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一辆兰博基尼在其中缓慢行驶着。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兰博基尼上一个浓妆女子低着头对旁边的男人说道。
可不就是楚河和他从酒吧里带出来的女子。
“第一次见面就发好人卡,我该感谢你还是把你丢在马路边。”楚河直视前方,神色冷峻的说道。
“对...对不起。”浓妆女子低声说道,言语里带着无尽的歉意:“换做是别人可能转身就走了,你却回来替我出头……”
楚河:#&%@*…我其实是想走的好吧。
“不用谢。”楚河笑了笑,转头看了浓妆女子一眼,刚好对上女子投来的目光。
目光相接,浓妆女子先移开视线,害羞的低下了头。
从酒吧到这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楚河的正脸。
好帅啊~
浓妆女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
楚河仿佛没有看到女子的反应一样,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浓妆女子愣了一下:“我叫苏觅,姑苏的苏,寻寻觅觅的觅。”
苏觅迟疑了一下向着楚河伸出手。
“…………”楚河双手扶着方向盘,用看憨批的眼神看着苏觅。
迟疑片刻,楚河还是抽出一只手和苏觅握了一下。
“苏觅……好名字。”楚河随口感叹了一下。
“谢谢。”苏觅红着脸说道。
“先别急着谢。”楚河将车停到马路边的停车位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将烟雾吐在夜幕中:“光头那男的说他们付了你钱让你陪酒,这种事我是不应该管的。”
楚河转头望着苏觅,凌厉的目光仿佛能看穿苏觅的一切想法。
也不知道是听到楚河的话还是感受到楚河投来的目光,苏觅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苏觅惊恐的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恐惧不似作伪。
苏觅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正要打开车门。
“砰”的一声,楚河直接将车门反锁。
“解释解释。”楚河再次吸了一口烟,语气中的冷意不加掩饰。
苏觅这下彻底忍不住了,小声的抽泣着。
半晌后,她才将真相娓娓道来。
……………………
苏觅原本只是魔都普通至极的一名大二学生。
在苏觅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到现在苏觅还记得那时的场景。
那天是苏觅的生日,母亲带着年仅十岁的苏觅去菜市场买菜。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十年前的今天你出生了。”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妈妈到现在还记得你生下来的时候沉甸甸的,是个大胖小子,七斤半重,哭的比很多男孩子都大声。”
小时候的苏觅对这些一窍不通,只是傻傻的笑着。
阳光透过菜市场的篷布洒落在两人的脸上。
苏觅记得很清楚,那天母亲买了一条大鱼,还有很多苏觅喜欢吃的菜。
母亲说生日就一定要好好过,晚上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大菜,尤其是苏觅喜欢吃的水煮鱼片。
母亲一手拿着菜篮,一手牵着苏觅,二人在路上走着,有说有笑。
苏觅那天仿佛唱了一首音乐课上学的童谣,把母亲逗的哈哈大笑。
好景不长。
当母亲拉着苏觅走出菜市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辆桑塔纳从距离菜市场不远的十字路口疾驰而来,后面跟着十几辆警车。
苏觅看到主驾驶位上的男子将头伸出车窗外,双手完全脱离方向盘,对着遥遥落后的警车比了一个中指,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容里说不出的疯狂和狰狞。
随后,异变突生。
桑塔纳在失去控制后向着菜市场驶去,正对着苏觅母女。
苏觅就这样看着桑塔纳的车头在视野中飞速放大。
慌乱中,母亲一把推开苏觅,自己却因为来不及躲避,被桑塔纳撞飞了出去。
当苏觅回过神的时候,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脑浆溅的满地都是。
苏觅从被母亲推向的摊位中站起来,走到母亲的身边,母亲的眼睛是圆睁着的,眼神里带着惊恐,血液不断的从双眼中流出。
苏觅被吓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个样子,很恐怖,年仅十岁的她甚至不太清楚死亡是什么概念。
苏觅愣住了,开着桑塔纳的男子也愣住了。
他坐在桑塔纳的主驾驶位里,不断喘着粗气。
苏觅抬起头看向男子。
这一次,苏觅彻底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光头,一道刀疤从耳朵延伸到嘴巴。
根据苏觅的描述,楚河在酒吧遇到的沈达,和这个开着桑塔纳的男子的面容有八分相似。
恍惚间,苏觅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那个开着桑塔纳的男子好像也听到了,下意识的启动车子。
桑塔纳消失在了一片寂静的菜市场里。
……………………
医院判定,苏觅的母亲,车祸,当场死亡。
从那以后。
苏觅再也不喜欢过生日。
……………………
……………………
一晃十年过去了。
一直都是父亲把她拉扯大。
母亲出事的那天,父亲在公司加班。
三个人本来是约定好,晚上七点在家,给苏觅过一个隆重而又朴实的生日。
母亲缺席了。
苏觅一个人把父亲买回来的生日蛋糕吃完了。
父亲坐在苏觅的对面沉默不语。
没有水煮鱼片,没有母亲。
……………………
半个月后。
一群身穿警服的人来到苏觅家里。
父亲把苏觅锁在房间里。
苏觅透过门缝目睹了全过程。
为首的警察向着父亲鞠了一躬,说了一些话。
苏觅没听清,大概意思是,那个开桑塔纳的男人没有抓到,被他逃走了,所以没有赔偿,但是他们为父亲申请了补助金。
为首的警察从身后的人手中拿过一个文件袋,放在茶几上。
父亲没说话,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把他们都请了出去。
从那以后,家里变得冷清了,客厅里永远摆着母亲的遗像。
……………………
……………………
十年后……
苏觅考上了大学,复旦大学。
那天苏觅很开心,又很不开心,她一个人跑到公墓和母亲说了很多话。
这十年里,父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一个人找了两份工作。
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去离苏觅家不远的烧烤摊做帮工。
日子过得并不算贫穷,苏觅却不觉得开心。
父亲每年都会在苏觅的生日买一个生日蛋糕回来,父亲不吃,苏觅不吃,蛋糕摆在母亲的遗像前。
一个星期后,蛋糕有异味了。
父亲把它扔掉。
第二年继续。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苏觅以为一辈子大概就这样,平平淡淡的。
但是生活好像没有放过他们家的意思。
父亲病倒了。
医院说他肺癌晚期,已经没有治疗的余地了。
苏觅从来不知道父亲有肺癌。
父亲以前也会抽烟,每次偷偷的抽都会被苏觅发现,苏觅转身就告诉母亲。
母亲会骂骂咧咧得冲过来,收走他所有的打火机和烟。
母亲走后父亲仿佛不受节制了。
每次父亲回到家,苏觅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十年的时间,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嘶哑,经常会咳嗽。
苏觅直到那一天才知道父亲得了肺癌。
死亡率最高的疾病。
医院说他去检查过,最开始只是肺癌早期。
医院劝他戒烟,住院采取一些医疗措施。
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父亲拒绝了。
直到那一天,父亲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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