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少!”
燕北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就开口道:“整个江南市,从金字塔顶尖依次往下,三世家,五豪门,七小族。”
“不过,要是曾老先生当年没有出事,那现在曾家,必定是江南第一世家。”
“曾家的没落,和现在这十五家人,都有一定的关系。因为曾家倒下之后,获利最多的,就是这些本土豪族了。”
三世家,五豪门,七小族,就是十五家族了。
叶萧撇了撇嘴,还真的有种举世皆敌的意思。
“不过现在还真有一件大事发生,叶萧你肯定会感兴趣。”
“后天,三世家之一顾家的三小姐顾梦云,将会和西南省的世家云家大少云舟联姻。”
“再往后两天,御宝斋拍卖公司,将会有一场拍卖会,老先生的宅子,也会在其中进行拍卖。”
“这应该就是这几天江南市发生的大事了。”
叶萧点了点头,忽然,就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只是个孤儿,人生没有来处,只剩归途。
他现在是找到亲人了,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自己既然有亲人,那自己的几个姐姐,也肯定是有亲人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公海上救回来的方云飞,当即就是一拍脑门!
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忘记告诉六姐了!
不过这方教授,看似非常忙的样子,想来一时半会儿找他也是不可能,索性就先忙完了这阵子,再帮六姐去相认。
“走吧,先带我去看看外公。”
“是!”
燕北慌忙答应道。
“二十年过去了,我外公应该也到了杖朝之龄。”
叶萧吐出了一口烟,眼神中带着一丝惆怅。
二十年,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不说沧海桑田,但是能够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二十年的时间,他从一个小屁孩,成长到了如今少年,更是有了全球最大的组织,令多少人夜不能寐,是不滋味。
但是,他终究还是一叶飘荡在大海上的孤舟。
现在,这一叶孤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码头。
他那个母亲的父亲,自己的外公。
“找到了老爷子的下落之后,我们就将他严密保护了起来。”
“老爷子除了叶少的母亲外,另外的三个子女,也都在江南市。”
燕北的声音缓缓响起。
而最可悲的就是,最为璀璨的大女儿和大女婿,却被奸人所害,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
人生三大悲,莫过于此。
迷茫路上寻麋鹿,世道沧桑皆如世故,舞衫歌扇,转眼皆非。红粉青楼,当场即幻。
云县,七里乡。
南纺村。
村子对叶萧而言,十分陌生。
他并不是在这里出生,他只知道,自己记事起,就一直待在幸福孤儿院。
和自己的七个姐姐一起生活了几年之后,就被那个糟老头子带走了。
此时此刻,天色刚刚发亮,村子内响起了公鸡打鸣之声,不时能够看到精力旺盛的小孩子早早冲出家门,在路上放着鞭炮。
一边放着,一边还唱着童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
在看到商务车缓缓行来之后,也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十分好奇地凑过了脑袋,想看看是谁家亲戚过来拜年了。
天真烂漫的童谣,带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在他的身边跑过。
叶萧眯起眼,跟着哼哼道:“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哈哈哈……”
难得能够放空自己,叶萧忍不住朗声长笑。
他犹自记得,那时候的孤儿院中,每年过年,他都会和自己的几个姐姐,拿着小鞭炮,火流星,在院子中玩的不亦乐乎。
那一道道欢声笑语,犹言在耳。
只不过,岁月寒凉,如同锦缎,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要是自己父母家人无恙,也许,他会和那云舟,闫究森一样,都是豪门世家子弟。
然而,不经历困苦磨砺,他永远不会发现,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背后,都是那么的伤痕累累。
“叶少,前面的院子,就是你外公家了。”
一路晃晃悠悠,的叶萧,总算看到了燕北所指的院子
院门虚掩,他则默立当场,有些出神。
透过缝隙,能够看到院中有一道身影,手里提着一个旱烟枪,正在吞云吐雾。
他的身侧,一株青梅和一株樱花,正抽出点点嫩芽。
二十年光阴回眸,一树樱花梅青。
“我说老曾,你别在那抽烟了行不行?吃完了饭,咱们还得去老潘家帮忙呢!”
一道吆喝声响起,声音沧桑,然而浑厚有劲。
那就是外公外婆吗?
叶萧一阵恍惚。
“嗯?怎么有辆车停在外头?”
正抽着旱烟的曾萼梅拍拍了拍屁股转身,正想回屋呢,就发现院门外,不知何时停住了一辆车。
叶萧推门下车。
一老一少两道声音在空中交汇。
曾萼梅登时就是一个愣神,片刻之后,苦笑摇头,缓缓上前道:“后生仔,你找谁啊?”
眼前这青年,身形虽有些消瘦,但是傲然如松,一席黑色风衣让他看起来别有一番气质,乍一看之下,宛如当年那个胸有山河的他。
他就是这么下车一站,眼中的光芒,就盖过了东方那一轮徐徐升起的朝阳。
要是自己的外甥还在,应该也有这般高大了吧?
“外公?”
就在曾萼梅恍神间,叶萧的略有些压抑着激动的声音突然将他惊醒。
“你……你喊我什么?”
曾萼梅一脸的不可思议,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震撼。
“我母亲,是曾静,我父亲,是二十年前的苍龙少帅。”
“所以,你应该就是我的外公。”
叶萧身影有些颤抖,脚下迈步,瞬间到了老人的面前。
曾萼梅一愣之下,眼神不住颤抖,很快,目光就湿润了,连手里的旱烟管掉在地上也不知道,声音颤巍巍:“你……你真的是静儿的儿子?你……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