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下这个风起云涌或者说极度混乱的年代,也就是芝加哥这种被铁腕控制下的城市,还有能勉强维持住秩序的可能。
戴利为了向党内大佬表忠心,不但愉快的接受了任务,还发誓要把这次代表会办成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让共和党那帮粗胚看看民主党是如何办事的!
另外,如果能把这次大会搞的庄严肃穆,城市秩序井井有条,等于是对2个多月后的大选做个活广告。
整整15000名国民警卫队进驻芝加哥(这可以从侧面看出他在伊利诺伊州的势力是何等庞大,动用纳税人税金为民主党集会保驾护航,而有审批与驳斥权的州议会对此屁都不放一个,乖乖开绿灯),外加5000名警察,而这个城市的人口不过200w。
对了,据说甚至还有5000名陆军部署在城市郊区,可以随时提供增援。
(ps,联邦陆军部署,我没有查到确切资料,只有一些回忆录里有提及。按照常理说是不大可能的,因为除非总统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否则是无法调动陆军的,尤其是在国内。但米国的事情最不好说的地方就在于,法律条文多,没准从哪本19世纪初的法律里翻出适用条目来,也不是不可能。)
戴利市长是爱尔兰人后裔,向来心狠手辣,对民主党而言从全国范围看也确实没有比芝加哥更“安全”的地方了。
面对层层叠叠的军警人员,甚至于FAKENEWS的新闻节目主持人都不无讽刺的说道:“代表自由的民主党******在一个警察国家里召开,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然而面对严阵以待的军警,这群左派示威者却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米国的警察制度比较有意思,其薪酬是由当地政府支付的,所以对联邦政府没啥感情,却特别忠于当地政府首脑,毕竟给钱的才是大爷。
司法部长也就是个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实际上他的话根本没屁用,除非总统宣布某地区进入紧急状态,否则警察永远听当地官员的。
戴利把警察喂得饱饱的,对某些警队不良风气也是眼看眼闭,这样明的工资,暗的“福利”招呼下,说芝加哥警是戴家军也不为过。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面对示威者,警察果然不负市长重托,充分展现出了优良的职业技能和素质,先是一轮催泪瓦斯,然后戴上防毒面具,拔出两英尺长,一点五英寸粗的警棍,冲向手无寸铁男女混合的人群!
虎入羊群!
挡者披靡!
这一切都被摄像机记录下来,此刻芝加哥警队再次展现出了惊人的主观能动性。
一声令下,分出一队警察来,专门向记者下手,于是摄像机被砸烂,胶片被曝光,不少记者也被砸的头破血流。
但这时候西方记者的倒是没一个跑的,哪怕他们平时能跑的飞快,反而是更加坚定的把这场暴行记录下来,然后向全国乃至全世界传播!
“戴利推土机”成了芝加哥警队的代名词。
……
虽然画面中催泪瓦斯烟雾弥漫,但两人还是非常清楚的看到了汉森·史密斯。
这个平素向来嘻嘻哈哈的家伙,此刻正捂着不停冒血的脑袋,跪在路边,随即被警察反剪双手上了铐子。
伤口没了阻挡,血液几乎是喷涌而出,很快大半张脸都看不清了。
“这是犯罪!”爱德华大叫“谋杀!谋杀!竟然不帮他止血!!我的天哪!他们还有人性嘛!我的老天,这是犯罪,这是犯罪。”
“汉森不过是个二流子而已,不偷不抢的,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的上帝啊,宽恕这些罪人吧。”克里斯也开始划十字了。
汉森那性子不算讨人喜欢,但接触久了发现其实人还挺可以的。
虽然嘴上各种花花不靠谱,分配给他的活儿做起来倒是从不拉胯,每次都是超额完成。
平时有点贪财,可大多是拿了钱后就拉着手下一块找乐子去,甚少往自己兜里踹,还有的缺点就是喜欢蹭吃蹭喝蹭“药”蹭炮,但对于一个背着助学贷款的穷鬼而言蹭饭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药”么,这么说吧。汉森之前就向全米公布了自己的邮寄地址和银行账号,以接受来自祖国各地的革命支援,钱没收到多少但DMT,莫斯卡林、LSD、梅太德林、玛丽简(大m的别称)零零散散的收了一大堆,全国的瘾君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援耶鲁学子的革命大业。汉森也不贪污,拿到邮包后就发下去,这导致他自己常常断粮,只能厚着脸皮往别人的帐篷里钻,严格来说,这算是美德。
至于蹭炮,人家姑娘都没说啥,其他人也就闭嘴吧,说的越多,也是会被当成单身负犬的哀鸣,这方面爱德华非常清楚,所以也从来不多加过问。
“怎么办?”克里斯问道“不能这样下去!”
“肯定要管啊!”爱德华急得团团转“这个蠢货到底在想什么,他还想不想在乔治达菲手下混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马上去芝加哥,把他保出来。”
“嗯”爱德华一拍脑袋,立刻抓起电话。
“嗨,梅根,是我。亲爱的听我说,你要帮我,芝加哥那边的事情你看到了吧,我的朋友有麻烦了。对,你也认识,汉森那个家伙,被打得头破血流!还被上了铐子,估计是进去了。”
“对,对,就是那个家伙,对你色眯眯的!什么??!FXXK,这个混蛋去死把!呃,不不,不能不管他!OK,算我求你了,找你在芝加哥的同事去趟警察局,把他保出来,然后买张机票送他回纽约!”
“好,好,是,我明白,我欠你的,呃……好,好五次,没问题!大不了我去唐人街买虎鞭鹿茸泡酒。什么你是动物保护主义者!该死的,你这是要我命啊!昨天我就一滴都没有了,你,你……OK,不开玩笑了,先挂了。”
……
第二天中午,脑袋上缠着纱布的汉森和他的忠实跟班,天启四骑士之一的卡尔·赖特,蔫头蔫脑的来到了临时办公室。
一进门就把爱德华给薰得直咳嗽:“你们几天没洗澡了了,我的天,或者是你们刚和一窝臭鼬在摔跤?”
这两人身上的味道难以形容,向来沉默的克里斯也忍不住抱怨起来:“血腥味,瓦斯臭味,汗臭味,还有莫名其妙的臭味……把你们扔到越南,查理们就该望风而逃了。”
“行了,行了,有话先别说,我给你找几件我的衣服,凑合着穿,赶紧洗个澡,把身上这些全扔了,去去晦气……”
“晦气?”汉森一愣
“你事儿真多,这是东方术士的驱邪术语,总之,扔了之后,你们就会转运了。对了,汉森你的脑袋要紧嘛,可别碰到水,那会发炎的,嘿,卡尔,干脆你们一起去浴室吧,你帮着他点!”
“好的!”卡尔兴奋的答应道
“不,不,我自己就可以,卡尔,你去别的盥洗室吧……”汉森连忙窜进卫生间,只听到“咔哒”一声,门已经从里面被锁上。
“他还是不愿意接受我,这次去芝加哥,只有我跟着他冲在最前面……”卡尔·赖特感觉要哭出来了。
爱德华这才想起,此人的性向似乎有点不大对头,难怪汉森要躲。
可听他刚才的话,这回天启四骑士里只有卡尔一个人跟着,其它三个呢?
原来这五个人总是同进同出,今天怎么才俩?
克里斯也觉得情况不对,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清楚到低发生了什么,只好坐等事主出来。
片刻后,汉森和卡尔穿着爱德华的T恤短裤,在沙发上大嚼冷了的炸鸡和披萨,若是闭上眼睛还以为进了动物园正好碰到狮群在肌体野餐呢,那个动静实在大的惊人。
“嘿嘿,嘿嘿,你们俩慢点,慢点。这里不是自助餐馆,没有时间限制的,慢点,慢点。喂喂喂喂……炸鸡里可是有骨头的,要是卡在喉咙里,就得打911了,来来,喝点可乐要嘛?还是牛奶?”
汉森被噎得直翻白眼,但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填东西。
克里斯无奈,只好拿起电话,又叫了两个12寸的披萨,特别注明要求加双份的奶酪。
“喂喂,说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从越南人的牢房里逃出来呢,而不是从芝加哥飞到纽约,该死的,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你!汉森·史密斯,你疯了嘛?跑到芝加哥去参加示威活动,这不是打乔治·达菲的脸么?你还要不要前途了!”
“我呸”汉森恶狠狠的把手里的鸡骨头往地上一扔,油滋滋的双手在T恤上胡乱擦了两把。
“该死的,这是我新买的,还没来的穿呢!”爱德华一阵气急。
在往常,汉森早就嬉皮笑脸的道歉了,可现在他根本不接这个话题,而是气急败坏的大骂:“乔治·达菲那个混蛋!玩我!”
“???怎么回事??”
汉森骂骂咧咧的解释道,自从他离开爱德华投入乔治·达菲麾下后,原本指望自己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一开始金主也确实挺给力,给他安排了个兼职,不用上班光拿钱,平时对他的报销也不做细审,直接给钱。
麾下天启四骑士,也都各有好处,一时间气氛团结和谐。
可渐渐的情况就不对了。
大草坪上的“革命者”是一个个的松散小团体,各自有各自的头目,也就是汉森交际能力强,才成了个名义上的领头人,或者叫召集人。
很多事情都是都是大伙商量着来,有不同观点的时候就看汉森的个人魅力和口才了,通常都能皆大欢喜,当然这和有几个团体的领导人是坦克也不无关系。
“你们还真fxxk的民主啊?在一个文明自由民主的国家里搞充满了日耳曼蛮族早期的部落议事风格,还有黑鞑的忽里台大会精神……”爱德华忍不住吐槽起来。
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很多小团体都不怎么听指挥,刚开始汉森还没在意,反正大家都是嗑y和ox的交情,偶尔翻脸也没啥。
可后来手下四骑士之一也离开他另立山头,汉森这才想起爱德华当时给他的忠告,要防止对方来掺沙子,拉走人马。
汉森一开始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可时间一长也就放松下来,加上乔治·达菲给钱痛快,对人客气,爱德华的警告很快被他抛到脑后去。
乔治·达菲固然是看不上这些学生,可他手下有扩充自己人马的需要啊,或者根本就是乔治·达菲不好意思自己出面,而授意马仔去拉人。
毕竟都是耶鲁学生,传统的精英梯队。
汉森也不是善茬,明着暗着软的硬的给对方下绊子,仙人跳啥的都用上了。
但他忘记了,乔治·达菲是耶鲁的著名校友,很快汉森收到了来自校方暗地里的警告:少惹麻烦。
之前当汉森踩着时代的巨轮从远处滚滚滚而来的时候,校董和教授们立刻乖乖躺倒,坦然被碾,之后一翻身爬起来,拍拍西服上的灰尘,和没人事一样。
毕竟,他们才是米国的中坚力量,广泛而深厚的根基是汉森之流所远远无法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