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老姐救救凡儿啊!”石小凡实在没招了,只好哭着去找他老姐石白凤了。
太祖次女延庆公主的亲生女儿,嫁给了石小凡的二爷爷,延庆公主生下的女儿石白凤就是石小凡的姑母。
石白凤嫁给礼部尚书田文镜以后,现在被册封一品诰命。赵祯不让石元孙入宫,现在只有石白凤能入宫递上话了。
谁知石白凤叹了口气:“唉,自我得知凡儿在牟县出了事,我就入宫去了。谁知道,唉!”说着石白凤摇了摇头。
石元孙心中一凉:“这么说,凡儿没救了?”
石白凤又叹了口气:“能保住一条命就是万幸了,就这,官家还得顶着各方压力。算了,元孙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保住凡儿性命,什么坐牢贬为庶民流放千里的都是小事了,他可是杀了朝廷县令啊!”
在没有什么大罪的情况下,杀了牟县县令,能保住石小凡一条狗命,也算是对石家的恩荣了。
石元孙心头冰凉,完了,石家是彻底完了!
赵祯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怎么能想到,让石小凡去办流民安置的案子,他竟然把县令给杀了。
言官御史们疯了一样,非得置石小凡与死地。吕夷简更是在朝议上煽动群臣,要将这败家子斩立决。
石小凡,赵祯是寄予厚望的。他先是出其不意的让大辽的岁币减半,接着又研制出神药治愈嫕儿的病。
赵祯又后悔死了,或许是自己一厢情愿,这败家子不过是误打误撞立了些功劳罢了。
把他送到牟县,确实是自己失策了。
赵祯在文德殿内坐卧不安,就连桌子上那一堆堆奏疏也没兴趣批阅了。
如何处理石小凡,赵祯还真是难以抉择。这败家子犯的事太大,赵祯能保住他一条命算是万幸了。
朝臣们一致想弄死他,恨不能押到京城以后立刻斩立决。
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赵祯想这么做,怕朝官未必肯答应。
判个斩监侯等待大赦天下,让他在死牢内待着,如何对得起卫国公。当初可是自己答应石元孙,会罩着这个败家子的。
“陛下,长公主求见。”陈琳走进来躬身说道。
赵嫕,她怎么来了。赵祯心中更加慌乱,这个妹妹好大的胆子,她一定也是来求情了。
“让她进来吧。”赵祯有气无力的说道。
陈琳躬身领命,不一会儿惠国长公主赵嫕来了。
“哥哥。”赵嫕轻轻的喊了一声,然后咬着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赵祯皱了皱眉头,旁边太监陈琳察言观色:“奴婢告退。”
陈琳一走,赵祯便道:“你是为小凡来说情的吧。”
赵嫕脸色一红,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
赵祯很是无奈:“嫕儿,你现在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说、你说说你为了一个男子抛头露面,你就不怕旁人说你一个公主行为不检么。”
谁知道一向乖巧的赵嫕撅起小嘴,依旧坚决的说道:“不怕,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杀他。”
看来嫕儿当真是对那败家子动了真情,看着妹妹如此伤心,赵祯心中一痛:“嫕儿,朝廷的事不是该你去管的。石小凡最后怎么判决,也不是朕说了算。”
“可哥哥是皇帝,你放了他吧,他救过我的命。”赵嫕下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
“妹妹,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赵祯问。
赵嫕低下头抚弄着衣角,随即抬起头,她的眼睛闪亮,脸上带着坚毅的神色,竟然半点不磕巴的说道:“是,我喜欢他,他不是坏人。”
“你!”赵祯生气起来:“你说你,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赵祯不明白,一向害羞温婉的妹妹,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他以为赵嫕只会默认,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坚决的说:是的,我喜欢那个败家子。
“是你问我的。”赵嫕咬着嘴唇:“哥哥,他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赵祯浑身一震,最后这句话她说的很平静。对于这个妹妹赵祯很清楚,她虽然温婉害羞,可骨子里倔强的很。
“你放心吧,我答应过卫国公会留他一条狗命。不过,牢狱之灾恐是免不了了。”
赵祯实在不想看着妹妹伤心,赵嫕施了一礼:“谢谢哥哥。”
就在这时,一执事太监闯了进来:“陛下,大事不好了!”
还有什么事比这败家子杀人的事更不好的,赵祯忙问:“什么事?”
“牟县,韩推官到了牟县不但没有缉拿石小凡,反而与石小凡在牟县二人又呆了三日。直到三日后,韩推官才与石通判一起入京。”执事太监说道。
赵祯又是一惊:“这又是为何?”
“陛下,石通判在牟县杀县令,将牟县三个氏族大家抄家。抄来的田产全部分发给了牟县百姓,这韩推官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和石通判一起将田产分完以后,这才一起入京受审。据说韩推官走的时候,将官帽摘下,与石通判一起戴上铁链脚镣又一同坐上的囚车。”
原来韩琦自己戴罪入京,那禁军军头感觉毕竟事关重大,他慌忙先派人入京将牟县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反了!反了!”赵祯怒不可遏:“韩琦他要干什么,他想与那个混蛋一起送死么?”
那执事太监吓得一个哆嗦,只感到头皮发麻。天子震怒,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另一件事也说了出来:“陛下,还有一件事,更是,这个……”
赵祯眼色通红:“说!还有什么事朕不能接受的。”
执事太监咽了口唾沫:“许、许县京畿安抚使范仲淹,也、也将许县县衙县丞、主簿、盐运司知事、通判全部杀了头。还在许县将几个氏族的田产籍没,分给百姓。与、与石通判的牟县如出一辙。”
“什么!”赵祯身体晃了一晃,疯了,范仲淹也活够了,跟着败家子学起无法无天来了。
“哥哥,”赵嫕更是听的惊心动魄,他看到赵祯发怒,慌忙过去安抚。
那执事太监又道:“范仲淹也如韩推官一样,自己坐上了囚车,命差役将他押解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