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忌离开任务大殿,先去验证修为实力。
他现在虽然是衍脉期第二阶位,但身份玉牌上的符纹印记,还是筑脉期的实力。任务发布要验证弟子的身份和实力,所以他必须验证修为,在玉牌上重新标上宗门印记。
验证修为不复杂,一名老者让卫无忌站在符纹法阵之中,衍化出一道虚像,检查衍化贯通的经脉。然后抹去身份玉牌上原来的印记,重新标上宗门新的印记,并记录在册,就算完成了。
卫无忌谢过老者,拿了身份玉牌,回到任务大厅。
来到一名执事面前,卫无忌申请接下任务,离开演武殿,直奔役兽堂。
领了自己的金眼雕,卫无忌站在鸟背上,吹动竹哨,驱使飞禽。金眼雕一声清鸣,振翅腾空而去,离开了宗门。
数日之后,卫无忌来到了天州国皇城的界域。
他将金眼雕降落在城外的荒野深山,让它自行觅食,自己迈步向皇城而去。
半个时辰的飞驰,卫无忌进到皇城。走在大街上,他想起当初作为一名参赛者,第一次踏入皇城的情景,心中多少有些唏嘘感概,宛若隔世一般。
来到国师府,卫无忌上前通报。门卫不敢怠慢,急忙迎进客厅,向国师禀报。
小国师黄沧海不在,大国师黄云天却在国师府。卫无忌见到黄云天躬身参见,谢过黄云天当初的推荐之恩。
黄云天看见卫无忌的实力,成长到如斯地步,竟不在自己之下。惊得呆滞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由得感慨连连,“无忌,你的修为增长如此迅猛,真是天下少有,就算典籍上也没有记载啊,这一定是顿悟之体,绝对没错,顿悟之体啊”
“前辈夸奖了,其中机缘一言难尽,宗门流云子前辈命在下送来一个木匣子。”卫无忌说完,呈上木匣子。
黄云天看了看木匣子上面的封印,点了点头,笑着与卫无忌闲聊起来。
两人谈了一阵,卫无忌便要告辞。黄云天挽留,卫无忌婉言推辞,表明自己有宗门任务,不能耽搁。黄云天也不强留,笑着将卫无忌送出国师府。
卫无忌拱手告别黄云天,出了皇城,召唤金眼雕,向宗门任务的诸候府元济城而去。
就在他赶往元济城的时候,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地方,却有一件事情发生。
深夜,乌云遮住天空,无边的黑暗笼罩大地。
张氏家族本家,城池的上空,一名黑袍修者坐在巨鸟背上,宽大的衣袂飘带在夜风中,随风舞动,宛若仙人一般。
这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归元宗的副宗主流云子。
他低头看着下方城池模糊的灯火,“此处就是那个张燕儿的张氏家族了。卫无忌啊卫无忌,依照你的办法了结牵挂,只怕是越了越多。只要心中有了结牵挂的念头,也就永远无法了结。就让老夫来帮你一次吧”
流云子取出四枚玉符,屈指弹射,化作四道流光,仿佛稍纵即逝的流星,向城池的四方飞射。三息之后,四方大地耀出朦胧的荧光,随即熄灭,归于无边的黑暗。
“城池已经被封锁住了,一切都该就此终结,蝼蚁活着也是无趣。”
流云子看了看闪耀的荧光,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物体,从储物空间取了出来,向地面落去。
砰砰砰物体落在地面,舒展伸开,竟然是十几个傀儡。这十几个傀儡,都是兽形的模样,活动着身躯,向四方杀去。
刹那之间,整座城池杀戮无边,变成了惨烈的地狱。
十几只傀儡兽形一路屠杀过去,实力之强,无人可挡。每一条街道,每一所住房,被依次屠戮,鲜血洒满青石长街,惨叫声不绝于耳。尸横遍野中,大人小孩、男女老幼的哭喊此起彼伏,声嘶力竭直至泣血的沙哑。
傀儡兽形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所有的生命都被收割,不留下一个活口。
流云子端坐高空,看着下方的杀伐,无悲无喜,宛若神祇一般。
城池之中,一处大户人家的别致庭院,到处都是惨死尸体。小姑娘张燕儿站在屋前的台阶上,脸色苍白,双眼惊恐到失神,无助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在她的旁边,端坐着一名老者,如果卫无忌在此,一定认得此人,青衣老者说书人。
几声惨叫,两道人影从远处奔来,刚逃进庭院,便被一只傀儡兽形追上。两人实力都是九重天,但在傀儡兽形面前,却柔弱如婴儿一般,身躯瞬间便被撕得四分五裂,惨死在张燕儿面前。
张燕儿惊得张大了嘴巴,双手急忙捂住,不使自己叫出声来。但急促的呼吸,还是宛若风箱一般,呼呼直响。
不过,傀儡兽形却对张燕儿二人视而不见,从一丈之外经过,向远处奔去。
这时,一名手执长剑的少女,神色惊恐,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
她看不见青衣老者和张燕儿,但两人却能看见她。
“前辈,麻烦你救一救兰姐姐吧。”张燕儿急忙向老者求援。
“不救。”青衣老者答道。
“为什么啊前辈。”张燕儿哭道。
“无缘。”
青衣老者睁开微阖的双眼,眼神中无悲无喜,超然于万物之外。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傀儡兽形轰地一声,撞破围墙,冲入庭院,将少女扑倒在地,一口就咬断了脖子。
张燕儿眼神一呆,仿佛被定住似的,脸色涨得通红,一时间喘不过气来。青衣老者暗暗摇头,轻轻摆手,张燕儿身形摇晃,双眼闭上,晕厥过去。
青衣老者抱着张燕儿,抬头向流云子的位置,看了几眼。顺手扯下张燕儿的一根细发,挥手向远处送去。
细发随着夜风,向前飘去,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高空之上,流云子眼神蓦地一动,觉察到了什么。
咻,细发随风衍化,现出一个朦胧的虚影,神态模样宛若张燕儿一般。
一只兽形傀儡从天而降,四蹄狂奔瞬间扑了上去。
张燕儿的虚影顿时散开,湮没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刻,端坐在巨鸟背上的流云子,也感觉到了,“张燕儿已死,牵挂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