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中间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摆好了桌案,上面放置着竹筒,里面是火签令。
不远处还摆着几门炮,是追魂用的追魂炮,也是行刑常用的老炮了。
场外,一些华人也摆了香案,还有的放了祭品,他们是在祭奠暴乱中被暴徒杀死的亲人。
日上三竿,现场很是喧嚣,大家依旧在等待。
杀人这种事情,特别是这种合法性的杀人,非常的讲究。
斩首一般都是在午时三刻,按照迷信思想,这个点的阳气最为旺盛,阴气较弱容易消散,这个时候处死犯人,能让他们连鬼都做不成,非常的给力!
里里外外数万人,围着刑场周围,皆是大汗淋漓的等待着。
没有人着急催促,在大多数人心中,这些暴民罪大恶极,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自己累就累点吧,绝不让他们投胎!
高台上,监斩官李钰正在和一位身穿蟒袍太监在闲聊。
这名太监名叫沈毛,年龄二十出头,天武元年入宫的,给天武帝倒了几年屎尿后终于混出头了,入了乾清宫当了值日太监。
因沈毛为人低调,有眼力会办事,说话也好听,且名字有特色,给朱慈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去年又升其为御前太监,让紫禁城的大小太监们格外的嫉妒眼红。
自从总管太监吴忠出洋后,沈毛便成了天子身边亲近的贴身太监,随驾左右。
这次沈毛代表皇家,前来监斩。
但李钰觉得没这么简单,一直想套他的话,却始终没套出来,自己险些被这没卵子的家伙套进去。
高台上,监斩官李钰看了一眼怀表,忽然喝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他一扔火签,啪的一声掷于地上,追魂炮随即响起。
炮声后,现场竟又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吓了周围防卫的明军一跳,以为他妈的有人来劫法场了!
同样有些紧张的李钰松了口气,为了缓解尴尬,他笑道:“百姓欢庆,这就是人心所向啊!”
沈太监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他人不大,装起逼来倒是深得朱慈烺真传。
监管的明军中走出一只百人队,抱着一百支缴获的西班牙火枪,发给负责执行枪毙任务的西班牙士兵,并且每人又发了一份子药和弹珠。
西班牙士兵摸着老家伙,无奈的装填着子药。
一名明军军官喊道:“举枪!”
一排百名西班牙士兵齐刷刷的举起了火枪,瞄准了各自面前跪着的死囚脑瓜子。
“毙!”
“啪!啪!啪......”
一阵爆竹般地排枪响过,白烟散去,第一排的一百个暴民脑地啊开花,流着血栽倒在地上。
“交枪!”
命令中,刚刚执行枪毙任务的西班牙士兵将火枪还给了身后的明军士兵,并上前将暴民尸体拖到一旁。
等他们重新返回位置,明军士兵们又将行刑的火枪递给他们,以及每人还是一份子药,并安排了第二批死囚接着枪毙,整个流程颇为讲究。
“我不想死啊!”
终于,有个黑又粗的死囚受不了了,强行爬起来夺路而逃。
“嘭!”
因双手被缚,死囚速度迟缓笨重,没跑几步就被防卫的明军士兵飞起一脚,当场撂倒在地,杵了个狗吃屎。
紧接着,他就被提前正法了,死的很惨。
然而这个时候,趁着周围氛围有些喧闹,有个常年研习缩骨功的死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挣脱了缚束的绳索,以超越了时代的蹲踞式起跑姿势,朝着人群的方向飞速奔逃。
因为人多的地方不仅可以隐蔽视野,明军还不敢轻易开枪,混乱之下更不好追击。
该名死囚不像之前那个傻叉,跑之前还大喊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逃跑。
这位有技术的死囚,一声不吭的低头疯狂逃窜,他满眼希望的朝着人群中扎去,感觉自己能逃出生天的机会很大。
因为,守卫的明军刚刚处理完一个逃犯,注意力都在那名死的老惨的死囚那,面对这边突发状况,一瞬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啪!”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高台上,监斩官李钰身边的狙击手吹了吹枪口的青烟,收枪而回,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显然,那位有技术的死囚已经死翘翘了,是被活生生的爆头了。
整个行动一蹴而就,连围观的人群还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余者死囚皆是黑脸发白,绝了逃跑的念想,一个个颤抖着闭眼跪地等死,只求行刑的人别走火打歪了,给自己一个痛快!
“举枪!”
“毙!”
又一轮排枪后,第二组百名土著暴民被处决,他们双臂被反绑着,软绵绵的倒在血泊中。
行刑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过多久,地上躺满了死囚尸体,堆的越来越高,如同小山似的。
这一块土地完全被染红了,浸的松软,且黏糊糊的。
这种充满血腥的杀戮,给了观刑之人很大的冲击,然而周围的华人百姓非常解气,一些人还跪在地上,最终不停的念叨着。
“夫人,你可以安息了,这帮畜生下地狱了!”
“闺女......大明的军队为你报仇了”
除了痛哭祭奠亲人的,还有很多敲锣打鼓、放鞭炮的,搞的跟过年一样。
密林中的那边,正在进行着更加惨无人道的蚊刑。
几十名罪大恶极的带头大哥全身被脱光光,他们被带到了蚊虫密集的树林中,一个个单独被捆在大树上,并用铁链紧缠了数道,最后用铁水焊死铁锁.......
干完这些,负责押送的明军就走了,无一人留下陪他们。
如果这些带头大哥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实力,说明命不该绝。
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等死,好好享受了。
他们四肢被绑着,连脖子都被勒在大树上,既不能驱赶蚊子,也没法挠痒痒。
热带雨林中,虫蚁繁多,被叮咬过程中痛苦程度可想而知,最终只能被活活折磨而死。
如果可以选择死法,这些死囚宁愿被明军痛快的砍了脑袋,也不愿遭这份罪。
可以想象,一夜之后,这几十位在马尼拉响当当的带头大哥,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蚊子,血被吸干,只留下几具像是刷了黑漆的雕像。
那时的场景,该有多么恐怖,这也是蚊刑荣获惨无人道评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