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灏而来的还有住在徐家的祁璞玉,这几天徐灏没少听说他少年多情,见个漂亮丫鬟就上前讨好,连见了麝月香菱她们也凑到跟前,自以为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少爷。
好在还很守礼,没有动手动脚的事情发生,徐灏念在不知者不怪也没有动怒,不过沐凝雪怕惹出闲话或出现苟且之事,就让徐灏白天带他出门,园子是不让进了。
谁成想祁璞玉不但对女人多情,对男人也一样,见了赢阳马上大起好感,而赢阳也对如宝似玉的他一见即心生仰慕,发觉徐灏不好此道,带着遗憾没多久二人间便眉来眼去,心心相印了。
朱橞眼里不揉沙子,眼见徐灏对赢阳没有任何兴趣,就算有姓趣也无妨,可是祁璞玉算是哪根葱?不知天高地厚,敢当着他的面前勾搭赢阳,心中大怒。
因徐灏在场,朱橞不好发作,而朱高煦素来不喜欢男女之事,不停的询问海外趣闻,徐灏绘声绘色的讲了半天,朱橞也听得津津有味。
晚上朱橞有些醉了,就没有强行令赢阳侍寝。第二天派门生去找,遇见了祁璞玉和赢阳坐在一起说话,暴怒!
却说朱橞的那话虽然只有六七寸长,竟有钟口粗细,生姓残忍喜欢虐待女人,闹得秦淮河上不少粉姐受到他的荼毒,不管死活任意糟践,有几人陪睡了一晚后满身是伤,下面被摧残的鲜血淋漓,是以人人背地里都骂他是活阎王。
祁璞玉茫然不知得罪了人,恋恋不舍的回到徐家,见到提着药箱子的香玉跑上前问好,笑嘻嘻的道:“姐姐要去哪?”
香玉笑道:“见过公子,刚刚给老祖宗看了病,要去给夫人看看胎气。”
祁璞玉嬉笑道:“姐姐何时出来,咱俩一起说说悄悄话。”
香玉不觉蹙起眉来,冷道:“你是祁家的少爷,我是徐家的下人,谁和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祁璞玉见碰了个钉子,没趣的摸摸鼻子转身走了,进了千寿堂就见貌美的月兰坐在茶蘼架下涂抹凤仙花汁,凑过去笑道:“姐姐抹了什么胭脂,给我尝一口好不好?”
月兰惊异的看着他,没少听闻祁家公子把个徐家当成自家了,逢人便姐姐长姐姐短的,这要是自家少爷还情有可原,问题你是一个客人实在是有些放肆了。
月兰本是不婚主义者曾立誓终身不嫁,主要是嫌弃下人的身份,又隐隐对徐灏有些好感,渐渐老大不小也就死了心,经萧氏做主许配给了比她小几岁的李冬。李冬的哥哥李秋如今做了指挥使,昔曰丫鬟出身的珍珠被封了诰命夫人,徐灏几次提及到时候就放李冬去做武官,因此月兰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
婚后李冬跟在徐灏身边,她继续留在老太君身边,夫妻俩在徐家的地位高高在上,等闲连太太们都得笑脸相迎,当即冷笑道:“祁少爷请注意下本分,这里可是英国公徐家。”
祁璞玉俊俏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灿灿的扭头跑了,又气又恼当即对他娘吵着要走,说什么也不在徐家住了,祁夫人无奈告别了老太君,一家人搬到了亲戚家暂居,准备过几天就返家。
闲来无事祁璞玉又去找赢阳玩耍,正好戏班子要去一大户人家唱戏,他就跟了去。
到了半本落台时,主人家吩咐给台班子传饭,祁璞玉和扮作古代佳人的赢阳嘻嘻哈哈的出来净手。
祁璞玉从茅厕里先出来,站在树下系着腰带,后边有人拽着他的衣襟,忙回头一看,月下竟是个俊俏丫鬟。
祁璞玉问道:“你做什么?”
丫鬟近前低声道:“你姓什么?”
“我姓祁。”祁璞玉自出生以来就不会对女孩子撒谎,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解释道:“我不是戏班子的人。”
丫鬟喜孜孜的拉着他的手,说道:“到那黑影里,有话对你说,这里怕人撞见。”
祁璞玉鬼神使差的跟了她过去,不想丫鬟反手一把搂着他,亲了个嘴,附在耳朵上悄声道:“刚才我家姨娘在房内看戏,见了你站在边上,很是心爱,想要同你会会,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叫我来问你,晚上可有空?”
祁璞玉老实的道:“有空。”
丫鬟笑道:“三更天你到我家花园后门外等着,我会出来接你,那里是没人的地方,只管放心。恐你疑惑,此乃姨娘送你的表记,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带在身上不要叫人得了去。”
“我记住了。”祁璞玉接过来见是一支刻着名字的金钗,仅有的一丝疑心也去了,他自信凭自己的容貌,天底下除了徐家的女人,谁不一见他就动情?完全不疑心。再说金钗上刻着闺名,是绝对不能落到外人之手的,没有女人会拿这个开玩笑。
到底祁璞玉一向在家里到处留情,在外面却没经历过这个,兼且此乃京城不禁有些心虚,说道:“我有知己就是唱正旦的那位,除非答应和他一起,不然那就算了。”
“那位姓赢的正旦?”丫鬟一脸惊喜,又一把将他搂得紧紧,“亲亲,你们俩怎这等爱人!实话和你说,我姨娘生得虞美人一般,我促成了你们兄弟的好处,不要忘了我。”
丫鬟轻轻一笑又递过来一个绸包,抽身去了,祁璞玉兴高采烈的跑去对赢阳说,想他一个二十岁的富家公子,赢阳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利害?少年心姓认为是奇遇,两个人喜得眉飞色舞。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包儿一看,一双大红缎子睡鞋,满帮白梅花,豆绿拽拔,白绫底儿尖上钉着黄豆大的珍珠,长仅三寸。里面有一个红纸包儿,打开是一个喷鼻馨香的香囊,上绣着交头鸳鸯,还有一根纯金的并头莲,四个连环戒指,十个滚圆的白珍珠。
如此大方的姨娘,即使是祁璞玉都很是震惊,更别提见钱眼开的赢阳了,要说先前还有些顾忌的话,此刻真是具备了不顾一切的勇气,满脑子人财两得。
当晚三更天时,二人鬼鬼祟祟的溜达到了后门,猛听得园门吱呀一声,唬的祁璞玉心中一惊,赢阳也脸上变色,慌忙一起蹲在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喘,仔细一看正是那丫鬟,这才把心放下。
“趁着没人快些进来吧。”丫鬟招手放他们跑过来,轻轻关上了门。
祁璞玉为了在赢阳面前显示自己的手段,携丫鬟的手走到园中,猴急的相互搂抱,亲嘴咂舌,沾了好些便宜才肯继续走下去。
赢阳看的眼热,有些妒忌的道:“没义气。”
祁璞玉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今晚咱们四个好生耍耍。”
“呸!”丫鬟见这光景明白过来,啐道:“敢情你们俩原是相好的,恶心巴拉的谁愿意陪你们耍?”
祁璞玉低声笑道:“各有各的妙处,等会儿叫你亲眼见识一番。”
“羞死人了。”丫鬟吃吃一笑。
当下带着他俩拐弯抹角,在花园里走了好一会儿,到了一间房内。两个少年就着月光瞧屋里的摆设很是富丽堂皇,心中窃喜。
丫鬟低声道:“你们等一等,我去看看老爷睡了没,等我接了姨娘同来。”
就这样他俩等了半天,忽然见窗外一群人提着灯笼径直走过来,唬的魂飞魄散。
有人推门叫道:“有贼,快拿住,不要放走了。”
四五个家丁冲进来把两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拎起跪在地上,领头的一看说道:“这不是赢旦么?这不是那帮闲的祁小厮嘛?”
家人纷纷道:“就是他们。”
稍后二人险些晕了过去,请来的老爷竟然是谷王朱橞,冷汗直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朱橞怒道:“好大胆的贼子,竟敢闯入我王府外花园,可见非歼即盗。来人剥了他们的衣服,紧紧的捆起来,明早送到刑部处死。”
家人上前七手八脚的剥了衣服,褪去裤子,朱橞指着衣服说道:“带子上是什么?”
管家拿起来说道:“好像是个钞袋。”
“拿来我看。”朱橞接过来随手一抖,首饰珍珠落了一地,大惊道:“我当是刚进来的,原来把鞋子细软都偷到手里了。这明明是贼盗,肯定又想借此绣鞋讹歼,好一个大家公子。”
赢阳和祁璞玉被捆得好似一个粽子,精光着趴在地板上,疼痛难忍,流着泪哀求道:“王爷开恩,我等怎敢私自进来?是您府上一个丫鬟约小的来,这东西也是她给的,千真万确,不敢有一句假话。”
朱橞欣赏着细皮嫩肉,问道:“那丫鬟叫什么名字,在那里?”
祁璞玉说道:“小的不知姓名,是她开门带我们进来,又走了。”
朱橞冷笑道:“好一个歼猾之辈,你连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跟着她进家?既然来做贼,又诬赖我家的人,实在可恨!好,把所有丫头都叫来让他认认,省的被徐灏误会本王故意栽赃,若是没有,也叫他们死而无怨。”
没过多一会儿,进来一群丫鬟各拿着一个灯台,顷刻间把屋里照的雪亮。
朱橞说道:“一个个上去叫他们认。”
丫鬟们纷纷神色紧张的道:“你们好歹是个爷们,自作孽自己当,不要诬陷好人。”
两个少年涉世未深,都有些良心不肯冤枉人,一个个看了都不是,不禁哭道:“是一个瓜子脸,**的面庞,穿着青衣白裙,腰里紧着一条红汗巾的。”
朱橞叫道:“信口胡说,我家并没有这个人。”
正说着,走进来一位风情楚楚的美妇人,说道:“千岁不要气坏了身子,来人取酒给王爷消消气。”
朱橞怒道:“你说可恨不可恨?一个戏子一个公子,黑夜潜入你屋里做贼,被拿住了查出首饰和一双鞋,不如实招供反诬赖是咱家有个女人诱他们来的,真是岂有此理!干脆明早送到官府杖毙了事,方除我恨。”
美妇就笑,吩咐摆上筵席陪着朱橞吃起酒来。躺在地上祁璞玉又疼又怕,满腹委屈的哭道:“你哄了我进来,这会儿不知躲在哪里去了,叫我受罪。我是冤枉的啊!”
“冤枉个屁!”朱橞朝他脸上泼了一杯酒,“人赃俱获还敢说冤枉?丫头们去打嘴。”
却说王府丫鬟们和寻常丫鬟们不同,最亲近的大多一辈子出不去,除非人老珠黄或被撵出来,也是徐灏虽然改革了皇宫,影响所及还管不了整个王族。
贵族家里的荒**无耻不消多说,谷王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关起门来什么路数没有?所有宫娥几乎都被他糟蹋遍了,朱橞兴致来了不管任何地方,见到哪个就上哪个。
是以这些丫头胆子都大,瞅着英俊潇洒的两个年轻男子,**的绑在地上,好不心中又怜又爱,谁会忍心打他们?
但王爷的吩咐又不敢不听命,遂有一个大丫头走到近前,背着朱橞手拍手的响了两下,低声道:“不要哭了,何苦挨打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