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歌皱眉道,“太医不知道,这伤口一定要清理干净内部吗?若是伤口留在里面,会引起化脓,也会导致伤口难以愈合,再者这伤口若是迟迟不愈合,难道太医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伤口太大,难以愈合……”老太医被叶挽歌质问得脸上无光。
叶挽歌脸色越发严肃,“太医们没有想过,是太子妃体质特殊,凝血功能慢?是否就因为太子妃贵为太子妃,又是女子,太医们根本甚至没有亲眼看过太子妃的伤口?”
这便是当今医学上最大的弊端。
学医者大部分是男子,太医院里更清一色都是男子。
自古以来,太医院里就没出过女子。
所谓的医女,其实也就是宫婢稍微懂一些医理罢了,而这些医女的作用,便是替太医们完成那些不方便完成的事情。
比如替后妃们包扎伤口,比如替后妃们换药。
诸如此类的。
后妃们身居高位,又是皇帝的女人,正如太子妃也是地位斐然,乃是未来的国母,这样的身份,那些太医怎么可能敢亵渎了太子妃?
别提包扎伤口了,就是看上一眼那都是不行的。
那可是太子妃的玉体啊,他们是半分都不能亵渎的。
因这种制度导致的病情拖延数不胜数,可太医院仍是如此,不曾有任何改变。
太医们遵循古制,也不认为有任何的不妥。#@$
他们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女子,不认为女子在医理一道上能有何成就,女子就该做好女子的事情,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总之,太医院是不可能主动去培养女子成为太医的。
叶挽歌为这种弊端而悲哀,太子妃这次伤到的是胸口的位置,这位置如此不可描述,那些太医们更加是不可能查看过伤口了,一直都是指导医女上药包扎伤口罢了。
“男女有别,我等如何能为太子妃查看伤口,郡主这话简直荒谬!”
“就是!”%(
老太医们吹胡子瞪眼的,只觉得叶挽歌说这些话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他们一群男人,能如何替太子妃检查玉体?
胡闹!
“那就请太医们退后一步,我替太子妃检查伤口。”叶挽歌不想再和这些太医们说下去了。
叶挽歌让纪朗放下药箱,她大概已经知道该如何救梅影了。
“你,你是太子妃的婢女是吧,你去取个屏风过来挡在这里。”
“你去取干净的清水来。”
“你去拿几个干净的碗来。”
“准备一点糖和盐。”
“你去把门窗都打开,这么闷,是要把太子妃闷死吗?”
“你把小殿下抱出去。”
叶挽歌一个个指挥着,大家起初都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有人动了起来。
她如此自信沉着的模样,让人不由的相信,或许,她真的有把握救太子妃。
“姐姐,你一定要救我母妃哦。”小秦子轩在被乳母抱走之前,又跑到叶挽歌的身边蹭了蹭,最后又亲了亲他母妃的手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老太医们被叶挽歌这举动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便只能做在了远处,打定主意在这里看叶挽歌的笑话。
此时一方绣着精致山水画的屏风已经被搬了过来,放在了梅影床前一米开外的位置。
叶挽歌在药箱中将自己待会要用到的东西都捡了出来,又大致的跟纪朗说了一下都是什么东西。
“纪朗,我待会需要用到手术刀,针筒,剪刀,棉花,输液针和输液瓶,你把东西都准备一下,做好消毒你就待在屏风后,我需要用到什么你及时递给我。”
纪朗怎么说也是跟着叶挽歌一两个月的人了,也见过不少次她处理伤口,所以对这些新奇的工具倒也不算陌生。
叶挽歌忽然看向梅若,“夫人,你过来一下。”
梅若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诶,郡主有什么吩咐?”
叶挽歌问,“你是太子妃的亲姐姐吗?”
“啊,这个,自然是,我与太子妃自然是亲生姐妹……”梅若不知道叶挽歌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同一个母亲吗?”叶挽歌又问。
梅若脸色一僵,摇了摇头,她是庶出,太子妃乃嫡出,这件事情人尽皆知,难道她叶挽歌不知道吗?
梅若觉得有些难堪,但视线触及叶挽歌那十分认真的眼神,她还是摇了摇头,“并不是……郡主为何这样问。”
“这样啊,因为太子妃失血过多,我需要给太子妃输血,你是她亲姐姐,血型应该会一致,所以,我需要你的血。”叶挽歌摸了摸下巴。
如今这个时代可没办法检测血型,不过她还是有简单粗暴的方法可以试一试就是了。
叶挽歌取过一个干净的碗,“夫人麻烦把手伸出来一下。”
梅若一脸懵逼的把手伸了出去,叶挽歌迅速的在她的指尖扎了一下,一滴鲜红的血滴入碗内。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郡主是要搞滴血认亲吗?
叶挽歌又在梅影的指尖取了一点血,两滴血落在碗底……当然,不是说两滴血能相融就是血型一致,那是不科学的!
于是,叶挽歌科学的取出了自己一瓶自制的液体来,那是她从某种植物中提炼出来后又加上其他***做成的‘测试液’,能让两种相同的血型通过这种液体融合在一起。
“纪朗,这叫血型检测液,若是两种血型一致,在这个液体下,便会互相融合……呐,我们学医的呢,不能墨守成规,你要学会创造和改变,你需要什么,便去研究什么,懂?”
叶挽歌一边还不忘在线教学。
纪朗忍不住拿出纸笔出来,把叶挽歌师父的话通通记下来!
说得多么的有道理啊!
老太医:墨守成规?这厮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在嘲讽我们?
梅若虽然有许多词汇听不懂,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了,她看了一眼洁白的碗内,“瞧,我和太子妃的血融在一起了?太好了,我能救她?郡主,你需要我多少血,尽管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