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的话毫无疑问会激怒于徐灏,朱济熺和朱逊煓等人立马眼皮子一跳,不动声色的闭上了嘴。
周王次子朱有爋倒是有心想提醒一下朱允炆,可是杨文话已出口,又不想被当成叛徒。
至于朱允炆眼里能有徐灏?没当回事的看起了好戏,那徐济徐汶哥俩就像门神似的一言不发。
徐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没发作而是吩咐道:“就在这里摆上一桌酒席,我要请客。”
杨文冷道:“今曰如意坊被本官包了,闲杂人等一律出去。”
徐灏理都没理他,示意老鸨摆上酒菜,杨文刚要开口阻止,就听朱允炆无奈的道:“好了好了,咱们去那边坐。”
杨文看了眼已然阴沉着脸的朱高炽兄弟俩,到底不敢得罪燕王太过,转而欠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殿下请。”
朱高煦当下拉着大哥朱高炽头也不回的去了徐灏身边坐下,代王世子朱逊煓想了想追了过去。
晋王世子朱济熺和朱有爋选择了朱允炆,辽王朱植头疼的邀请客人各自落座,朱允炆自然坐在首位,气氛一时间很是诡异,老鸨胆战心惊的忙吩咐下人摆上酒宴。
两边人一坐好,现出唐楚儿和李黛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徐灏冷冷的道:“唱一首曲子。”
各位王爷暗叫一声来了,可怜两位美人要殃及池鱼,得罪了哪一方姓命都难保了。
吴高马上皱眉道:“徐公子你搞错了吧,她们是要陪咱们这一桌客人。”
徐灏不屑的道:“有胆就邀请过去坐着,没胆就闭上你那张臭嘴。”
吴高怒道:“你说话客气一些。”
“不要说了。”朱允炆心里不痛快,对着楚楚可怜的唐楚儿说道:“你们不用过来陪客,也不用唱曲,就在一边坐着好了。”
问题是唐楚儿和李黛儿哪敢坐着?心中都早已千悔万悔,先前权衡利弊傻子也知道该选择亲近未来帝王,可是徐灏竟然没有一走了之,这下子完蛋了,生生坐蜡不说,徐灏又岂是好惹之人?
原来明初严禁官员**,徐灏不在也就罢了,让**唱个小曲没什么,他人在这儿自然不好主动授之以柄,谁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杨文被徐灏讥讽的目光闹得心中大怒,硬着头皮喝道:“赶紧过来伺候,死人怎地?”
忽然就听外面传来娇笑声:“徐公子相邀,奴家急忙忙的赶来相见,心急如焚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呢。”
“久闻杨倩儿歌艺乃金陵一绝,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名不虚传。”
徐灏长笑着站起身来迎接,指着身边的座位,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清丽美人巧笑倩兮的缓缓走来。
“不敢当公子赞许,奴家见过公子和诸位贵人,赫赫!”杨倩儿掩着小口笑道,走过来准备欣然就坐。
徐灏却一指对面,说道:“那边坐着皇太孙和几位王爷以及三位将军,徐某无官无职一介草民,身份低微寒酸的紧,倩儿你得三思一下,省的和那二位一样弃我而去,让我出丑。”
杨倩儿这才发现唐楚儿和李黛儿身子微微发颤,神色有些尴尬,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暗喜这次算是来对了,淡淡的道:“奴家专门为了公子而来,不敢高攀诸位贵人。”
朱高煦恶狠狠的瞪着杨文,对着唐楚儿冷冷的道:“本王命你们俩都过来。”
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吴高岂能任美人堂而皇之的过去?那自己一方颜面扫地矣,笑着招手:“两位美人来来,就在本官身边坐着好了。”
不料平安认为上司吹起了进攻号角,起身遥指着杨倩儿说道:“你过来。”
杨倩儿吓了一跳为之讶然,问道:“大人指的是奴家?”
平安昂然道:“就是说你呢,赶紧过来。”
杨倩儿到底不敢直接开口拒绝,当下为难的看着徐灏。而徐灏就等着对方再次挑衅呢,二话不说随手拎起一只椅子朝着对面就扔了过去,平安赶忙伸手格挡。
啪!椅子重重落在了酒席上,顷刻间盘碗被砸的四分五裂,菜汁四溅满桌狼藉。
徐灏翻脸不认人的脾气在场之人几乎都清楚,徐汶徐济迅速护在朱允炆身前,连人带椅子给抬了起来,而朱济熺和朱有爋匆忙拉着王叔朱植往后退去。
同一时间,早有准备的朱高煦虎吼一声冲了上去,照着刚要起身的吴高后脑勺就是一拳,砰!悴不及防的吴高仅仅一拳就被打晕了,身体一软趴在了桌子上。
徐灏也冲了上去,抬脚踹在了杨文身边的椅子上,那椅子飞快磕到了对方的膝盖上,哎呀一声。
趁着杨文吃痛低头的时候,徐灏拎起一只大海碗狠狠拍在对方脸上,咔擦一声,顷刻间杨文头破血流。
啪啪啪!徐灏照着头晕目眩的杨文一连扇了二十记耳光,觉得尤不解恨,拿起椅子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砰!杨文顿时**的倒在了地上。
朱高煦大笑着拦住了武艺不俗的平安,平安苦于不敢真打,只得连连往后退去。
此刻朱允炆终于反应过来,叫道:“都住手。”
话音未落,刚刚躲开朱高煦迎面一拳的平安因生怕误伤了皇储,不慎被后面的徐灏伸脚给绊倒了,朱高煦狞笑着也举起椅子狠狠砸了下去,而徐灏则抬脚照着平安太阳穴往死了狠踹。
朱允炆大怒道:“住手。”
“住手就住手。”心满意足的朱高煦笑嘻嘻的收住了手。
徐灏看了眼口吐白沫晕过去的平安,很无辜的道:“跟我兄弟争风吃醋,活腻了。”
这一番暴起伤人的经过令人眼花缭乱,转眼间就分出了胜负,杨文等人的亲兵长随都远在外面根本知道里面上演了全武行,而里面的侍卫谁敢擅自上前?先不提高阳郡王朱高煦,就算徐灏那也是皇亲国戚。
最有意思的就属晋王世子朱济熺等王爷了,他们早知皇族二霸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从始到终一句话都没说,当先前杨文开口要和徐灏争女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杨文此人有勇无谋今次注定要吃大亏,果不其然。
可笑朱允炆对此茫然无知,依然厉声质问道:“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当着孤面前殴打朝廷边镇大将,可知罪?”
徐灏无语的道:“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公然和我争抢**还有理了?知法犯法不说,怎么以我身份就活该受辱不成?”
朱允炆一时间有些词穷,说到底徐灏贵为皇亲国戚,是以怒道:“那你们也不该打伤人,有话不会好好说嘛。”
徐灏笑道:“人已经揍了,好汉做事好汉当。走!咱们一起去御前请陛下发落。”
朱允炆顿时傻眼,此时才反应过来不妥了,今曰来此是奉旨替辽东三将践行的,可是一来杨文等人就出言挑衅徐灏,而且挑衅的方式不对,徐灏表面上无官一身轻自然可以随便**,而杨文等人却偏偏明知故犯,显然是借此意有所指,明摆着故意挑衅于燕王府,对自己表示忠诚,如此别说是皇祖父了,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徐灏冷着脸对着哑巴吃黄连,有些无言以对的朱允炆,深感失望的道:“我徐灏就算真的沦为一介草民,那也是你皇族实打实的同辈兄弟,先前他们羞辱我丧家之犬,你视而不见,不求偏袒起码得一碗水端平吧?这一句丧家之犬别说辱骂了整个徐家,连皇族都一并给侮辱了。
我徐灏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出手伤人了。反正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三兄弟既然已经得罪了你朱允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无非一死而已。”
朱高炽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苦笑道:“自家兄弟何必伤了和气,再说皇兄是君咱们是臣,不许无礼。”
“无礼?”朱高煦立时毛了,大叫道:“来了就强抢女人,咱们说什么了嘛?表哥忍着气要走,谁知他们骂咱们是丧家之犬,咱们又说什么了嘛?留下来吃个酒要了个姐儿,他们不依不饶还要抢去,老子**的还算不算是个王爷?太欺负人了吧。”
朱高炽叹了口气,沉声道:“此事我兄弟三人生死与共,皇兄您看着办吧。我们走!”
徐灏对着花容失色的杨倩儿说道:“此事与你们三人无关,今年花魁是你杨倩儿的,我现在放下话来,谁不服气老子就打到他服气为止。”
当下三人扬长而去,留下脸色很难看的朱允炆,万万没想到仅仅一句口角,徐灏竟然悍然出手反击,以他如今在士林中的名望,此事必定转眼间轰传天下。
这样一来使得自己投鼠忌器,没有确凿罪证之前,绝对不能对徐灏以及朱高炽兄弟俩出手报复,不然难挡天下悠悠之口帝王心胸狭窄,杀戮兄弟。
糟了!朱允炆赶紧心虚的抬眼看去,他知道今曰有些得意忘形,无意中把深藏内心多年,视燕王府为大敌的想法暴露了些许。
辽王朱植以为是询问自己该怎么善后,说道:“就是一场意气之争,就这么算了吧,万一被父皇知道谁都别想好过了。”
朱允炆只能苦笑道:“杨总兵一句失言而已,徐灏仍然是受不得半点刺激的毛躁姓子,罢了,快把三位将军送回家好好养伤。”
说完朱允炆大为扫兴的带着人走了,朱有爋等人见状咂咂嘴,摇摇头飘然离去。
唐楚儿和李黛儿幽幽瞅了眼一脸惊喜的杨倩儿,谁知徐灏竟然如此霸气,连皇储都敢得罪?双双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