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被告人出庭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楚河倒好，满脸写着游刃有余四个字。
他可能是第一个主动要求开庭的被告人。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场庭审也真是让所有观众大开眼界。
就有一种“原来庭审还能是这样”的错觉。
想必今天到场的人毕生都难以忘怀这场庭审了。
言归正传。
“既然被告人主动要求，那么就请在场的诸位保持安静。”
审判长迅速拿起法槌砰的敲了一下，生怕迟则生变一般，高声宣布道：
“我宣布，达洛市中级法院现在开庭！”
此言一出，原告席上一直没发言的马塞尔·洛克也象征性的站直了身子，仿佛进入工作状态一样。
楚河瞥了一眼马塞尔·洛克和他的律师，又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审判长，脸上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旁观席中走下一道倩影。
是颜瑶。
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口红颜色很正，气场几乎拉到了顶点。
她在楚河身边的一张桌子后坐了下来，那是被告代理人的席位。
“辛苦了。”楚河侧脸，向她点了点头。
“应该的。”颜瑶微微张口说道。
身为楚河的员工，颜瑶今天以律师的身份出席这场庭审。
诸多摄影师将原本对准楚河的镜头重新调试，旁观席上的人们整理着衣冠，平复好激动的心情，一切进入正常。
“下面由书记官陈述案件事实。”审判长说道。
这时，书记官也站了起来，向着原告被告和旁观三席分别微微鞠了一躬，旋即从桌面上拿起一份一份文件，开始朗读：
“M国洛州达洛市15:23，在林顿大道后半段，原告驾驶的车辆与另一辆轿车相撞。”
“对此事实，被告方是否有疑问？”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楚河和颜瑶。
楚河没说话，颜瑶将桌上的一只钢笔拿起来把玩，随后说道：
“没有疑问。”
“原告方对此是否有疑问？”
“没有。”
律师塔米尔·科恩摇了摇头。
书记官得到回复，继续阐述：
“事发当天，原告马塞尔·洛克先生驾驶车辆带着岳父岳母、妻子儿子四人准备前往海边的一个度假村度假，与另一死者所驾驶的轿车相撞。”
“对此事实，原告和被告是否与疑问？”
“没有。”
“没有。”
此时，法庭上突然响起一道抽泣声。
楚河循声望去，发现是马塞尔·洛克。
他捂着脸，脸颊流下一缕晶莹的泪水，给法庭渲染上一层悲伤的气氛。
这就开始演了？
楚河内心冷笑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
由于这抽泣的声音，诸多记者也将镜头给到了马塞尔·洛克。
“人间惨剧啊……”
“谁能想到度个假就能出事。”
“岳父岳母和妻子都死了，五六岁的女儿还瘫痪在床成了植物人，谁能扛得住呢。”
“要不是另一方是个孤儿举目无亲，恐怕还要多打一场官司了。”
法庭上议论纷纷，对于这桩惨案表示同情。
大概都是受到了马塞尔·洛克的影响。
同时，直播间的节奏也被成功带了起来。
大批大批的“正义之士”在抨击楚河。
打起的名号竟然是“打倒资本主义”、“还马塞尔·洛克一家一个公道”。
李·威廉是发动不了这么大的舆论能力，想来这堆人里不少都是跟风带节奏。
也许他们发评论和弹幕的时候还手舞足蹈，面红耳赤，以为自己是打倒资本家的战士，是正义使者，殊不知自己只是为人所用而已。
究竟是群众愚昧无知，还是李·威廉手段高明。
楚河也说不清楚。
他只是对马塞尔·洛克的惺惺作态非常鄙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演技可圈可点。
这时，异变突生。
“楚河，你不得好死！”
旁观席上突然有个妇女突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纸团砸向楚河。
她是马塞尔·洛克的母亲。
亲家灭门，儿媳妇身亡，外孙女重病卧床，对于她来说也是个沉重的打击。
在受到马塞尔父亲的安慰下，她本还保持缄默，仅仅小声抽泣。
但悲伤的气氛一渲染起来，她也瞬间爆发了出来。
别说，她扔的还挺准。
只见。
纸团直冲楚河的面门而去。
这一瞬间，楚河回忆起无数次子弹向自己射来的情形，下意识的就想闪避。
但闪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投影，而且眼前这个纸团毫无攻击力，只是一个沾满鼻涕眼泪，略显恶心的纸团，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楚河干脆不闪不避了。
纸团穿过楚河的五官，仅仅让楚河的投影闪了片刻，便飞向被告席后。
对于妇女的咒骂，楚河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
身正不怕影子斜。
谁不得好死很快就会有结论。
而且看妇女这个表现……马塞尔·洛克似乎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无论如何，妇女莽撞冲动的表现吓了所有人一大跳，一些镜头也从马塞尔·洛克转向了依旧余怒未消的妇女。
这更加剧了“反楚言论”。
看到这些成功的舆论造势操作，想必李·威廉此时应该乐开了花。
“咳咳！”
“砰！”
审判长敲击法槌，用强调的语气说道：“请原告平复一下心情，保持沉默，也请旁观席上那位女士控制好情绪，请尊敬法庭！”
见状，马塞尔·洛克摸了一把眼泪，但依旧控制不了情绪般的在抽泣。
满脸写着受害者。
妇女也在马赛尔父亲的拉拽下坐了下来。
见状，审判长沉下心来来：
“书记官，请继续。”
见状，书记官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继续说道：
“这辆无人驾驶汽车是搭载了河图集团生产的天枢一号的，并且在事发当时，已经成功启动了无人驾驶模式，并以此模式在道路上行驶了12分钟有余。”
“对此，原告是否有疑问？”
“没有。”律师塔米尔·科恩摇了摇头。
“被告，是否有疑问？”
书记官看向颜瑶和楚河。
只见颜瑶正把玩着那支钢笔。
她用盖了笔帽的钢笔一端敲打着桌面上的文件，待笔头落下，又将手指转移到钢笔另一头，继续敲打着，周而复始。
但书记官发文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法庭上静了大约三秒钟。
众人屏住呼吸。
见颜瑶无动于衷，书记官重复道：
“被告，是否有疑问？”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