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拿着炸裂的残片坐在大帐反复思考,攻打甘肃前,他就把佛郎机的图纸给了刘伯温和随军的军器局匠师。
明时,佛朗机和红夷大炮两种为主的能用的火器。
历史上用于野战的佛朗机炮由于明朝制造工艺水平,而使用量减少。
火铳除了笨重,它的射击精度很差,只有笨重的红夷大炮还堪使用。
它装弹量大,架在城墙上一打就是一大片,并且也不需要经常搬运,用于守城比较适合。
要改变历史上,明朝长于守城而短于野战的主要原因。
佛朗机数量就得多一些,火铳射击精度高一些,就不会在后来的野战中输于满清。
朱标有些紧张,这一架佛郎机到底他们随军的这些军器局匠师能不能做出来。
这些有火器基础的匠师,文化水平真的不怎么样,这也是朱标头疼的问题。
如今,工匠,和制造火器的绝大多数都是不识字的工匠。
有几个认得字的,却根本没有掌握科学知识。
朱标深深思考过这个问题。
制造好的火器,就得面临解决一些必须面对的问题。
他坐在那里写写画画,徐妙薇也没有打扰,只是放下饭菜就立即出去了。
饭菜凉了。
热好。
凉了。
继续热。
“来人。”朱标喊道。
“太子殿下。”李大棒子立即进来道:“殿下请吩咐。”
“去把刘先生,徐大将军他们都请来。”朱标命道。
“是。太子殿下。”李大棒子立刻去请。
片刻后,徐达他们都赶到大帐中道:“太子殿下。”
“徐叔叔,刘先生,孤对火器有些想法,想和你们说说。”朱标拿过手里的一沓纸,给徐达和刘伯温。
“这个是?”徐达虽然认识上面的字,但是对有些东西不理解。
“关于火器,应该让随军的军器局匠师了解火药发射和爆炸的一些基本规则。准确的来确定火药中硝和硫磺的含量。
最好有记录,根据所装火药量的不同来确定它的射程多远,还要能够知道火药的有效量。”
朱标用徐达和刘伯温他们能听懂的话来解释。
按现在的话就是,制造火器要懂些化学原理。不知道火药发射和爆炸的化学反应原理,就不能准确鉴定火药中硝和硫磺的含量。
没有关于火药装多少所得到的射程是多少的数据,因为时代的不同,火药的质量参差不齐。
它的有效成分无法保证,同样多的火药,第一次装了,可能会打不远。下一批火药数量一样,却有可能会出现炸膛。
他们不懂物体抛物线运动的概念,也不知道这些炮弹飞行的运动轨迹,就不会有准确的射击理论。
所谓的打中,都是他们在凭感觉,大多数都是瞎放。
冶金理论知识,不知道合理的冶炼工艺。
徐达和刘伯温听着朱标讲的这些事,半懂半不懂。
听起来没错,可就是想来想去也想不通。
“徐叔叔听过有些铸剑师的习惯没有?十分残忍。”朱标问道。
徐达摇摇头。
“禀殿下,我知道些。”刘伯温摸着胡子说道:“听说当年元末的时候,有个大元将领和当地起义军作战,屡次败退,就连他的蒙古刀也被起义军夺走。
他就找铸刀的,有人给这个大将提议,说什么美女献祭就可以炼制好刀。
一些老铁匠就用元人抢来的美女扔到炉中就可以炼出好钢,造成宝剑。”
刘伯温说完看向朱标。
“荒唐,太荒唐。”徐达起身摇头道:“谁家姑娘是多余的,如此残忍。”
“这些东西害人不浅。”朱标摇摇头。
正是因为这种落后的传统,即使炼出好铁,一些铁的强度根本无法保证。
“就像大炮,同样厚度的大炮这次可能不会出问题,下次炮管就会炸膛,火铳也是这样。”朱标说道。
“殿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可以用铜。”刘伯温说道。
“对啊殿下,用铜。”徐达道。
“用铜可以,只是这铜无法满足我们需要的量。”朱标道:“这些只能归朝后再探讨。”
徐达拍桌道:“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我去巡视,有个匠师说可以增加铁的厚度,防止炸膛。”
“不妥,会加重重量。”朱标摇了摇头。
害怕炸膛就不断增加厚度,加厚造成炮的重量很大,无法制造佛朗机这样的战炮,会降低作战的能力。
朱标走到桌前,把刚才讨论的那些都写了出来,递给徐达。
“造火器应该在尺寸、形状、重量和表面粗造度方面都要有统一的标准。”
“这个火炮的发射角度和出口速度?”徐达指着下一条。
“这个是这样……”朱标把影响用他们能听懂话的普及。
“还有必须要训练正确指导和使用火器火炮的匠师,不能凭个人经验或者感觉来。”朱标提醒道。
徐达坐在旁边道:“还记得出征前太子殿下说的大明军校,如今我认为非常有必要。”
“正是,火器的威力我们都是见过的,如果将它发展,便再也没有阻力。”刘伯温道:“火器火炮的威力这五行八卦,阴阳学说都要硬三分。”
“刘先生,还需要你好好的督促军器局这些,这几日我们在继续吧商量改进,做个小册子出来。”
“是,太子殿下。”刘伯温道。
……
千里外的南京城。
寝殿,灯火通明。
老朱拿着朱笔在那里写几下又勾掉:“咱还是觉得不妥。”
“于一,你们先出去。”马皇后让太监宫女都出了乾清宫,这才走到他跟前。
看到上面勾画的,马皇后指着道:“你打仗时,我就天天在那里读史书,其实标儿说的对,咱们俸禄低了些。”
老朱没有说话。
上次户部侍郎提醒老朱,建议俸禄问题。
老朱直接让人把他从奉天殿给拖了出去,打了十几棍,下手力道也狠,躺在家里半个月不能下床。
他觉得是这群官员想贪污。
今儿晚,马皇后知道他要说俸禄问题,这才让于一他们出去。
免得听到了不该听的,陛下驴脾气上来,又是打人。
“低了吗?”老朱指着勾掉的那些数字。
“重八,它不低吗?这样的俸禄怎么过好生活。”马皇后看了他一眼拿过笔:“标儿之前给我算过一笔小账,我给你算算。”
“算啥账?”老朱道。
“开国时一两银子买两石米,这今年开春,粮价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