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仆延,同列三位乌丸大人之一。
难怪敢出来在关键时刻拦住自己。
吕玲绮眼睛眯了起来,但脸色却已是冰冷到了极点。
先后两次被人打断战斗的性质,虎女很不爽。
另一边。
听着苏仆延的话,再感受着双方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难楼也不再犹豫,同样调转马头就跑。
望着匆忙而逃的两骑,吕玲绮在随手斩下身边杀向她的一名乌桓骑兵的脑袋后,便将双戟扔插在了地上,抽出了身后背负的大弓。
二矢同弦,寒铁的箭头分别对准了二人的后背。
下一刻,只见吕玲绮皓腕一转,原本竖立的大弓顿时平躺下来,二矢同时脱弦而出。
“咻、咻”
只见寒光带起一阵风动,分别射入了难楼的心脏以及苏仆延的喉咙。
一箭毙命。
箭无虚发。
在轻易的结果了乌桓族两位乌丸大人的性命后,吕玲绮这才重新将目光移到了已经跑远的蹋顿身上。
看着已经渐行渐远蹋顿,吕玲绮也没有要再追击的意思,只是冷哼一声,便重新拔起了地上的双戟,转身又杀入了身后的战况中。
山头上,同样注意到蹋顿仓皇逃命的还有曹昂。
见虎女放他离开,曹昂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卸下腰间的弓弩,装上一只特制的箭矢,对准天空而起。
“咻”
下一刻,一道嘹亮的声音顷刻间便划破战场,响彻天际。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响声吸引,纷纷向山头投去目光。
曹昂低头,看着手中的弩箭,咧嘴一笑:
“没想到这匈奴游骑特制的‘鸣镝’还挺好使的。”
言罢,曹昂便重新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高声大喝道:
“虎豹骑所属,众将士听令。”
“乌桓族首领,单于蹋顿已逃,能斩杀此贼者,赏千金;能活捉此贼者,拜将封侯!”
曹昂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虎豹骑在第一时间都被一股血腥的欲火给点燃了,看着远处那逃亡的一骑,仿佛看到了未来。
一时间,本就骁勇的虎豹骑更是愈发难挡,冲锋陷阵,无往不前。
蹋顿此刻头皮发麻,除了舍命逃跑之外,根本不想回头去看那些追兵。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连自家的单于都已经落败而逃了,剩下的乌桓骑兵又如何能挡?
一时间,原本还能支撑的乌桓骑兵顿时如同潮水一般溃散而去。
白狼山之战,聚齐了两万乌桓蛮骑出柳城的单于蹋顿,等再回到柳城时,身边却只有匆匆百余骑。
万余蛮骑尽数被虎豹所屠戮。
山头之上,曹昂看着早已被血侵染的白狼大地,眼神异常麻木。
即使是尸骨成堆筑京观,也依旧没能在他心底掀起任何波澜。
不过让他意外的却是身边二骑。
司马懿虽说心思难料,城府颇深,可到底还是文人出身,跟在他身边即使参与了不少战事,可大多时候都是处于出谋划策坐镇后方的地位,如此到前线来见到凄惨血况的,还是第一次。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表情同样没有太大的震惊。
明明是年轻人,可他眼神中的迟暮仿佛早已看透了生死。
同样表现的还有曹昂另一侧的卑弥呼。
身为女子,见到战场如此惨象她似乎也同样不是很吃惊,仿佛在她的记忆中,还见过远比这更惨的景象。
就在曹昂思绪翻涌之间,只见有一骑从下方而来。
是张辽。
此刻的张辽身上铠甲早已被蛮族鲜血侵染,连胯下的坐骑也有些疲惫不堪了。
来到曹昂身前,张辽抱拳道:
“世子,白狼山上的乌桓余孽已经尽数被斩杀,无一活口。”
曹昂开口道:
“将士们的伤亡如何?”
张辽摇了摇头:
“还好,受伤的比较多,但大多还能再坚持坚持。”
曹昂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
“那就告诉将士们,再辛苦一趟,咱们趁他病要他命,直奔柳城,彻底拿下乌桓。”
“诺。”
张辽领命,转身就向山下跑去。
曹昂勒紧缰绳,待绝影嘶鸣一声后便冲了出去。
司马懿与卑弥呼见状,同样策马跟进。
虎豹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柳城而去。
如今连白狼山这处天然的屏障都已经拦不下他们,这两地相隔只不过区区二百余里,又能有何阻碍?
遇营屠营,遇寨拔寨。
这就是虎豹骑在战场上的行事方式。
再加上此次虎豹骑中乃是迅豹营将士居多,更擅奔袭骑射,所以很快,一座明晃晃的“山城”就浮现在众人面前。
柳城之内。
才回到大本营不久的蹋顿立刻就登上了城墙头,眺望着那黑压压一片赶来的大军,不禁咬牙,用手愤怒的锤着手边的城墙。
站在他身边的袁熙不禁轻叹一声:
“连我也没想到,虎豹战力如今竟然已强横到如此地步,只是一战,曹昂那家伙竟然就能打垮乌桓两万骑啊。”
他并没有跟着蹋顿一起前往白狼山,而是在乌桓“精锐尽出柳城”的情况下,被蹋顿任命坐镇后方。
所以,他并没有亲眼见到白狼山的战况。
但他却知道,当他看到只有蹋顿带着百余骑逃回柳城后,这场仗,乌桓就已经输了。
念至于此,袁熙不禁又叹气一声。
这时,目光一直注视着下方大军动向的蹋顿开口冷声道:
“平原地带驻守的五万骑兵现在赶到哪里了?”
袁熙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着身边的蹋顿,开口道:
“还在回来的路上。”
“不过就算他们现在赶回来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曹昂大军兵临城下,已经势不可挡,凭城内这数百骑如何能挡?”
“蹋顿,放弃柳城吧,趁我们现在还有本钱,只要我们能突出重围,与在外的五万大军会合,我们便还有反攻的机会。”
此言一出,蹋顿立刻勃然大怒,转过头来喝道:
“你说什么?让我放弃柳城?你难道是让我放弃作为乌桓族的尊严吗?”
听着蹋顿愤怒的咆哮,袁熙似乎也恼了,同样不留情面的讥讽道:
“若要坚持送死,那你便一个人去,我就不陪你了。”
说完,袁熙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但没走多久,这位袁家二公子脚下便骤然停了下来。
只听“当啷”一声。
便有人头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