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将军,利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构造而成的巨大基地,很明显,这些隶属zhengfu官方的人,就是这里真正的主人。ˋˊ即便如此,他们带来的冲击仍旧不如位列于将军左右,那些明显隶属于不同神秘组织的专业人士。
这可真是个大场面,我所认识的神秘组织负责人都聚集在一起——席森神父、走火、荣格、龙傲天、三名魔法少女和奇异生物“丘比”,再加上我所不认识的其他人,总人数达到二十人之多,如果我和咲夜所代表的耳语者,以及锉刀所代表的雇佣兵组织,这一次意外的聚会可谓是群英荟萃,从人种到活动范围,囊括了全球五大洲。“看来我们掉进大麻烦里了。”锉刀对此评述到,因为,如果不是大麻烦的话,原本就奉行不相干原则的各大神秘组织又怎么可能走在一起?虽然早在猜测到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真相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几乎是认知范围内近乎最强战斗力批次的组织和人物站在自己面前,排出一副迎接的姿态,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过去曾经有过吗?”我扫视着站在对面的人们,视网膜屏幕的准星一个紧接着一个将对方锁定检测,然后,巨量的充斥着乱码的数据发了疯般在窗口中流淌。我就知道,就算是那些不认识的家伙,也没有一个好惹的,虽然并不全是魔纹使者,但也具备和二级魔纹使者同阶战斗力的神秘力量。一旦我们和他们发生冲突。即便仗着脑硬体和义体化的力量,大概也无法全身而退。好在他们摆出的是一副迎接同伴的姿态,虽然,这种姿态因为zhengfu部门的核心位置而显得有些强硬。
“不,我也是第一次。ˋ”锉刀舔了舔嘴唇,我知道她有些紧张,尽管对面的人群中有不少曾经合作过的熟人,根据事先的猜测,多少也能认识到对方的态度偏向友善。而带有zhengfu气息的将军部队,在整个诺大的团体中,其核心位置在象征意义上大概是超过实际意义的。但是,打自步入神秘世界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全方位结集,以及这种结集背后暗示的意义,仍旧让人感到一种无言而巨大的压力。
不仅我们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我们,席森神父等熟人自然用目光向我们表示善意和招呼,但来自于其它神秘组织的陌生人,则没有那么亲善,而他们的存在,进一步为我们在木屋处的遭遇添加了注脚——在这个庞大的团体中。即便拥有三级半魔纹的席森神父,zhengfu官方部门,以及走火所代表的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都无法彻底统合所有人的意见。然而,他们仍旧聚集在一起。并还在尝试增加成员。脑硬体高速运转着,通过此时此刻的遭遇推测自己即将面临的风暴。不管这些神秘组织和zhengfu部门到底是如何牵连在一起的,要说只是联络感情,吃家家酒,那一定是脑壳坏掉了。
即便排除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这股力量也足以将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即便如此,他们仍旧针对我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工作——也许姿态摆得很高,但是,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话,又何必摆出这种高姿态呢?如果说,将这种高姿态全部放在以前方那个将军为首的zhengfu部门上,自然显得有些虚张声势,然而,这种高姿态却是一个巨大的神秘组织聚合体,其内部相互磋商妥协的结果,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那么,这股可怕的力量打算做什么呢?其实,三个魔法少女和龙傲天出现在这里,以及拉斯维加斯当前的剧变,席森神父的动向,以及从幸存者口中得知的故事,将这一切有机地联系起来,最终答案就已经跃于纸面。ˋˊ
当神秘接二连三在同一个地方呈现,而其规模又格外巨大时,本就意味着它们不可能彼此之间毫无关联。纳粹的“最后的大队”已经降临,隐藏在各国zhengfu红se机密中的千禧年计划,已经在我们面前徐徐揭开面纱。
“这里是美利坚超自然对策机构,本人是机构最高负责人约翰琼斯,上将。”那名老将军终于开口了,“欢迎光临五十一区,高川先生。”顿了顿,目光转向锉刀,说:“还有这位锉刀女士。”
“我想,我们不是敌人?”锉刀说。
“当然,我们是朋友。”约翰将军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没有半点柔和感的笑容,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板着一张脸,脸部肌肉已经完全失去了构成笑容的因素。
“但是,我的人还在上面。”锉刀同样强硬的口吻说到。
“放心,我们的人已经过去了,很快就会安置好他们。”约翰将军点点头,“我以为你们会更有等待的耐心。”说罢,他的视线微微偏转,扫过诺夫斯基的身上,“不过,既然来了就是客人。”
“有必要的时候,我一向都很有耐心。”锉刀用一种反讽的口吻说:“现在我就很有耐心。”
说了一番夹杂机锋的客套化,老将军一直站在距离我们足有十米远的地方,这是很简单的心理现象,不过,无论我们还是对方都没有理会的兴趣,我们这里也是不喜欢和zhengfu部门打交道的。ˋˊ以整个世界范围来看,在各种充满想象力的作品中,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喜欢和zhengfu部门合作的神秘组织少之又少,而这种现象也有其必然的根源。
老将军率领那群士兵前来迎接我们,明摆了只是做一番姿态而已,无论这个姿态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亦或是两者皆备。这就像是为了实现一个庞大计划的某个环节,在自认为完成任务后。这些zhengfu部门的人吝啬于再投入更多的jing力,在社交礼仪般毫无情绪的致歉后。便转身离开。目送上百人的军队向扁状通道的尽头撤离,剩下的二十名各自代表不同势力的神秘力量持有者们也分成数批,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们的老熟人们,包括新近认识的魔法少们和自称龙傲天的男人,自然是上来寒暄,我们同样有许多问题需要他们解答。例如这次神秘组织大聚会的初衷,应该是负责牵头的zhengfu部门的目的,以及席森神父这些ri子来的举动。当然还有魔法少女们和龙傲天可以解释一下,他们是如何从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深层逃出来的。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回答诺夫斯基的问题,他被卷入漩涡中还能活下来,无疑是十分幸运的,我、咲夜和锉刀都体会过湖水漩涡的巨大压力,对普通人而言。即便抓住浮木,能够侥幸活下来的几率也低于百分之十。
也许,诺夫斯基真的是所谓的“命运之子”,在他完成自己的“命运”之前,总会有一些力量支持着他活下去。看他全身湿漉漉,惊魂未定的样子。ˋˊ显然也明白自己有多么幸运,这种认知说不定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命运之子,不过,我想,在没有得知明确的数据概率前。他对自己的幸运认知,仍旧远远低于这种幸运发挥出来的效力。
如果只是普通的被卷入漩涡后落入这个基地。那他即便没有摔死,也会被摔得半死,哪有可能会像现在这般,除了呛了几口水之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外伤。在来自漩涡的压力和伴随湖水下坠的重力消失后,我们就已经稳稳站在这个扁状通道中,向上眺望,也只有密封的高顶。自身的感受和眼前所见都在证明,湖水漩涡同样被加持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并不是每一个跳入漩涡中的人都能来到这个基地。这种神秘力量的存在保护了基地的隐秘xing和安全xing,并且也已经体现出高度的神秘化要素,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社会科技的范畴,虽然不知道是否脱胎自统治局技术,但是,cao作这种力量的五十一区,比最初看到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上层的简陋部分时所设想的还要强大。
“我,我们真的在五十一区?这里是五十一区?”诺夫斯基的表情渐渐从茫然和害怕转变为激动,这仍旧是十分普通的反应,五十一区是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被各种想象所包围,却拥有极为深刻的国家zhengfu烙印的神秘机构,对于普通人,尤其是美利坚本国人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军事机构存在。在无数作品中,这个五十一区总会被渲染为拯救世界的最终存在。
简单来说,就是孕育出无数勇者,并提供他们技术、装备和思维模式,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拯救世界的“基地”。虽然不免有各种负面传闻,但是,对于美利坚人来说,能够找到五十一区并进入其中,就代表着他们肩负“天命”。ˋˊ这种想法对于诺夫斯基来说,似乎也是存在的,尽管真正代表zhengfu意志的将军和士兵们并没有表现出对他另眼相看的态度,而他和其它幸存者所经历的种种危险和折磨,完全可以认为zhengfu方面就是罪魁祸首之一,但是,从诺夫斯基的表情来看,这一点完全没有关系。
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zhengfu是zhengfu,自己是自己,人民是人民”,三者偏向于dulixing的认知在美利坚这个国家里,似乎是主流的思想。无数作品中所描述的类似于诺夫斯基这样的“命运之子”,只要进入五十一区,无论主管这个基地的zhengfu部门有何种打算,抱以何种态度,都无法动摇“命运之子”将会成为整个五十一区的主导、核心,最差也是关键人物,然后大干一番事业的结果。
诺夫斯基似乎就是这么认为的,尽管他还有一些不确定,一如作品中的主人公最初所遇到的迷惘和犹豫,但是,这种极为“普通”的想法,好像已经在他的大脑中产生了化学反应——我用连锁判定观测着他的身体细节的每一丝变化,脑硬体从记忆数据中调出心理学模型进行对比参照,从而得出各种理论上的可能xing——为了避免自己再次陷入主观误区。我渐渐开始尝试,将心理观测和判定也交给脑硬体进行处理。而我仅仅是阅读着每一个判断的依据和最终结果,并将结论和原生大脑的运作结果进行对比,如果这个方法是行之有效的,我会将思考能力进一步转移到脑硬体上。
我知道这很危险,对于拥有原生大脑,习惯于使用原生大脑的人类来说,这种危险就如同自己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一样强烈。如果将思维活动中心彻底转移到形如计算机一般冷酷,仿佛只拥有理xing逻辑的脑硬体上。到底会产生怎样的恶果,在人类步入计算机时代以来的各种想象、猜测和推理中都有着诸多的例子。然而,在原生大脑时常出问题的情况下,尤其是在动用原生大脑思考时,时常会毫无抗拒地陷入失神状态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将自己进一步从理论上的“人类”身份剥离出来。
至少,目前看来。除了在遭到剧烈的神秘要素干扰和冲击的情况,脑硬体比原生大脑更加稳定高效。而降低原生大脑的使用率,让我依稀觉得可以延缓现实身体的恶化,也许脑硬体的植入和这个身体的构成,延缓现实躯体的恶化反应正是初衷之一。我需要时间,在现实的身体彻底崩溃之前。在变成lcl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时间供以自己完成整个计划。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当我在这个世界意识到自己现实的身体正在恶化的时候,每一秒的流逝都是如此让人恐惧。大概,就像是癌症病人知道自己的每一秒。癌细胞都在扩散一样——就这一点来说,我对脑硬体压制情绪的功用的认知,已经逐步从弊大于利过度到利大于弊了。
这个末ri幻境正在按照剧本走向毁灭,这个过程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在无法确定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无法确定自己需要多少时间去获得足够的人格保存装置和jing神统合装置,无法确定近江完成“命运石之门”需要多久的情况下。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感觉,尝试去调整剧本进度,可是,这个命题所涉及的范围和人事是如此之深,如此之广,大量无法控制的因素构成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流动。我感到自己一直都很被动,也从未真正实现过进程的调整,这个早已被写下的剧本就像是合金一样坚硬。
“高川先生!”有人在叫我,我猛然转过头,这才察觉自己之前又失神了。而我唯一的应对方法,只能进一步加快思维核心的转移。
喊我的人是诺夫斯基,他激动又紧张地问我:“我们接下里该怎么办呢?”他似乎在担心我会将他抛到一边,虽然已经重新见到席森神父,但他似乎对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感到害怕,尽管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些什么。zhengfu的人没有理会,也让他多少感到一些茫然。他似乎觉得,比起这些一看就不好招惹,还有可能是自己一行的幕后黑手的人们,包括席森神父在内,留在我和锉刀身边更有安全感。
诺夫斯基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副毫无主张,激动却犹豫茫然的样子。
“席森神父会安排好你的事情。”我这么说的时候,诺夫斯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感到难以接受,但我并没有理会他,转向走到身边的席森神父说:“是这样吗?”
“是的,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房间。”席森神父和蔼可亲地微笑着,对诺夫斯基说:“孩子,你们真的已经安全了。”
“在木屋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诺夫斯基咬着嘴唇,捏紧了双拳,“小汉姆、老汉姆、艾迪、艾克娜都死了……”
“我说过,在木屋里你们是安全的。”席森神父仍旧是那副和蔼的笑容,“看,你们出了木屋,不是吗?”
诺夫斯基显然对席森神父的话感到吃惊,他一脸僵硬的表情,睁大了眼睛瞪着席森神父,但是,嘴巴颤抖了几下,最终也没能发出声音来。
“请稍等,我一会带你去你的房间。”席森神父用平和的语气对他说:“这次不要再乱走了。”
“我重来都没有乱走!”诺夫斯基终于爆发一般对着席森神父的脸吼起来,“我一直都呆在那该死的房间里!”
“所以,你幸运地活下来了,这还不够吗?”席森神父没有生气,仍旧是用那副舒缓平和的口吻说到。
诺夫斯基的胸膛急剧起伏,和席森神父对视了数秒后,终于还是如泄气皮球般瘪了下来。他的脸se灰白,这次对话给他的打击有些大,进入五十一区的激动也没能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