跳动声愈来愈快,很明显,她在做着思想斗争。
何远没有打扰她,给了莫曼云足够的思考时间。
过得半晌,莫曼云抬起眼皮深深看着他:“给我一些时间,到时我会告诉你答案。”莫曼云话语间明显有松动的迹象。
何远心下砰然一跳,有戏!
话音一转,莫曼云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的双臂:“不过在这之前,请不要动手动脚……唔唔……”莫曼云的话没有说完,何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吻住了女人的唇瓣。
莫曼云眼珠子瞪得老大:“唔……你……无赖……唔……”
长吻过后,何远笑了:“不好意思,无赖这个词恐怕要伴随我很长一段时间了。”
言罢,第二吻随即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