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布掀开!”
白布被掀开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是一具头颅已经不翼而飞,身体也是缺胳膊少腿,身上到处都是腐蚀和咬痕的伤口。十分血腥与惊悚!
嘶!
众人见此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他们之间有些人已经见过了,可是此刻依旧是一阵唏嘘。
堂堂银衣卫,竟然死的如此凄惨。
江横默默的看了看,很快心中就排出了苍州江湖势力所为,武者之间的厮杀绝不会弄的如此这般。
众人都是有眼力劲的,一眼就心中了然了。此绝非人所为!
底下很快就响起了一片议论之声,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江横没有参与其中,甚至这次议事,江横都没怎么听进去,心中的警铃却是告诉他,局势开始不仅仅局限于苍州江湖和镇抚司了。
这次议事其实也就走个过场,陆统领和一众镇抚司官员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以及心中的悲痛。
江横不知道陆统领为什么没有追查此事,但也心里也估摸着有了一个大致想法。
想来这事不仅仅是寻常阴煞所为了!
这点从此次议事,陆统领只是口头发泄,实际上并未有任何举动就可见一斑。
他这是在忌惮着什么?
是妖魔吗?
心中一阵混沌——
甚至没有坐马车,江横一路寻着回家的路,慢慢的走着,周遭一片动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场景。
不过正当江横路过一户灯火通明的大院时,却听见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内传出来。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透过敞开的大门,江横看见一妇人坐在地上手舞足蹈,眼泪鼻涕乱甩,身上衣服凌乱不堪。
这时不光是那院内围了不少的下人和家中之人,外头和江横一样也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不时江横听到周遭有人在窃窃私语着。
“张婆人是真好,可惜生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儿子,这是来了报应啊!”
“说什么呢!听说他家儿子是惹上了脏东西,五脏六腑全都不翼而飞了,死的老惨了!”
“五脏六腑全不见了?这前些天城西那边也发生过一起!”
“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轮到我们!”
江横听着众人唏嘘不已,心中却是微微一紧,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直接挤开人群。
和柳家之人死状一样!
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阴煞?
可是镇抚司为何迟迟还未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理由镇抚司对此事置之不理,之前如若不是蒋副统领叔父一家被灭,只怕根本不会引起重视,可这种高高扬起却轻轻放下的姿态这是为何?
江横脸上阴晴不定,缓缓在闹事中间的道上前进着,看着周围闹哄哄的人流,他忽然有些疲倦和茫然。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马不停蹄的努力变强,修习武功,抵御阴煞。若是我没有来到这里,怕是江家早就和这些寻常家族一样,彻底被阴煞灭门了吧。”江横望着右前方,一个小男孩从母亲手里接过一支圆滚滚的小木鼓,拿在手里兴高采烈,不断摇晃发出脆响。
“这里的人,就算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毫无防抗之力,也如同野草一样,努力的活着。”江横面无表情。“但也仅仅只是活着。”
经过小男孩身旁,前面是一群醉酒唱着歌有功名的书生,一个个醉醺醺大声乱叫,放浪形骸,路过之人大多赶紧避开。
“哈哈哈,酒来千杯无人醉,词曲....墨意挥!李兄!张兄!再来!”一个书生空手作举杯状,敞胸露怀,毫不在意路过者嫌恶的眼神。
其余人哈哈大笑,也跟着大叫乱嚎。
“翠花姑娘真够劲啊!下次...额嗝,还点她!”
一群人又是大笑。
江横看了几人一眼,依旧缓步经过过去。看着江横一身独特的玄衣,所到处众人纷纷退避。
如江横如今现在也是在常人眼里成了惹不起的代名词。
又走了一路,忽然江横止住步伐看向路边卖面的小摊。
那里的边角处,一张小桌子前,正端坐着两个衣衫褴褛的脏兮兮乞丐。
这两人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乞丐,手上身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像鸡窝,身上瘦骨嶙峋,可在座位上,两人却仿佛松树一般笔直挺拔。
江横看了看这两人,便缓步走到面食摊上,坐下。
“官爷,来喝点汤团吧!”摊主一见江横,瞥见江横一身玄衣顿时满脸堆满谄媚的笑容,赶紧跑来先招待他,满面堆笑。
“随便来点,和他们的一样就行。”江横指了指边上坐着的两个乞丐。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闻言也是有些为难。
“客官您是说笑了,那两个小家伙吃的是我这摊子剩下料做的,不是什么好...”
“他们不付钱?”
“瞧您说的,这两孩子看起来哪有什么钱。”摊主苦笑,“他两在附近游荡了好几日,只是每日捡些烂菜叶和不要的残根冷饭吃,我也是看他们可怜。”
“你倒是好心,他们不是本地人?”江横看了眼不远处两个乞丐。
“可不是吗?前阵子从北边逃难过来的,不过两孩子很有骨气,我直说送给他们吃,他们还不要,之后好说歹说,算是卖给他们,先欠着帐,以后回来给。两人才吃。”摊主也是摇头。
“边境?边境发生何事了?”江横有些诧异。
“官爷您还不知道呐?最近边境发生大事了,西边的高原人最近攻破了边防重镇,现在长驱直入在苍州以西肆虐呢!”摊主无奈道。
江横皱着眉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一直他都在醉心习武,对于那些时事要闻没什么时间关注。
“听说,这边境十万大军损兵折将,死伤五六万军卒方才在北边除却被攻陷的飞燕城之外唯一落霞城驻防站稳跟脚!啧啧被对方连破数城,数以数十万计的难民逃入各县城以及咱们府城内。”
这摊主说着说着情绪也是有些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