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没说话,只是胆怯的抓住马清的衣服。
“会感冒的。”马清轻声说道。
柳伊不说话,她宁愿感冒。
马想了想,说,“我不走,看着你睡,行么?”
柳伊还是不说话,从她紧锁着的柳眉可以看出来,她需要人抱着。
“我……抱你睡?”马清有些犹豫,他不敢确认这话讲出来是不是合适,大晚上的,说自己抱着人家睡,这话听起来就不正经,但此时此刻的马清真的没有邪念。
柳伊闻声,秀眉舒展开来,但却艰难的抿着红唇。
马清读出柳伊的情绪,“我洗澡,是干净的;抱你睡,不乱摸。”
柳伊犹豫了好久好久,沉默了。
“嗯,那我去洗澡。”马清要起身。
柳伊抓住了马清,她又害怕了,她不能没有依靠。
“别怕,一会儿就好,我很快。”马清轻柔的解释。
柳伊是艰难的,艰难的松开马清,然后自己又重新回到那个孤独的角落,抱着膝盖,将自身藏于黑暗之中。
马清赶忙跑进浴室,冲了个澡,洗了个干干净净。
回来时,柳伊还是在那里,去时什么样,来时什么样。
马清走到柳伊身边,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黑夜里,柳伊的冷眸子是晶亮着的,偶尔映出来的光比外面的月光还有冷。
她一脸担忧的看着马清,不敢说让马清抱她睡,那是不检点,但又怕马清食言。
“我洗澡了。”马清再次强调。
柳伊没说话,躲在被子里头。
马清沉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爬上床,先是用被子把柳伊裹住,然后隔着一层被子抱她。
“别怕,没事。”马清安慰道。
语出同时,马清轻轻的拍着柳伊的背,像是父亲哄小女孩儿睡觉。
柳伊看着马清。
人是有直觉的,她能感受到马清的善意,这是平日里嬉皮笑脸贱兮兮的马清所没有的善意,这样的马清让人感觉很有温度。
柳伊放心的闭上了美眸,甚至,还朝马清怀里拱了拱。
马清见柳伊的秀发有些凌乱,便轻柔的伸手将她额前的几缕秀发拨到耳后。这也正是柳伊所需要的,头发有些让人发痒,这很难让人萌生睡意,可伸手整理头发会让被窝露出缝隙,这不仅散失了本有的温度,又会让人有一种被凉气侵略的感觉,总之很让人没有安全感。
没有凌乱的头发,柳伊面目非常清爽,在马清的轻拍下,她很快的睡着了。
这么些年,柳伊独一人度过无数个雷雨夜,反复体验这种失去父亲的感觉对于柳伊而言,是一种灾难。
但在今天,她首次感觉到雨天是这么的让人感到惬意。
外头,风雨交加,自己躲在被窝里,那种安全感是难以形容的。
马清轻轻拍着柳伊,亲眼看着眼前这个睡美人熟睡。
马清是那种特别教条死板的人,这方面尤其体现在情感方面上,但这并不代表教条死板能克制外来的诱惑,心生邪念是人性,压下邪念是本事。
他不觉得自己是有本事的人,但也担心自己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比如尤红。所以在真正的诱惑面前,马清选择避免诱惑,而不是直视诱惑。
可当今天自己抱着柳伊睡觉的时候,马清惊奇的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自己没有产生任何邪念。
这是马清第一次体会到被人需要的感觉,也是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自己其实是可以保护别人的,也是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别人正在寻求你的帮助。
保护别人的时候,你真的很难产生任何邪念,尽管对方再漂亮、性感。
或许……这可能就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温度。
不知多久,马清累了,就在他打算停下来的时候,柳伊秀眉微皱,有些苏醒的意思。
马清见状,赶紧提起精神,继续拍着柳伊,直至柳伊的秀眉再次舒展开来,这才让他长舒一口气。
就这样,马清也瞌睡了。
在还有意识的睡梦中,马清还在担心着柳伊会不会被惊醒的问题,强行拉出思绪,定了定神,回到现实,继续轻拍柳伊的后背。
几次挣扎,终究没能战胜困意,马清也睡了。
马清和柳伊睡了,大哥也放心的睡了。
它是搂着南一的,睡前,它看了看怀中的南一,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的脸,这才放心的入睡。
这一情形,像极了马清伸手帮柳伊整理秀发的模样。
……
……
次日。
天亮。
柳伊躺在马清的怀中,她枕着他的胳膊,缓缓睁开睡眼。
她看了一眼马清搂着自己腰的臂膀,陷入了沉思。
记得以前的雷雨天,自己都是抱着大哥入睡的,在她受伤的这期间里,自己周边是不准许有任何人存在的。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当时马清来自己家的时候自己却并没有把马清赶走,甚至,竟然同意他睡在自己的床上,还抱着自己?
这是柳伊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偏偏就发生了。
到底因为个什么啊?自己怎么就同意他抱着自己睡了呀?
柳伊就用那双冰眸子盯着马清那张脸看。
过了一会儿,马清也醒了,他忘记抱着柳伊睡觉的事儿,误以为自己还在自家中,下意识的,他大腿一轮,直接搭在柳伊的身体上。
“嗯?”
马清觉得不太对劲,自己好像骑着什么东西?
猛地回过神,这才想起自己搂着柳伊睡的事儿。
睁开双眼,马清一脸尴尬的看着眼下的柳伊。
“那个……你醒了啊?”
柳伊不语,冰眸子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
“昨晚……睡的好不?”马清问。
柳伊还是不语。
这就显得马清有些讪,他觉得不太对劲,有些时候从柳伊的眼睛中还是能看出来点门道,现在的柳伊和昨天晚上的柳伊截然不同,昨天晚上的柳伊是受伤的小女孩儿,今天早上的柳伊则是往日的冰山女总裁。
马清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变化,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就睡一觉,然后就变了个人,明明昨天还是那么害怕的呢。
不过,马清并没有意识到的是,变的不仅仅是柳伊,还有马清。
昨天的马清是男人,是那个柳伊受伤之后值得信赖的肩膀;今天的马清则是变态,因为柳伊看起来没事儿了,马清自然而然产生了邪念,这不算是趁人之危。
马清搂着她,心想,这女人身材真好呀,怎么整的呢?
柳伊不说话是因为她在看观察马清的情绪,她见得马清的原本正经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猥琐时,她便皱起了秀眉。
马清滑着摸,不停的感受着柳伊那曼妙的身体曲线。
柳伊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男人。
你说他贱吧?关键时刻还挺有男人样的。
你说他成熟稳重吧?有时候跟你耍贱的小伎俩特别气人。
柳伊伸出手,掐住马清的腰,一掐,一拽,一拧。
马清倒抽一口凉气,疼劲儿直接上来了。
“疼疼疼!”
“手真欠!”柳伊冷声道。
“咱俩到底是谁手欠?”马清道。
“嗯?”柳伊从鼻腔里不满的哼了这么一声,随即再次加大手上的力度。
“我!我!我手欠!我手欠!”马清赶忙求饶。
“还搂我?”柳伊道。
“那不是因为你害怕么。”马清道。
“现在不打雷了,你还搂?”
“那是我刚醒。”
“松手!”柳伊喝道。
见得马清松开柳伊,柳伊瞪了一眼马清,起身的同时将被子死死的摔在马清的头上,等马清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拽下来的时候,柳伊已经走出卧室了。
马清看了看自己被掐红的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说翻脸就翻脸。”
马清抻了个懒腰,起床,这一起床才发现,自己整条胳膊没有知觉了。
“卧槽!”
马清晃悠着身体,就见得,他整条左臂膀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甩来甩去。
“柳伊啊——“
马清扯脖子喊。
“我胳膊废了!”
“没知觉了!”
马清追了出去,他站在浴室的门外。
“柳伊啊——”
“我胳膊废了!”
“没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