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娆娆的话就像连环套拳,打得宫驹仁无法反驳,他也在心里问自己,师傅为什么要练《灭圣心法》?
见他怔住了,木娆娆接着说:“你师父办这事本来就没理,就算、就算你家满门跟我们有关系,我相公他才多大,跟你岁数差不多吧,他怎么杀你满门?穿着开裆裤去?你凭什么把这事扣他头上!就算是混轮教老教主干的,你去掘他坟啊,混轮教又不是世袭制,我相公又不是老教主生的,你师傅凭什么拿他祭奠你家满门?!”
一句句反问,将宫驹仁问的哑口无言。
木娆娆看火候,嗯,喷的差不多了,该给甜枣了。
“你呢,是个正直的人,有侠义之心,有大爱,我们混轮教呢,早就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们跟青鸾山下的农户都处成一家亲了,你可以去问问,混轮教找不找他们买种子。至于你师父做的那些事,你可能不信,但是吧,真相,大多都是残忍的。你可以自己去求证。”
木娆娆心想,老流氓这些年一定干了不少坏事,估计坏的都跟筛子一样了!肯定能找出蛛丝马迹,不用多,让宫驹仁怀疑就够了。
宫驹仁定定的看着她,脑中想起吕潇跟他说过的话。
吕潇说,混轮教与江湖传闻很不一样,是一个很热爱庄稼的教派,连教主出关都选在秋收之际。
宫驹仁刚要开口,忽然,他止住了话语,手指放嘴前:“嘘”。
“梁上的人要回来了,你说的话我会去考证。”宫驹仁犹豫了一瞬,快速的补了一句:“混轮教教主似乎已经知道你在这了。”
说完,宫驹仁与来时一样,推开纸窗,原路消失在窗外。
木娆娆走到窗边,将窗子关好,眼睛凝视着白色的纸窗。
心里“嘭嘭”的跳动。
半晌,她抿抿嘴唇,不着痕迹的笑了。
岑空,你快点啊。
再这么吃了睡、睡了吃,你就抱不动我了……
霍布昌并不知道,在木娆娆的怂恿下,他善良的大徒弟已经走在了发现真理的光明大道上。
木娆娆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宫驹仁的心里,让他吃不香,睡不着,白日里看见师傅摇曳生风的向他款款走来,让他大白天就有活见鬼的惊悚感。
终于,经过深思熟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宫驹仁偷偷钻进了霍布昌的书房。
霍布昌的书房里有一个暗室,只有他的亲信知道这件事,宫驹仁恰好是其中之一。
没人知道暗室入口的机关,宫驹仁在房间里琢磨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开门的方法。
人做过的每一件事,必然会留有痕迹。
霍布昌这几十年偷盗了数十本武功秘籍,本来就不大的密室,堆满了武功秘籍和兵器,宫家武功心法的誊写版,当然也包含在其中。
宫驹仁举着微弱的烛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盯在了宫家武功秘籍的书标上。
或许,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几日后,深夜。
木娆娆将头发散在枕头上,头发还没太干,她看着纸窗外朦胧的月光发呆。
双手在肚皮上摩挲,这些日子吃的太好,她肚子都软了。
不知道岑空现在怎么样了?
婚后,岑空的睡眠情况改善了很多,不单是睡眠情况,各方面都好转了许多。
一到晚上,就是新婚夫妇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体力角逐!
岑空冰凉白皙的肌肉,宽阔的肩膀,总是不太热的体温,木娆娆摇摇头,停,就到这,不能再想了,明天还要和老流氓斗智斗勇。
就在她要入睡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嘭”的一声巨响。
木娆娆心再大,身处陌生的环境,不免还是会浅眠,在门推开的一瞬间,她猛的从床上坐起。
入目先是一盏烛光,烛光后是一张面白无须的脸,衬托着深夜的暗幕,就像恐怖片中突然出现的幽灵。
“夫人,您编的一手好功法,骗得老夫团团转啊。”
听到这话的一刹那,木娆娆脑中灵光一闪,露馅了。
霍布昌并不蠢,否则不可能干了这么多年坏事,也没有被人发现。他对《灭圣心法》的渴望,成了他疏忽的空隙,而木娆娆刚好趁着他脑袋不清醒,钻了空子。
可练了这么多天,除了像是重返十八岁一样容颜回春,霍布昌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内功上的转变,为了缓解新功法与自身体质的冲突,他不得不疏散一部分真气,从而导致他的丹田一片虚浮。
就在今天,霍布昌沐浴之后,坐在镜子前梳头发,他忽然有了一丝违和感,但他又说不出来在哪儿。
直到夜晚入眠,他的睡梦中出现了数十名男子,无一例外都是他们青山派的弟子,他们赤果着上身,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练拳,健硕的肌肉透过被汗水打湿的外袍,看的霍布昌脸红心跳。
当他伸出手,想要碰触那油光锃亮的肌肉时,身后传来震惊的女声:“掌门,您在做什么?”
霍布昌猛的回头,容嬷嬷、吕潇,教中其他女弟子惊诧的望着他。
“本掌门,没有、没有……”
他没有做什么?
一个激灵,霍布昌被吓醒了。
一片黑暗中,他大声喘着粗气,他忽然想明白了睡前的违和感。
他、霍布昌,一个大男人,从什么时候起那么重视自己的仪容了?
毫无疑问,是在练《灭圣心法》之后,他不但开始注重仪表,还开始关注青山派男弟子们的躯体。
他整个人……越来越女气了。
这是《灭圣心法》的特别之处?
霍布昌摇头,不会的,若是这样,岑空他根本就不会成亲!
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霍布昌脑海中,是的,他怎么没有想到,很可能一开始,那个丫头说的都是假的!
霍布昌翻身从床上坐起,披上外袍,本来想直接去质问木娆娆,但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先梳个好看的发簪再去。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都是因为那本心法,他现在才会这样,待他弄清楚是什么心法,他一定会恢复如初!
那么,……究竟是白玉簪好看还是红玉簪好看?晚上的话,还是红玉簪显眼一些?
青山派不远处
“教主,再有四里地,应该就能到青山派。我们是……”李长老还没说完,木采采从一旁插进来:“教主,我们是现在去?还是休半刻钟再动身?”
李长老:“……”休半刻钟和现在去有区别的吗?连上趟茅房的时间都不够!
木采采表面上看着与平时没什么区别,熟悉她的人就会知道,她这些日子简直可以说是极为反常。
不管会不会对轻功产生影响,木采采一顿两碗饭大米饭,冒尖的。
她打小和木娆娆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不见木娆娆的日子,从没有超过半个月,更不用提这样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云朵飘至月亮下方,遮挡住了一半的月光。
岑空的脸一半隐匿在阴影中,道:“起身。”
木采采领命,带头往前冲,最近吃的有点多,她飞的有些吃力,半路停下来,扶着树干呕了一会。
从后面赶来的李长老:“……”
为什么,她和木采采就这么有缘分?
天支长老与左右护法,两人一组,一组和岑空在前面走,一组在二百教徒后面断尾。
也许是特别的缘分,才能让木采采和李长老总能凑到一起。
“左护法,你还行吗?”
木采采用袖子擦嘴,看的李长老眼角抽搐。
“无碍,我先飞了。”
一晃眼,木采采就不见了踪影。
青山派
不知正有二百多人向着青山派赶来的霍布昌,正坐在椅子上阴毒的凝视着木娆娆:“你给老夫的心法究竟是什么?”
不清楚是怎么露馅的,木娆娆坐在床上装傻道:“《灭圣心法》啊,岑空让我刻的。”
“胡说!这心法若是《灭圣心法》,岑空……他根本不能行房事!”
木娆娆睁大眼睛:“哟,爷爷,岑空他能不能人道,那是我们夫妻的事,您可不好说的。”
“谁要管你们夫妻之事!”霍布昌大晚上穿着百花长袍,头梳红玉簪,在烛火下犹如尼姑庵里的女鬼。
“你若从实招来,老夫可以保证,从前待你如何,往后也待你如何,你若不招……哼!”
木娆娆:“不招怎么?”她还真想知道,不招会怎么样。
霍布昌:“你若不招,那只能让夫人尝试一下老夫的手段了。”
木娆娆:“哦,我没什么可招的。”
霍布昌:“……那你为何要问?”
木娆娆眨着大眼睛:“就是好奇。”
霍布昌深吸一口气,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屋内只有他们两人,他突然间站起来,还挺有压迫感。
“看来,夫人在这是过的太舒服了,老夫……”
狠话还没撂下,容嬷嬷突然推门而入:“掌门,不、不好了!”
霍布昌皱眉:“什么不好了?”
容嬷嬷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混轮教……一个瘦……女的……不听……嗖……嘭……全进来了!”
霍布昌:“什么乱七八糟的?”
木娆娆激动的道:“是不是混轮教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不听你们阻拦,嗖的飞了进来,然后其他人嘭的撞倒了大门,混轮教的人全进来了?”
容嬷嬷喘着粗气点头。
霍布昌惊异:“你怎么知道?”
木娆娆嘴角一弯,沉默不语。
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瘦高女人是我姐呢!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