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情绪在心头流窜,伴随着身后传来的沐浴声,屠苏昂呼吸渐渐变得灼热。
身体的某些部位发生了不可言说的反应,屠苏昂猛地低头,疑惑又惊讶的注视着身体的变化,下一秒,身体比脑子还要快的夺门而出!
“雾霭!我在门口打套拳!有什么你叫我!”
只听“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把正在泡澡的云雾霭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打拳了?
云雾霭洗完了头发,泡完了澡,屠苏昂还是没有回来。她在屋里都能听到他打拳时发出的低吼声,粗粝且有力。
用布巾搅干头发上的水汽,房内的梳妆台上,红花连梳头水都给准备好了。拔开瓶塞轻嗅,淡淡的槐花香。
将梳头水倒在手心,云雾霭均匀的把它涂抹在了头发上,再慢条斯理的梳头发。闪耀着绸缎般光泽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只余一缕在身前,慢慢的梳。
房间里回荡着“沙沙沙”,梳子摩擦头发的声音。
快梳完的时候,屠苏昂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一股清甜香气迎入鼻端,抬眼便是湿发披肩的云雾霭。绝美的容颜在烛光闪烁下,看的屠苏昂一股热流冲脑,鼻孔放宽,深深吸了一口气!
花香霸道的窜了进来,下意识的,屠苏昂快速的退后一步,慌乱的喊道:“我再去打一套拳!”
房门又“哐”的一声被合上。
他要是再重复几次,这扇门早晚得倒。
云雾霭盯着闭合的房门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的继续梳头发,一下,又一下。
许久过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头疼,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正厅
红花揪着头发,咬着手指甲,在厅内来回的踱步,波斯地毯都快被踩平了。
“怎么办?怎么办?!”
计划全都打乱了,色诱什么的一旦错失机会就无法来第二次,关键这一行人的反应与他所预想的背道而驰。
漂亮的大眼睛瞥过草丛里冷冰冰凝视着他的虫子,红花打了一个哆嗦。
既然别无他法,那他就只能闷头往上冲了!
若是打不过的话,大不了……大不了他认输就是了!
吞虫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的没有骨气……
红花停下脚步,招呼几个妹妹围成一圈,低声吩咐道:“等他们睡着了,你们就潜进房里,用花瓣……”捂口鼻?红花在心里连忙摇头,太残忍了!
“就用花瓣桎梏住他们的行动!”能不能成,就看命了。
红花叫来一旁待命的丫鬟:“去,看看他们睡没睡?”
丫鬟领命飞奔前去,很快跑了回来,喘着粗气道:“除了屠苏昂和云雾霭的房间,其他房间的蜡烛都熄灭了。”
红花:“他怎么还没睡?!他在做什么?”
丫鬟:“他在打拳。”
打拳?大半夜打拳?红花有点不敢置信。
从进门他就看出来了,屠苏昂这人的脑子总和别人想的不一样!
红花摆摆手:“你先去盯着。”
半个时辰后,红花让另一个丫鬟去看情况。
“他睡了吗?”
丫鬟:“他还在打拳。”
这什么毛病?天亮了再打不好吗?
又过了一个时辰,红花都有点犯困了。
红花右手托住头,困得直打哈欠,眼泪水都挤出来了:“他还没睡?”
丫鬟:“没有,而且……”
红花:“而且什么?”
丫鬟:“隔壁房的曹公子也起来和他一起打拳了。”
曹园晚上吃的太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院子里屠苏昂的练拳声,一个打挺就起来了,和他一起打!
士气这种东西,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红花的勇气所剩无几时,屠苏昂和曹园终于回房了,很快,连蜡烛也熄灭了。
红花拍拍自己脸颊,手动清醒,说道:“再过两刻钟,行动!”
月上中天,猫头鹰展翅。
屠苏昂慢慢的推开房门,房间内,桌子上,云雾霭给他留了一盏微弱的烛台。
借着烛光向床上望去,云雾霭穿着外衣,早已躺在了床上,面朝墙壁,呼吸匀称。
走进屋,屠苏昂才发现桌上铺着一张纸,是云雾霭给他留的纸条。
兴冲冲走上前,纸上是云雾霭娟秀的字体“不洗脸洗脚,不可以上床睡觉。”
屠苏昂:“……”
怕打扰云雾霭休息,屠苏昂将蜡烛熄灭。
眨眨眼,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即使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对屠苏昂来说,也能清晰的看到所有的事物。
摸黑洗脸刷牙,屠苏昂把鞋子踢掉,刚打算脱袜子,忽然从窗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屠苏昂叼着刷牙的树枝,寻声望去。
一抹剪影清楚的打在纸窗上,从身量到身材轮廓,都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
黄花轻手轻脚的凑近窗边,缓缓的推开纸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屏住呼吸,悄声无息的探头,向里面望去。
刚好对上了,叼着树枝,被月光照成一脸银霜色的屠苏昂,睁着一双冰冷的虎目,在那守株待花。
黄花:“……”
他怎么还没睡?现在怎么办?
屠苏昂原本就热流蒙心,打了三套拳都不痛快,想着妖怪怎么还不动手,这就送上门来了!
还洗什么脚啊!
都没给黄花反应时间,屠苏昂右手将腰间的收妖柬一扔,纯白巨虎咆哮着从收妖柬中一跃而出!
大白一口叼住黄花的脑袋,拖着她整个人跳入院中,像甩沙包一样,叼着她的头左右甩动。
黄花发出响彻天地的尖叫声,尖叫声随着摇摆忽高忽低,忽快忽慢,逐渐变得微弱,直到消失。
大白玩够了,利齿用力咬合,轻而易举的咬断黄花纤细的脖颈。
然而,大白的口中并没有传出骨骼碎裂的声音。
嘴里头颅忽然变成了满嘴的花瓣,黄色的花瓣眨眼间失去了颜色,变成枯萎的干花。
大白将嘴里的花瓣吐了出来,,定睛一看,哪里还有美女,满地都是枯萎的花瓣。
黄花的尖叫就像是某种信号,连在一起的几个房间都听的清清楚楚,众人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衣服都穿的整整齐齐,显然做好了准备。
正在偷偷潜入房间的七朵花,不,现在是六朵花,都非常尴尬的卡在了窗户上。
一时间,所有房间里都热闹了起来。
尖叫,嘶吼,打斗声,声声入耳。
橙花,青花,六彩花,花花凋零。
引以为傲的黄花瞬间凋零,等在院子里的红花万分诧异。据吞虫的情报,这里面最强的不是那个冯双白吗?这个屠苏昂怎么也这么厉害?连他养的妖兽都是难得一见的白虎!
还没来得及潜入房间的丫鬟们正打算去支援六朵花,谁知地面忽然裂出无数道深渊,深不见底。紧接着,一面面硕大的铜镜拔地而起,将丫鬟们三三两两分割开来。有的铜镜升起时,直接将丫鬟从中间一分为二,丫鬟的尸体瞬间变成漫天飞扬的枯萎花瓣。
刚看到铜镜时,红花心头一喜,以为是迷魂镜来救场了!
下一秒,一个丫鬟就在他的眼前被活生生的零落成泥碾作尘,枯萎的花瓣连香味都不剩了。
其实这些丫鬟和“妹妹”跟他相处也不过才几天,他随手能变出更多的花仙子,可毕竟是他亲手点化的,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自己亲手烧了一个小泥人,他能说能动会唱会跳,可是有一天突然被打碎了,就和红花现在的心情一样。
一时间,悲伤和恐惧一下就涌了上来。
眼看着自己的丫鬟被困在铜镜中,逃也逃不了,出也出不来。
那只大白虎,简直就像吃宴席一样,踩在铜镜阵上,这叼一个,那叼一个,用力一咬,嘴下的人就会变成一捧花瓣,大白有点玩上瘾了,乐此不疲。
在云雾霭看来,大白就像在玩自助娃娃机……
红花非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形势,迷魂镜明显不是在帮他啊!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叫屠苏昂的,手里扯着缚妖锁,锁链的另一端,套着的不是迷魂镜还是谁?!
华仔在收妖柬里睡得好好的,昨天云雾霭还偷偷给他了一条鸡腿吃,烤的流油,不要太美。
睡得正香时,被一股大力扯了出来,他用后脑勺想都知道,对他这么暴力的,肯定是屠苏昂!
还以为要他出来做什么,没想到是让他对付红花!
屠苏昂冷笑道:“你当初怎么说的?最喜欢听同伴垂死哀嚎时痛苦的嘶吼?我成全你,上吧。”
华仔:“……”我当初嘴怎么就这么欠!为了装得魔性十足,什么台词都敢说!真是装逼不要命了!
在屠苏昂的威逼,没有利诱下,华仔只能出手了。
他也清楚,这座庄园里有吞虫的虫子,他一旦动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但他还是出手了,没办法,当云雾霭的妖兽伙食太好了!谁能忍受得了这个?
再说了,镀锌如今的实力已经再不如前,他这个选择也未必不对。
所以当红花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他,大喊:“迷魂镜!你背叛了镀锌大人!”的时候,华仔扭了扭尾巴,结结巴巴,又异常响亮的回道:“我,我改名了!我叫华仔!”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呢,又屈辱,又激动,又带着点认命的悲壮。
总而言之,非常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我毛茸茸,还能打,终于让我出场了
华仔:我的心情好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