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凡抵达张榜处,此地已经肃立了数十名锦衣卫,围出了一片空地,等候礼部官员前来张贴皇榜。
在锦衣卫围成的警戒线之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热切的人群,陈凡甚至还看见有数名肤色瞳孔迥异于汉人的胡族女子挤在人群当中,激动的欢呼。
这一幕令陈凡不禁扭头遮眼,感慨胡族女子之奔放。在人群拥挤之下,几名胡族女子身上的襦裙早已被挤得凌乱不整,胸前身后也数次被一些龌龊污秽之人趁机猥亵过。
可这群胡族女子竟完全不在意,依旧在人群中热切的探头打量,看向长街上的士子。
陈凡英俊挺拔,很快便吸引了几名胡族女子的注意,凑在一起热切激动的对着陈凡指指点点。
这让陈家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绝不能让自己嫡子被这群奔放的女子抢去,不然一名翩翩公子还不得被榨成人干?
旭日东升,金色晨曦布满长安时,礼部官吏终于在一行铁甲士卒的护卫下手捧皇榜,来到张榜之处。
人群顿时沸腾,无数健壮的仆役拼命的向前涌动,意图抓到今科的状元,大笔的赏金,就等看谁眼快手疾了。
皇榜张贴的瞬间,一名壮汉就激动的大吼:“某抓到榜眼苏则矣!某与苏则同乡,早料到其闻名天下,必然高中,欲联姻者,速……嗷~~~!!!”
随着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痛苦不已的捂着下身在地上翻腾打滚。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感觉双腿一紧,胯下凉风飕飕。
而五名胡族女子已经迅速从男子手中抢下苏则,将苏则高举过头顶,抬着便向人群外跑去。
还余下一名最靓丽的少女留在原地,得意的叉腰哈哈大笑,面向众人露出雪白的小虎牙,娇凶的威胁道:“某乃朔方乌桓大人之女,谁要敢与某抢夫君,某便亲手将他折断,让他做不成男人!”
这一幕看得一旁无数壮汉目瞪口呆,既想上前体验一下少女所说亲自上手的感觉,又怕真的做不成男人。
稍一耽误,今岁科考的第二名,堂堂榜眼便被几名胡族少女给抬出了人群,一路留下银铃般的笑声,逐渐远去。
这令人大笑的一幕还未能持续多久,更热切的欢呼声便响彻长街。
陈凡作为长安子弟,实在有太多相邻认识他的模样。
当陈凡今科状元的身份被确认,无数长安城乡邻,疯狂的涌向愣在原地的陈家众人。
自家嫡子……当真中了状元,一步登天了?
“快,快,老夫乃汉中李氏,为老夫抓住陈凡者,老夫赏十万钱。”
“哪来的乡野村夫,也敢妄自开口?老夫乃京兆田氏,能为老夫抓住陈凡者,老夫不吝千万之赏!”
“田蒙?杖刑这才过去多久,汝臀上肉长全否?亦敢出来丢人现眼?老夫京兆金氏族老,只要陈凡贤侄愿娶我族族女,老夫赠嫁妆黄金两千斤,良田三千亩,长安豪宅十座,再送滕妾十人,侍女三百人!夜夜做新郎,一年无重复!”
“呸!汝个老不羞!汝这是嫁女还是开后宫?陈凡贤侄莫要沉迷这种庸俗之乐!吾族淑女,天姿国色,风华绝代!一人之乐,足抵庸姿俗粉三百人!吾族再送手工作坊十座,骏马五十匹,黄金白银各千金!”
庸俗之乐?
旁边众人听得直咽唾沫,自己也好想过这种庸俗生活。就让自己一生溺死在这种庸俗当中吧。
陈凡完全没有拒绝余地,身边的父亲及族中青壮,早已被汹涌人群冲散的不知所踪。
十几支胳膊紧紧的抓着陈凡衣袍,更有甚者干脆就死死的抱着陈凡大腿,今日不给赏钱,休想令其撒手。
而一旁十几个豪强富商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横飞,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随着右将军府势力愈发强盛,甚至都已经出现有人举郡归附,天下豪杰俊秀,奔走投效。豪族们皆已断定右将军府最有可能肃清天下,山河一统。
这时候越早抱上征西将军府的大腿,便越容易尊贵荣华,世代无忧。
尤其有大量豪族去岁被杖刑的先例存在,所有人都深刻体会到,在朝中有一个了解政策风向的靠山是多么重要,以免全族直挺挺的向着雷区疯狂作死。
所以今岁的状元之争,谁也不肯放弃。
纷争一直持续到一队人从后方的右将军府方向气势汹汹的挤了过来,才令所有人止住话语。
这队人为首的青年身披墨缎平金织绣飞鱼服,腰挂紫金鱼袋,一看便贵气逼人,完全不同于身穿普通斗牛服的一众豪族。
能穿飞鱼服者,除了锦衣卫不是高官便是显贵,更何况他还腰挂紫金鱼袋。这种东西,每一个的下发,都由右将军本人首肯。
所以可以断定,此人不但高贵,而且有功于右将军治下。
现场的喧嚣顿时沉寂,一众官兵也纷纷低头行礼。
青年走到陈帆面前,仔细的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点头,随后看到陈凡身上横七竖八的手臂,眉头微皱。
衣袍衬托下,明明是个儒雅的年轻人,却也不怒自威。十几支手臂立即纷纷撤了回去,就算是抱着陈凡大腿的赖汉也讪讪的松开双臂,帮陈凡扯平了衣衫,然后迅速退到一旁。
“在下甄俨,特为舍妹说亲而来。舍妹五人,除一人嫁于孟侯之外,还有一妹年芳十五及笄。陈君可愿与我族结为秦晋之好?”
随着甄俨话语落下,所有豪族皆怅然叹息,知道自己绝对争不过甄氏了。
毕竟甄氏可是嫁了嫡女给孟侯,此时娶甄氏之女为妻,便等于同孟侯结为姻亲。
陈凡本身便是状元,又与孟侯结为姻亲,很快便能位居高位。
甚至其所生子女,平日里无事便能前往右将军府居住一段时日,天天跟在小姨、姨父身旁。下一代的富贵荣华也已可期。
谁能拒绝这种联姻?
面对甄俨的主动提亲,陈凡客气的拱手,回道:“婚姻之事,某需听从父母之言。”
甄俨于是面露笑容,陈凡若不明确反对,其父母怎么会拒绝如此完美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