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帝要封一个工匠男爵,虽然这只是大明爵位当中最低的一等,但是那还是爵位啊。很多文武都是眼巴巴的在望着呢,这个爵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更何况老朱此前多少也是有些心思: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
而且这一次给的男爵,是可以世袭的。大明的爵位分为两种,一是只授终身,二是可以世袭,世与不世,以军功大小而定,均给诰券。
而除有军功者外,可得爵号的还有曲阜孔子后裔衍圣公及驸马都尉、外戚等因恩泽受封者,但只是给诰而不给券。
爵位到底有没有含金量,现在也可以看得出来了,自然也让朝堂上争论不断。
争论是有的,只不过很多的人也是看出来了,那基本上就是老朱故意抛出来这个话题,让朝堂上的文武、勋贵好好地争论一番,让这些人的立场稍微的清晰一点。
应天府的事情不需要朱雄英操心,他现在只是在整合边军、强调战备。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组织一些织户,抓紧时间赶制棉被、棉衣,不管是在东瀛还是在高丽,那边都缺过冬物资。
让将士们在破布衣服里塞棉絮、干草,这不是朱雄英希望看到的。好的后勤保障,也是保障战斗力的重要一部分,朱雄英对于这些也是看的比较透。
最开心的大概是朱允熥吧,现在北平府上下谁不知道真正能做主的是谁。
想要凑到太孙跟前太难,但是太孙最宠的弟弟今天想要骑马,明天想要游园,后个琢磨着就要去‘踏青’。有些顾忌着脸面的文武或者勋贵不好亲自下场,但是家里总有子嗣。就算没有合适的子嗣,旁亲中也有合适的人选。
邀朋聚友的朱允熥很快乐,吃喝玩乐不说,走到哪都有人捧着,这才是乐不思蜀。
朱雄英回到了福隆宫,徐妙清自然的来到书房,“夫君,允熥差人送来奏报。说是去草原的商队,有勋贵的影子。”
朱雄英也没在意,只是笑着说道,“那也算得上是皇商,这些事情是我知道的。”
“只是允熥说了,靖宁侯叶升、南雄侯赵庸,怕是多有不法。”徐妙清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他们运往北边的货物,怕是有违禁之物。”
朱雄英目光一愣,南雄侯赵庸还活着,现在还在他的手底下做事。这可不是以胡惟庸党被砍了的,但是就算是这样,居然还敢横行不法?
朱雄英点了点头,如果有人是真的想要找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知道一些勋贵胆子很大,似乎是根本没有被一系列的前车之鉴所影响。
既然是这样,朱雄英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了,如果那些人真的要这样,他也就跟着看吧。
看看是那些人的脖子硬,还是咱的刀快!
宋忠自然是被朱雄英叫了过来,他的任务就是调查赵庸和叶升。而且朱雄英也有理由相信,这两人是开国侯爵不假,但是参与这些事情的,可能不只是两个侯爵而已。
真的要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朱雄英就算不会大开杀戒,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了。这样的一些事情,估计也会是自上而下的腐败。看起来承平已久,很多的人已经忘记了铁血了。
贪赃枉法的事情在任何年代都有,哪怕是战乱的年代也少不了。勋贵的腐化也算得上是最快的一个群体了,这些人本身就是刀口舔血出身,在天下太平后,这些人想着吃喝玩乐,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哪怕现在还有一些小小的战事,哪怕现在皇帝毕业对于贪赃枉法深恶痛绝。
就在朱雄英还在盘算着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从天津快马送来军报。
其实早在年初的时候,李成桂就在一些亲信的劝进下在开京寿昌宫即位,改元朝鲜。而且在他的授意下,绞死恭让王及其二子,将囚禁在两处的高丽宗室全部诛灭。
别看李成桂似乎是‘尊明朝’,看似是确立了对明事大的基本国策。也派遣了官员来到应天府,但是在想要追求一个‘名正言顺’的同时,对大明占据釜山一地也颇为不满。
朱雄英的大舅常茂就来信了,朝鲜兵马集结的迹象很明显。这些人似乎是想要对大明驻扎在釜山的官兵动手,看起来这也是想要趁着冬天动手。
因为朝鲜人觉得他们适应那里的天气,但是明朝的军队未必就适应这些了。他们不只是要收回釜山,也是因为这些人觉得既然新皇登基,当然也需要振奋军民信心。
朱雄英自然是无比愤怒,看起来李成桂这是在作死了。或许是篡国成功了,这也极大的振奋了李成桂的信心,这老小子现在有那么些有恃无恐了,有些膨胀了。
既然是这样,朱雄英也不介意给李成桂一些狠狠的教训。虽然朱雄英现在也确实没有想着立刻收回汉朝时期的汉四郡,他也知道汉四郡并没有真的完全占据朝鲜半岛。但是不要紧,现在可以将那些人彻底打疼。
李成桂或许是想要以打促和,或者是想着要对内展现出自己的权威、提振士气。
朱雄英毫不犹豫,立刻下旨快马召回傅友德。同时自然是快马加鞭的,虽然他已经做出了一些决断,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告诉应天府一声。
表情轻松的朱雄英觉得挺好的,还好允熥这小子误打误撞的跑来北平‘避难’。这小子不只是要干些脏活,这小子现在也可以成为一个吉祥物。
朱雄英再次开始准备家宴了,大家也都没有觉得奇怪,谁让朱雄英本身就是重亲情的人呢。
酒至半酣,朱雄英忽然说道,“姑姑,眼看着也要过年了,你们先回应天府吧。”
宁国公主有些意外,问道,“现在离腊月还有两个月,这个时候就回去也太早了。”
“等到了冬日,那也太冷了。”朱雄英笑了起来,随意的说道,“女眷回京也较为麻烦、折腾,向来行进速度较慢。这一次,两位姑姑也该看护着清儿。”
安庆公主一下子激动起来,连忙问道,“可是清儿有了?”
朱雄英一愣,他可没有想到他的姑姑脑洞这么大。而在旁边的徐妙清脸一红,随即也有些压力。成亲都快两年了,她的肚子还没有什么动静,这也让她的压力很大。
看到大家目光灼灼、显得无比激动,朱雄英也苦恼起来,“这事,顺其自然。不是清儿有了,就是担心天气寒冻,你们一路上也遭罪。早些回去,路上也轻松一点。”
安庆公主还想要说些什么,宁国公主赶紧问道,“英儿,你实话告诉姑姑,可是有大事?”
“有再大的事情也不会说让你们回去避着,只是不想你们操心。”朱雄英笑了起来,说道,“也不是北虏作乱,只是侄儿这边有些动作,你们不在这边我方好施展。”
到底是老朱的女儿,安庆公主和宁国公主立刻反应过来。她们的第一反应是朱雄英可能要开始大清洗了,所以这个时候支开她们,就是为了更好的清洗。或许她们带走的一批人,可以保下来,剩下的人就难说了。
说着这些,朱雄英看着朱允熥,“你就在这边,我们也算是打虎亲兄弟。”
到底是皇家子孙,很多的时候政治敏感性还是比较高的。对于朱雄英在这个时候支开一些人,也没有太多的意见,觉得这些事情也是比较正常的。
反对的意见当然不可能有,主要就是在这样的一些大事上,大家心里都是有杆秤的。
徐妙清她们也没有什么意见,这个时候可不能唱反调。既然太孙如此正式的提起来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是真正的大事,她们可不敢在这些事情上提出来什么反对的意见。
风尘仆仆的傅友德来到了福隆宫,与此同时还有李景隆、徐允恭等人,基本上都是朱雄英账下的核心人物。
军报被朱雄英递给几人,互相传递后,傅友德立刻请命,“殿下,末将请战!”
李景隆立刻说道,“颖国公国之柱石岂可轻动,高丽此前便和伪元多有来往。还望殿下允准,末将请命出击高丽!”
这个时候朱雄英也笑了起来,说道,“曹国公说得有理,高丽那些人和伪元这些年一直勾勾搭搭,那些人朝秦暮楚的可不能信。颖国公还是坐镇九边,防止北虏有异动。”
傅友德自然没再说话,算是领命了,因为他知道朱雄英说的也有道理。
朱雄英随即看向李景隆,“曹国公,你即日前往辽东,与沈阳侯察罕作势讨伐高丽之事。那些人既然想要冒犯天威,就让他们知道我大明的军威!”
李景隆和察罕率军出击高丽,这势必让高丽的那些人会感觉到腹背受敌的感觉。想要去打釜山,还不如先考虑一下能不能守住他们的开京。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徐允恭将去釜山的时候,朱雄英说道,“魏国公,立刻整肃三军,随我出征!”
朱雄英话音刚落,这一下翻天了!
“请殿下三思!”
“殿下三思,若是殿下执意亲征,请斩某头!”
“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