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三个人虽然在说着同一件事情,但因各自的想法不同,反应也背道而驰。
木采采最单纯,想的是,既然教主大人想要提拔她妹妹,那一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采”岑空一次,就够木娆娆修炼半年的。
对于木采采来说,某些行为在某种状况下,只是一种练功方式。
斜教中人的羞耻心本就很薄弱,连果奔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产生羞愧的情绪。
岑空的想法非常直接,木娆娆若是想练,他一定是要奉陪到底的。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虽然他本能的想要碰触木娆娆,但木娆娆如果想要主动亲近他……岑教主面上不动声色,看起来沉稳又矜贵。
脑海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一眨眼的功夫,在岑教主的想象中,已经有三个孩子在争先恐后的喊他爹了。
岑空决定控制一下自己旺盛的想象力,伸出右手,去摸腰间垂挂着的驱蚊包,他刚从行李里面翻出来的,不会系木娆娆给他系的花结,就随手系在了腰带上。
淡漠的双眸无意识的划过木娆娆红红的脸颊和微微瞪圆的大眼睛……岑教主刚刚扯住缰绳的大脑,又开始躁动起来,就似天王的一首歌《动起来》……
好了,只因多看了木娆娆一眼,岑教主脑海里的第四个孩子出生了!
那一瞬间,岑教主的眼前仿佛划过了日月星辰与流光溢彩,整个天幕都绚烂了。
于是,连木娆娆的手都没牵过的岑教主,把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老大就叫岑明月,老二叫岑星台,老三叫岑溢彩,如果有老四的话,就叫岑朝日。
但若有了老五呢?
岑教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不出一丁点情绪,实则在颅内高速飙车。
颅内列车呼啸而过,老五也在岑空的脑海里出生了。
就叫岑流云吧,最晚出生,说明是个慢性子,跟天上的流云一样,慢悠悠的。
而房间内,唯一一个思维还算正常的木娆娆,也被两人带歪了……
她还没消化完岑空那句“娆娆”,岑教主的第二句话砸下来,木娆娆就愣在那儿了。
在岑空没说出这句话之前,采阳补阴这个事,在木娆娆脑海中就是一行字——邪门功法。
再无其他。
可岑空这句话说了之后,她脑海中的画面立刻出现了,从第一招到最后一招,安排的明明白白,连页与页之间的空白,她丰富多彩的大脑都给填补完整了,堪称完美的纠错系统。
有些画面一旦出现,再想遏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就像一个月前,在小屋里抓心挠肝想要控制住尿意的岑空。如今风水轮流转,木娆娆绞尽脑汁想要控制住自己大脑里不受控制的列车。
遗憾的是,这趟列车,与岑空脑内的列车是同一个始发站,先后驶离站点,如今翻过高山,淌过沼泽。
这辆列车拖泥带水,裹满了泥浆,湿哒哒的泥泞不堪。
不行,必须得停下来,在这么下去就好脱轨了!
木娆娆顽强的刹住了车闸,满脸赤红,眼睛都不敢直视岑空的脸了。
毕竟,在她的脑海中,方才岑教主可是被她“采”过一遍的人了,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片段,但是角度非常完善,有仰视、有俯视……
木娆娆:……没想到,我居然差点成了“采蘑菇”的小姑娘……
木娆娆连忙摆手:“我不适合练李护法的功法,还是不麻烦教主了。我练《菜花宝典》挺好的。”
木采采分外可惜,砸吧砸吧嘴,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个酸梅般的笑容:“教主,您看,我妹妹她不练,您能不能……”指导一下我,您是怎么饿了一个月,还能胖一圈的?
她才说道一半,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木娆娆的岑空吐出了一个字:“滚。”
木采采心想,吃人嘴短这句老话真是没错,教主何曾对她像对待她妹妹那样和声细语过?
木采采回味了一下阔别两年的“滚”字,后退步往外走:“这就滚。”
走到门口,木采采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事没问,于是小心翼翼问道:“教主,今晚的夜宴几时开?”
岑空出关,是整个混轮教的大事,虽然不知道教主为什么一出关先去了趟后山,但这个夜宴是一定要补上。
岑空转而问木娆娆:“你想几时用膳?”
木娆娆活蹦乱跳的心已经平稳了下来,就是面部表情没有跟上大部队,还有丝红晕未消。
“教主您定。”
岑空出关这种大事,她还是不多置喙。
岑空斟酌了下,说了一个木娆娆平日里吃晚饭的时间。
木采采点头:“是,教主。”
关上门,木采采想到,她干脆去学厨子算了,她在混轮教混了这么多年,都不如她妹妹做的一条鱼?!
木采采哪里知道,在岑空心里,木娆娆就算是鱼,那也是条美人鱼。
就连能哭出珍珠的鲛人,都不比木娆娆重要。
木采采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岑空和木娆娆两个人。
看着岑空的白底黑靴渐渐走近,直到一低头就能看到他脚尖的距离,木娆娆舔舔嘴唇,坐到了膝盖后抵着的椅子上。
她再不坐下,腿紧张的都麻了。
岑空以为她站累了,拖过她旁边的椅子,也坐了下来。
由于木娆娆低着头,岑空也只能弯腰去看她的脸,才发现她脸蛋比刚才还红。
“你脸怎么这么红?”
本来木娆娆脸上的红晕都退的差不多了,谁知岑空突然离她这么近,屋里还只有她两个人,一上头,脸又红了。
“我热……”现在是秋天,怎么可能热。
木娆娆连忙改口:“屋里有点干……”余光就看到了角落里绿油油的盆栽:“……我渴,想喝水。”
看了眼房间里唯一的圆桌,铺着花样繁复的桌布,上面连个茶杯都没有。
“教主,我去泡茶。”木娆娆习惯性的想去泡茶。
岑空在她站起身前摆摆手,道:“这些小事,何须你来动手。”
“来人。”岑空的声音不高,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教徒推门而入,木娆娆没见过他,想必是岑空身边的教徒,不会在外面露脸。
“教主。”黑衣教徒躬身道。
“茶。”
“是。”
随后,几个教徒端着茶具鱼贯而入,木娆娆打量了一下几人,没一个她眼熟的,都板着个脸,跟岑空一样的面无表情。
木娆娆从进华苑起就注意到一件事,华苑一个女人都没有,清一色的男教徒,若不是长相参差不齐,木娆娆都得怀疑岑空是不是好男色。
关于教主的八卦,教中无人敢在明面上说,只敢在底下偷偷的讲。木娆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听木采采说过。
当时岑空刚闭关半年,木采采有次去厨房看她时,顺嘴说了个女教徒的事情,练功练的鬼迷心窍了,想爬岑空的床,去偷灭圣心法。
不知道她运气好还是不好,刚好遇上岑空犯病,疼的死去活来,动作迟了半拍,否则那女人差点被岑空撕了。
她还记得木采采当时左右手扯着一块布料,从中间“唰”的一分为二,道:“唰,差点,就和这布料一样了。”
木娆娆当时被吓的,当晚多吃了一盘手撕羊肉,现在想起来……岑空这人还挺洁身自好……咳咳。
茶杯斟满,几个教徒无声的退出房间。
木娆娆接过岑空递给她的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嗯,挺好喝。
岑空观察着她的表情,问道:“还合口?”
木娆娆笑笑:“我不挑茶。”好坏她也分不出来。
岑空放下茶杯,看起来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木娆娆屏住呼吸凝神静听,觉得自己耳朵都变得格外清晰。
“你照顾了本座这么久,本座理应给你奖赏,”这是岑空一开始就想好的事情,木娆娆该得的,他一定要给,她不好意思要的,他当然也要给。
“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一听到是这个事情,木娆娆也不矫情,想了下便说道:“若教主应允的话,我想在教里开私塾。”
岑空:“你慢慢说。”
木娆娆早就想过这个事,要说她会做什么,她只会给小孩启蒙,毕竟是几千年之后平行世界的知识。语数外她都可以教,英语现在用不到,语文这里使用的是繁体字,所以她只打算教一下简单的认字和数学。虽说是小学数学,拿到这里,就连大人都有许多人是不会的。
所以,木娆娆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想,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在这里开个启蒙班,说不定还能推动整个时代的文明程度。
她没有那么大的理想,以上纯属胡思乱想时的脑洞,她最简单的想法,就是想给教里的孩子们脱盲。
听完木娆娆的想法,岑空点点头,缓缓道:“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原本的岑空,对小孩子、小动物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又孱弱又可怜,又无法掌控自己生死的小东西,岑空潜意识里想要远离。
木娆娆喜欢孩子,这点没有人比岑空还要了解,也许是受了木娆娆的影响,岑教主的幻想里才会生出五个孩子……
像木娆娆一样会笑会叫,长得介于他和木娆娆之间的小肉球……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凝望着木娆娆的笑脸,岑教主道:“你说完了,本座也有一事想问你。”
“嗯?”对上岑空喜怒不辨的脸,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木娆娆却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疯”满楼的感觉。
岑空语气如常道:“你与本座,何时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岑空:手都没牵过,我脑海里已经生了五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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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教主亲身演示,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