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息红泪行出,风亦飞不由得问起,“高鸡血跟那尤知味到底是什么人?”
息红泪答道,“高鸡血外号‘鸡犬不留’,却不是因他杀人不留活口,而是因为他的生意遍及天下,做生意的手段高明之极,他的对手准是亏蚀得家里连养鸡犬禽只的能力都不复留存,是个闻名于世的大商贾,且与朝中官员牵涉良多,许多官儿都有得他供奉,在他的生意中掺和了一份,他也是出名的老狐狸,若没有利益,任谁也难以将其说动,一身武功也非常高强。”
“那尤知味呢?”风亦飞又问道。
“他本是宫中御厨,号厨子之王,极受皇帝恩宠,人面极广,朝廷官员大多要卖他几分面子,且与刘独峰也有些交情。”息红泪道,“若能得他们两人帮着说项,兴许能说服得了刘独峰。”
风亦飞这才了然。
跟着息红泪绕了几绕,到了一处叫凌云阁的所在。
楼外两名年轻的毁诺城女弟子在守着。
见息红泪迎面走来,这两名女弟子忙行礼问候,“大娘。”
“高老板可招呼周到了?”息红泪问道。
“回大娘话,已奉上茶点,可他对我等并无多少言语,只说要见你,与你说话。”一名女弟子答道。
息红泪微微颔首,领着风亦飞走了进去。
风亦飞耳际听到了两名毁诺城女弟子的悄然传音。
“这男子好生英武俊秀,不知他是遭遇过何等事情,年纪轻轻,就两鬓已白。”
“俊是俊了,可不知为何,总觉他眉宇间似有阴邪之相。”
“能与大娘结伴而来,定是英雄好汉无疑了,这种好汉,你不是一向很崇拜的吗?”
另一女子笑啐道,“别胡扯!看他目不斜视的模样,这样子一天到晚雄赳赳不解温柔的好汉,谁稀罕?跟他们这样的好汉,不如一个体贴呵护知寒知暖的,来得好些。”
先那女子感叹了起来,“就是我们这想法,害苦了自己,等到男人够解风情了,又不够专情,到处去拈花惹草,不是把咱姊妹俩害得这个地步么!”
“柳姐别难过,其实这城里上下的姊妹们,哪个不吃过男人的亏?要不是有大娘,我们还不知卖身青楼,还是沦落到哪个地步呢!”
风亦飞暗自思忖,古校长的容貌还真是通杀,也就是他能将‘一见杨过误终身’演得那么贴切了,什么阴邪之相倒真怪不了他。
加入毁诺城的女玩家肯定是没受过什么伤害的。
按她们所说,息红泪创下这毁诺城,还真是收容照顾了许多遭遇凄惨的女子。
突听息红泪传音,“你又听着了什么?”
风亦飞抬头一看,息红泪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
“没有啊。”
息红泪微微笑起,“毁诺城都是女儿家,难免嘴碎一些,五爷莫要见怪。”
“不会,没关系的。”风亦飞笑着回道。
“看,你是听了罢。”息红泪轻叹了声,“五爷你总是这般喜欢窃听别人私底下的话语么?”
风亦飞满脸黑线,衰多口啊,我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只得解释道,“职业习惯嘛,常出去办案,多留意留意,能获得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息红泪点头,“也是,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是怀着些什么心思呢,若无五爷你揭露,我们又哪能猜得到高风亮等人会投靠了朝廷,暗藏鬼胎。”
此前远远望着,还没觉得息红泪有多美,还比不上雪糕。
如今近前,又是不同的感觉。
此刻,只觉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清水脸蛋,巧笑倩兮,纤细的腰身,比弱不胜衣还要弱不胜衣,令人来不及分辨她美不美便给她特有的风姿吸住了,一颦一笑,就连眼角的浅纹,都似透着温柔。
不怪得赫连春水会为她神魂颠倒了,此前光听雷零空空他们说,还觉得赫连春水洒脱的很,见到面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像个为情痴迷的呆头鹅似的。
都不知道息红泪这样一个美人,怎么会得了个‘女关公’的绰号,她脸也不够红啊!
寻思间,走进了一间大厅堂。
里面有一个蓝衣胖子,腹大便便,眯着一双眼睛,仿佛当铺里朝奉的样子,只要给他捎上一眼,立刻能够拈出斤两来。
‘鸡犬不留’高鸡血。
等级标识是深红,还不到需要小心戒备的地步。
除非他是像铁手那般,实战能力远胜等级,才需刻意警惕。
灵觉感应到的气息,着实不像。
见息红泪入内,高鸡血拉长了脸,大圆脸上不见了笑容,“大娘,你来迟了,我老远赶来,还有很多生意等着我谈,我可不能久留了。”
说着,就站起身,状似要举步离去一般。
息红泪悠娴地坐下来,淡淡地道,“对,你太忙了,我不留你,请吧。”
风亦飞也在一旁扯了张凳子坐下,望着高鸡血,还没得到暗号,让息红泪应对就是了。
高鸡血听得一愕,“你特意请我过来,也不留我?”
息红泪淡定自若的道,“高老板,你要清楚三件事,第一,我是毁诺城城主,这儿上下都听我之命行事,但是,执事的各有分派,要请你来,未必是我的主意;第二,这桩生意,你未必是最好的人选,你不做,下面还有几人等着做;第三,这单生意,谁做了都赚定了,我本就看你不顺眼,巴不得你不做。”
说完,息红泪挥手道,“我就不远送了,高老板慢走。”
听到这话,高鸡血的胖脸上,忽然又挤出了一脸的笑容,仿似川剧变脸一样,满团团的,连皱纹都洋溢着笑意,“哎,这个嘛,我也不忙着要走,就听听是啥子生意,又有何妨?赚钱的生意我是最喜欢的,只要有得赚头,你赶我也不走了!”
风亦飞心底暗笑,这家伙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听到是赚钱生意,立即就换了副脸色。
话又说回来,息红泪一发出邀请,他就来了,怕也不止是生意那么简单。
息红泪淡然道,“我跟人谈生意,一向不予无关者得知,高老板贵人事忙,你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