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看璃月的模样，倒是感觉惊奇。
这专业的试色和闻香方法，让人感觉她不是买胭脂的，倒像是做胭脂的。
“除了这几个颜色，还有其他的吗？”璃月问。
伙计道：“这是最时兴的。”
璃月眼睛往上面掠了一下，又问：“二层有更好的吗？”
伙计犹豫了一下，才道：“有是有，只是……”
璃月打断他道：“拿过来，我要看看色泽。”
伙计有点为难的样子，看着璃月。
璃月看他：“怎么？”
伙计被璃月这么一扫，啥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是真的不敢小看璃月，因为璃月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侍女。
一个看着倒是普通，另一个看着挺渗的。
一般人家的小姐，哪用得上这种侍女？
“是，是，姑娘请稍等。”
这一次，伙计过来的更快。
璃月发现，这一次伙计捧过来的是描着金色花纹的锦盒，看起来确实是高大上得多。
“姑娘请看，这面脂和口脂都是三样，是咱们天香阁最好的。”伙计一脸自豪的道，“这三样，宫里的娘娘都喜欢呢。”
璃月听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苏萱却是眼睛一亮，还有旁边几桌上坐着的几个人也看了过来。
坐在一层试色区域的自然不能享受二层贵宾服务，更别说这三样胭脂了，璃月不知道，可是她们却是知道，这几样，可是京中姑娘家的心尖尖。
于是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璃月也当没有看到，叫伙计全部打开。
她看去，发现果然是比之前的几样好多了。
颜色更纯净，香味也更清雅。
然而璃月没有多惊奇的样子，还是和这前一样，用十分“专业”手法，试了颜色和香味。
“这口脂能不沾杯吗？”
伙计一怔：“啊？”
“这面脂能保持多久不掉色？”
伙计又是一愣。
璃月道：“看来这两方面，你家的胭脂都不具备。”
伙计急了，道：“咱们天香阁的胭脂可是连宫……”
“别说你们胭脂宫里的娘娘能用哈，我只知道你们家的胭脂，涂在唇上会沾杯，涂在脸上保持不了太久，在本小姐眼里，不具备这两条的胭脂，颜色再美，香味再好，也都是废的。“璃月一脸嫌弃的道。
这话一出，伙计惊呆了。
旁边围观的几个贵小姐更是惊得下巴都落了下来。
天香阁二层的上等胭脂居然是废的？
这话会不会说得太大了？
然而璃月还没有说够。
“这是你们天香阁最上等的？”
伙计犹豫了下，点头道：“是……”
“就这三种颜色是吧？”璃月打断他的话，又问。
伙计感觉璃月又要找茬，头上冷汗淌下。
“是……”
璃月一脸嫌弃：“颜色太少了，用胭脂的有二八的小姑娘，也有韶华正茂的妇人，你们让人家全用这几种颜色，合适吗？”
这话一出，一边的几个人不由得点头。
确实，天香阁的胭脂虽然不错，等级也分得细，但是颜色真的不多。
“这，这……”伙计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才道，“这胭脂都是这几个颜色。”
璃月挑眉，唇角微勾：“你确定？”
伙计有点郁闷，只好道：“小的确实只知道只有这几个颜色。”
一边有个年轻的姑娘也道：“这位小哥说得确实是不错，这胭脂一般都是这么三色。”
“是么？”璃月转眸瞧她，“姑娘你这么年轻，我觉得你应该用更鲜嫩的颜色才对。”
那姑娘不由得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伙计见状，忍不住道：“这位姑娘，您今天来咱们天香阁，真的是为了买胭脂的？”
璃月转脸过来，挑眉：“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胭脂的？”
伙计真的愣住了。
仔细想了一下，这姑娘确实没说是要买胭脂来着。
可是年轻的姑娘家，来他们天香阁不买胭脂，还能是干啥？
对了，是来找茬的。
璃月不等他说话，便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掌柜的该出来了吧？”
伙计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后却是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一个穿着艳红衫子的女子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
这女子年约双十，容貌极艳，还着一身红衣，原本容易让人感觉俗艳的颜色，在她身上反而觉得娇艳无比。
她看起来，像一朵雨后海棠，艳极夺目，但是却没有半丝俗气。
璃月是欣赏美人的，更何况，这还是她要找的人。
“姑娘贵姓？“美人过来，红唇轻启的笑问。
璃月挑眉看着她，淡声：“千，你呢？”
“云，云娆。”美人不但说了姓，还说了名字。
云这个姓氏，璃月是真没听过，可是一边的其他人却是倒吸了一口气。
天香阁在京中同行里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他家除了胭脂有名，还有就是那位传说里美人掌柜，云娆。
天香阁的没人知道是谁，更没有人见过云娆的本尊。
不想她今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而且还是在一层的试香区域。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位云掌柜，比传说中的还要夺目动人，当真是绝色佳人一个。
璃月点了点头道：“云掌柜，刚才我说的你听到了吧?”
云娆点头，笑容妩媚：“千姑娘，我请您去后堂坐坐可好？我这里有刚到的新茶，松山云雾。”
璃月没有惊奇，淡然点头。
看着云娆引着璃月主仆往后堂去了，后面的伙计和其他人都难以置信。
刚才接璃月话的那个姑娘更是忍不住问：“伙计，你们云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伙计这时反应了过来，一脸兴奋的道：“我知道了，我们云掌柜这是得宝了，各位小姐姑娘，你们以后要有福气了，咱们天香阁可能马上有新品了！”
璃月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引起了什么反应，这边，她随着掌柜进了后堂。
云娆叫人送茶上来，自己亲自给璃月泡上，倒好。
“外面的人都以为天香阁二层才是最好的地方，其实那里只是为了满足某些顾客自视高贵的毛病罢了，其实刚才伙计给你送的最上等的胭脂，咱们一层也有，不过只是换了一个包装。”
苏萱听得一脸惊讶，陆凌还是一脸冷色。
璃月轻笑：“这你都告诉我了，哪有人这样和顾客抖底的？”
“你是顾客？你来这天香阁，难道不是想和我们做生意？”云攻媚眼送过来，笑问。
璃月边欣赏美人，边点头道：“和聪明人说话真省劲。”
“那是。”云娆笑得媚眼如丝，“那咱们来直接的吧，你想怎么和我们合作。”
“很简单，我给方子，你照着做，效果好了，我拿分成，如何？”
云娆顿也没顿，直接拍案：“好，就这么着，方子你什么时候给我？”
璃月挑眉：“你不再想想？不觉得太急了？”
云娆立马摇头：“不急不行啊，做这行的，什么都要快，女人的心思最难定，变幻也最快，你懂吧。”
璃月点头。
她确实是懂，女人心海底针，但是吧，只要抓住了这根针，女人的钱也是最好赚的。
前世，她活得恣意，看到什么喜欢，就会掺和两脚，所以她不但是杀手特工界让人闻风丧胆的月神，商界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可谓全能。
所以这点儿商业常识，她还是了解。
“我就先给你写一个口脂的做法，你叫人做出来看看再说。”
云娆一听，立即叫人拿纸笔来。
璃月还真的用不习惯这古代的笔墨，但是现在她也弄不来硬珠笔，只能入乡随俗了。
她这随俗之下结果就是，她的字难看的不行不行的。
云娆看完，都忍不住一脸嫌弃。
“你这字得练练吧，真丑。”
璃月不在乎：“看得懂就行了呗。”
云娆仔细看了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味道。
璃月知道，她是懂行的，自然能看出玄妙来，问：“怎么样，我这个足够和你们天香阁合作吧？”
云娆连连点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就凭这个，我就定下你了，你以后跟着我们天香阁混吧。”
“切，最多是你们跟我混！”璃月甩开她的爪子，一脸嫌弃，“我只是想赚些钱，我这都是诚意，你也是看得懂，所以，别坑我。”
云娆看着璃月道：“也不知为何，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你，我感觉你很不同，千……你不会是将军府的小姐吧？”
璃月耸耸肩，也不怕被人看出：“你觉得呢？”
“千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我觉得你绝对不是，你是千璃月，千家那位……传说中的大小姐？”
璃月切了一声：“传说？”
云娆点头，双眸兴奋道：“以前算是远古传说，就是那种半点存在感都没有的，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这几天千大小姐你的事情可是传遍云京城啊。”
“因为我抽了千璃雪一顿？”璃月想到便问。
云娆点头，笑道：“可不是么！”
璃月更感觉疑惑了。
其实她抽千璃雪的初衷是为了改变她在千府的地位，但是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满京城都传遍了？
但，总觉得那里不对。不说吴纤然那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京中传开，她那个便宜爹千城风应该也会为了将门名誉，不会让这事情宣传的。
那么看来，是有人故意暗中盯着将军府，故意把事情闹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