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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凌雪开始一次次在生死之中轮回往复,感受剑之世界的一次次崩塌与重建的时候,天海郡一战之后沉寂起来的格物宗也在东域的渊离城出现了踪迹,在灯火通明的角楼上司徒望向无垢城的方向,饶是如今已经跌了一境,不复真王,但他此刻仍旧笑得非常放肆,一张嘴巴咧开的如同一弯弦月,站在他身旁的皇境刺客夜影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你可真是心大,比起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好多了。”
司徒油黑的脸庞上照映着灯火的光芒,他笑意不减道:“境界修为顶个卵用,还不是比不过纪小子还有凌雪他们,几百年修道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已经过气,甚至自我感觉比那些个老家伙还要朝气蓬勃一些,不过要和他们两个一比,真是觉得自己老了。”
夜影的斗篷在夜风中轻飘,包裹其内的撩人身材若隐若现,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她的目光微微闪动,说道:“等到大世之门打开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只会更加强烈。”
司徒瞥了一眼天上的一轮弯月,转身离开,一边咧嘴笑道:“至少在大世之前还有一个帝城的百朝圣会,可以看一眼这个时代最后的辉煌。”
夜影没有去看离开的司徒,只是凭栏喃喃说道:“百朝圣会么?不知觉间还真是要来了,只差八年的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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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自从上次与寒月仙子陈玉霜一夜旖旎之后,便觉自己经常魂不守舍,饶是因此将境界突破到锻魂境中期,但他并没有丝毫窃喜的感觉,恰好相反,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要么逃避,要么就面对。
叶枫站在崖顶望了一眼北面,他能够隐隐约约从这个方向感觉到一种心悸无比的感受,而且令他更加不安的是,这一份不安来自前一世。
自从这种感觉出现之后,如今他的梦境也开始呈现出了变化。
从未经历过噩梦的他,终于知道半夜一身冷汗惊醒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若是放在寻常人的身上,这也许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搁在他身上,却有种细思恐极的恐怖潜藏其中。
因为,即便是前世身为大帝的自己,也对那里正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忌惮的情绪。
原来他准备去那里看上一眼,不过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他要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那就是前去中州。
那里有月华宫,宫里有一位谪落凡尘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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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南风刚教授完弟子,正准备回房,却发现沈凝霜拦住了自己,竺南风好奇的望向这个如今在宗门内大放异彩的小姑娘,她正睁大着明媚的眸子看着自己。
沈凝霜问道:“竺师姐,听说九年之后就是帝城的百朝大会了,好多宗门都在说这件事情,这是真的吗?”
竺南风诧异的望向她,显然没有想到为什么沈凝霜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说道:“不错。”
沈凝霜道:“这样啊……那,那凌姐姐会参加么?”
竺南风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原来是这么计划的,不过现在凌雪正在闭关,听说至少需要七八年的功夫,究竟能不能赶上就不知道了。”
沈凝霜微微一怔,旋即低声道:“明白了,对了竺师姐,如果凌姐姐来得及的话,到时候我可否与她一同前往?”
“一同前往?”
沈凝霜并没有回答,只是紧张的望着她。
竺南风无奈道:“到时候帮你说一声。”
得到竺南风一句承诺的沈凝霜欢欣雀跃的回到屋子内,她小心翼翼的将床头那个藏着骨灰的陶瓷取出擦拭了一圈,她目光微微恍惚,似是再次看到在大雪纷飞天将天子剑扔到自己面前的孑然老人,她轻声自语说道:“皇爷爷,你的愿望凝霜并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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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便是七年时间过去,长谷国香火一战中,魔门修士棋差一筹,不得已退出这个舞台,至于羽皇与朱雀这两个南域霸主,在经过后来的一次次角逐之后,彼此之间的胜负也终于尘埃落定,羽皇到底还是争不过底蕴深厚的朱雀真皇,然而知道其中门门道道的大人物们则是震惊不已。
因为上官承的这次胜利意义非同小可。
清楚羽皇真正底细的人都晓得羽皇的背后站着的可是真正的一代帝王,在这个大帝不出帝皇称雄的时代里头,帝王二字在人们耳中听来,可谓是如雷贯耳,堪比神灵,等若一个辉煌无比的时代缩影。
上官承向神灵发起了挑战,并取得了胜利。
在人们眼中,如同上官承逆天而上硬生生战胜了一个时代。
虽然胜得很狼狈,传言上官承这次香火之争元气大伤,甚至动摇了本源,也许这一次伤势遗留下来的隐患将会成为他日后登临大帝的一个重大瓶颈,但他还是赢了。
哪怕败了也是虽败犹荣,更何况是毋庸置疑的胜利。
这个男人的名望一下子到了新的高度,隐隐有人将其奉为新帝,不过也有人认为这将会是上官承一生最为巅峰的时刻,他为了这次的胜利付出太多,以至于日后再难超越如今的自己,成为真正的大帝。
上官承知道全天下都在讨论自己,褒贬不一,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或者站出来证明什么,只是雷打不动的每天来到圣火池照看澹新月,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看着这个少女一天天痊愈彻底便是最大的欣慰。
澹新月进入圣火池两年时间便苏醒过来,只是如今体内的道伤仍旧还未彻底恢复,每天仍旧来到圣火池里修炼恢复,她正盘膝坐在漫天金色火焰的世界里面,忽然羽睫微颤,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上官承正一脸笑意站在远处看着她,内心不由得浮起复杂的思绪。
八年前朱雀真皇为了她冲冠一怒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神鸟城,一时间也引起了无数热议,许多人都在猜测上官承与她的关系,有人猜测上官承老牛吃嫩草要了紫凰宗的一对姐妹花吃出了真感情来,也有人怒气冲冲的抨击前者之说法过于污蔑上官承,认为这只是上官承护犊情深的缘故,并没有那些个龌龊的弯弯绕绕,不过到底如何,谁都没有讨论出个结果,至于当事人,也丝毫没有解释的心思,只是我行我素。
澹新月很清楚上官承对自己绝对不是男欢女爱那种情感,然而正因为如此,她也觉得更加迷惑,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上官承会对自己那么上心。
当初她只是觉得这位朱雀真皇远远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威严,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特殊,长谷国战场那么多人死去也不见这位帝皇动容分毫,她只是重伤便能令其冲冠一怒,可想而知她在这位帝皇心中究竟有着多高的地位。
澹新月经过几番犹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朱雀爷爷,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上官承先是一怔,随后轻笑道:“你这丫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不过照你这性子,能够忍到今天才问,也是颇不容易了。”
澹新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被上官承看穿心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她倒也司空见惯,而且心里头还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感觉,这让她很享受这种看破,澹新月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上官承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道:“这大概便是投缘吧,就是觉得和你这个小丫头投缘,看你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兴许是膝下无后的缘故,心想有什么好的都要念着你点儿,就是这么简单。”
澹新月半信半疑的望了一眼上官承,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九渡城将身负重伤的她接到怀中的时候便对她说过真相,只是眼下再次醒来,当时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那一句饱含深情的“哥哥来迟了”也随之消失在尘烟之中,澹新月抿嘴一笑,说道:“缘分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承颇有深意的感慨道:“确实。”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呢?听外面的人说起,似乎挺严重的……”
上官承笑着反问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逞强。”
上官承一笑置之。
大概是几番旁敲侧击之后觉得从上官承这里得不到什么深入的答案,澹新月决定换个话题,问道:“朱雀爷爷,凌雪现在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