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厉皇陵
前往厉皇帝陵的路很安全。
毕竟厉皇是八大先帝中最残忍凶横的一人。昔年三代神皇与四代神皇的嫡系子女统统被厉皇屠杀干净。就连四代神皇都被贬去神皇封号，差点拖出帝棺焚尸。
他的凶名，让阴山七大魔不敢轻易冒犯。
彭禹一行前往厉皇帝陵的路上，阴山七大魔一路尾随。无数柳木棺追随战舰队伍，却没有一具棺椁敢冲上去阻拦。
半日时间，众人来到帝陵。
那是一个直径百里的巨大木桩。木桩两侧有青山秀水为屏，做龙虎拱卫格局。
“厉皇持玄阴天柳与灵皇交战。天柳破碎，眼前这个木桩就是天柳遗留的树根。”王简：“厉皇的帝陵依托天柳残骸建造。相传灵皇取天柳树心，为兄长打造万圣阴棺，施加毒咒锁住灵神帝尸。”
“然后灵皇把厉皇帝陵开辟大千世界，定锚于此。”
彭禹催动乾坤紫瞳，在这颗巨大的柳桩上方，看到一座隐匿在虚空的辽阔世界。那个世界就是厉皇帝陵。
扭头往后看，那些武圣魔尸潜伏在天空，等待六皇子的祭祀。
万一六皇子触怒厉皇，反而被厉皇击杀，他们是不是可以捡便宜？
毕竟厉皇和灵皇一脉仇怨大了。
瞧瞧，死后都不用天松返阳棺。而是用阴棺损其帝尸，永囚灵神，甚至还弄了一个大世界镇压帝棺。
彭禹看到帝陵的布置后也开始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有点冒险。
看样子，两位大前辈的仇怨很深啊？
“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对我动手。只要他想让后人活命。”
彭禹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此地距离帝陵已经不远。降落，我们走过去。”
赵朗：“殿下，万一那些阴魔出手？”
“无妨，帝陵之前，岂容他等放肆。”
“再者，天岳军团在此。”
天岳军团，大昆十三军团之一，最擅山地作战，也负责看护厉皇帝陵。
在帝陵周边，成千上万的战舰罗列展开。虽然没有武圣，但也有三位不逊色袁一凌的神将坐镇。
彭禹等人走下船，步行前往帝陵前方的享殿。
阴山七大魔从柳棺起身，贪婪盯着领头的那个男孩。
“多充沛的精血，这孩子就是圣体吧？吃了他，我甚至可以恢复生前的巅峰力量。”
“等等……咱们事先说好，七个人平分的。回头扔到炼丹炉里，炼成万血魔丹。”
“老四、老五，你们看错了。这小子是天武真体，昆吾圣体是另一个……”沙哑声音响起：“唔……这小子长得真好看。可惜老身行动不便，不然……”
“不然如何，你还真想跟他来点什么？别忘了，他可是赵家那位的外孙？你跟他发生什么，是打算认那位大姐当外婆吗？”
“旁边那个天武真体也可以。高阳王一脉元阳充沛，若是可以……嘿嘿……老身不嫌弃。”
几个大魔在空中斗嘴，贪婪目光扫过彭禹和颛阳。
好家伙，买一送一。天下十大神体，这边出现了俩！
来到享殿门前，一位将军和一位老者率众等候。
那位将军是天岳军团的统领，行礼后主动退到一旁，由老者进行主持。
老者谦卑道：“殿下，因为享殿年久失修，不能开启。还请您见谅。我们连夜搭建圆坛，请您登坛祭祀。”
“无妨。孤只是路过此地，看一看前辈。”
老者是厉皇后人，看守帝陵的嫡系一脉。
彭禹毫无架子，将他扶起来：“老哥哥不要这么见外。算来你跟孤还是同辈。”
没错，谁让自己辈分高呢。这么年长的厉皇后人，也仅仅是昆昊的同辈。
老者随后看到萧暮妘。
两人眼中皆闪过复杂，彼此微微点头。
厉皇的妻子，即萧氏上玄天后。昔年厉皇驾崩，上玄天后和一众皇子皇女纷纷遭殃。若非高阳王冒险救下上玄天后，怕是厉皇一脉就此绝嗣。
至于厉皇后人这一脉，嫡支就是上玄天后的遗腹子。在出生后，被灵皇贬到帝陵。在最开始那段时间，巫山郡的萧氏没少照顾，所以两家关系不错。
老者看到萧暮妘站在彭禹身后，暗忖：看来萧氏也不甘寂寞，打算重归帝都了。也是，沉寂千年，萧氏怎么也要再出一尊天后啊。不过他们竟然把嫡系的玄女继承人送到六殿下身边，本钱下的有点大。这么看，我们也不能按照事先准备的方案，必须更加尽心。
他对身后几个族人打眼色，下去修改一下准备，然后老者请彭禹登坛主祭。
因为彭禹这次祭祀，没有带来神皇旨意。不能按照神皇祭祀的规格，他以昭王名义，找来白牛、白猪、白羊，以大牢之礼祭祀先人。
除却老者、彭禹登坛外，其他人皆在坛下守候。
“杀了他，杀了他。厉皇显灵赶紧拍死他！”暗处，阴山七大魔压抑着激动心情，不断祈祷。
仪式进行很顺利，彭禹按照昨夜恶补的功课，装模作样把一整套仪式弄完。反正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稍微出一点错，大家也能理解。
轰隆——
柳木桩上方的世界露出真容，无数枚乾坤符文锁链纠缠着世界，降临圆坛上空。
“这个世界的构造手法，竟然是乾坤仙法？灵皇身边莫非有乾坤宗先人？”
世界之中，若隐若现一座宏伟壮丽的帝陵。里面飞出五色光辉，彭禹从圆坛消失。
“殿下！”众人骇然失色，颛阳、袁一凌赶紧冲上去。
袁一凌一把扯住老者：“怎么回事？”
“是……是祖神显灵，将……将殿下带走。不过你们放心，祖……祖神未必有恶意。兴许……兴许只是谈谈话？”
别说外人，他自己都不信。
老者暗暗祈祷：老祖宗……您可千万别动手。
目前厉皇一系刚刚回到中枢。万一六殿下出事，他们一脉数百年努力化为乌有。
“我去，厉皇太黑了吧？他还打算吃独食？”阴山七大魔的神棺摩擦云空，闪烁一道道阴雷。他们心情很不爽，大家都是柳山郡的邻居。你不说跟我们平分，竟然一个人都吃了？
“这边还有一个天武真体，要不咱们先把他抢走？”
“帝陵啊。算了，等他出来再抓。”
七大魔看到厉皇抓走彭禹，更加确信那个传言。或许不久之后，厉皇就可以还阳了？
……
彭禹眼前一晃，感觉自己穿过天地屏障，进入另一座世界。但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无穷无尽的乾坤道力。
没错，这是乾坤仙术打造的大世界。
那一瞬间，又有乾坤道力注入体内，加速灵池体系的运转。
“哼——乾坤宗，五大重劫的第一重吗？”
彭禹看向话音来源，那是一位年轻的帝王。
他懒洋洋盘坐在华丽的锦床，衣衫不整，轻佻望着自己。在他身边，还有好几位同样衣衫不整的美姬。
厉皇远比彭禹想象中年轻。就好像是一个刚刚走上社会的大男孩，还没经过毒打的那种。
桀骜，冲动，似乎还有点好色？
彭禹脑中思索厉皇的性格，打量四周环境。
自己好像处于一座宫殿内？
“这是朕的寝宫。”厉皇慢悠悠道：“灵皇家的小孩，你来祭朕？就不怕朕找你麻烦？”
“陛下要找麻烦，肯定找我家老祖宗灵皇。您要是打不过灵皇，寻我一个晚辈晦气。那这神皇至尊，未免太掉价。”
彭禹看到厉皇把自己拉进来，反而不担心厉皇动手了。
他原本最担心的，是厉皇毫无行动，漠视自己的祭祀。只要肯说话，一切都好谈。
男孩笑着走过去，爬上厉皇的龙床。
厉皇眉头一挑，挥手让身边的美姬散去，回到旁边悬挂的画卷中。
“假的？”彭禹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她们是您的妃嫔。”
“朕的妃嫔早被你家老祖宗遣散，恩许她们改嫁。”
厉皇满脸嫌弃：“你家老祖宗不好美色也就罢了，竟连朕的宫眷也不肯留。好歹让她们殉葬啊，弄些人陪朕。”
生殉？那当然不同意了！
厉皇碎碎念：“朕当年杀兄弟姐妹，可是给他们殉葬不少人。就属你家老祖小气，只肯弄一些傀儡纸人、画卷泥俑陪葬。”
那更说明灵皇仁厚。
彭禹心中腹议，但面上一个字也不说，主动拿起金杯，给自己和厉皇倒酒。
“大前辈，敬您一杯。”
看到男孩捧着酒樽，厉皇随手将酒樽取走，指了指龙床边上的木柜：“第三个格子，红瓶子那个，给自己倒上。”
“小毛孩，学什么大人喝酒。”
又是一次被当成孩子的经历。
老子在地球上，也是成年人！
当然，哪怕二十岁的年龄加过来，三十二岁在厉皇眼里，同样未成年。
彭禹爬过去拿出花露，给自己倒上。
嗅了嗅，嗯，很香……
“看你祭祀朕的份上，陪你喝一杯。”
“然后乖乖滚出去，带你的人离开帝陵。”
厉皇一口饮尽，咧嘴狂笑，眼神带着几分癫意：“朕正好看一出好戏，瞧瞧你怎么对付外头那些魔尸。”
“打不过啊。所以我来找老祖宗求救。”彭禹笑嘻嘻喝掉花露。
是玫瑰花露，挺醇的。
“纵然不是一支，但大家都是仁皇后人。您老看在老祖宗们的面子上，总不能让一个昆吾圣体被别人吃了吧？”
“回头太庙聚会，您老不会被祖宗们骂？”
“再说，您家门口死了一个昆吾氏。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怕了那些外道阴魔。”
“小子，你要激将吗？”
“不，是撒娇。”
仗着自己十二岁的形象，彭禹能毫无廉耻的使用成年人不能使用的方法。
“灵皇是祖宗，您也是祖宗，后辈找您撒撒娇，求您办点事，不可以吗？”
“在柳山郡，后辈不指望您，还能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