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蜂群纠缠，占据高度后，果断冲过去，开火后迅速拉起脱离，动作要干净，不要狗斗。我们的战斗机在能量上强于它们，瞬盘则次于它们，也就是说：要习惯于在垂直面上作战而不要在水平方向绕圈。”
——铁明州少校
似乎护栏被谁破坏了？张寻宁靠近，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护栏似乎也像是朽烂掉的，蒸汽泄压口附近金属的腐蚀总是很严重，但是为什么断口看着齐刷刷的？
“是不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试着从空隙钻进去，却发现不行。看起来是自己疑心大了，这个口子对于钻进一个人来说，太小了。
他用力握住不锈钢护栏边缘，用力向一侧扭，几下就将它弯曲过来，然后整个人钻了进去。
通道不算宽阔，中间还有一根蒸汽管，行走很困难。前面微微透着光，显然有出路。他摸索着向前艰难走了几步，听到前方细微的声音，那是只有耳力极好的人，才能分辨出的动静。
一抬头，只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随即看不到了。定睛再细看，前方通道远处的光源还在，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挡住。他很确定在这样狭窄笔直的地方，没有人能躲藏起来。
他将夜视模式切换到红外，前面确实有热源挡着，而且左右扭曲。
他抽出手枪，慢慢向前。此时，后面的赵青刚刚爬进洞口。
“我上来了。”
“嘘！”
赵青立即会意不出声了，可惜这里地方狭窄，他只能跟在张寻宁后面。
张寻宁慢慢靠近那团扭曲的热源，脸上渐渐感觉到了微微的热风，他意识到是管道里泄露的热气，是它在热成像仪中显示了扭曲的热源。看来是虚惊一场，他稍稍舒了一口气。但是，回想刚才，分明是听到了什么。那种细碎的声音不像是蒸汽漏气的声音，更像是橡胶鞋底，以非常轻柔、克制的动作踩到地面的声音。难道是幽闭环境下的幻听？
“怎么样？”赵青小声道。
“没什么，一场虚惊。”
“虚惊就好。”
赵青也是长舒一口气。要是被堵在这样一个狭窄的地方交战，就算十条命，转眼也就交代了。
张寻宁很快摸到尽头，管道至此向下，想来已经越过了那扇厚重的门。他从管道口伸出头去看。下面像是一处巨大的洞窟，大到一时看到不尽头（夜视仪状态），感觉像是仓库。自近而远，码放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近处的他能看大，是装在架子上的外骨骼系统。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外骨骼系统了，早很多年，当他还在所罗门与施瓦茨的大军交战时，美军的士兵会穿着这些东西，这些部队属于当时美军的一个奇特军种：“装甲工程兵”。这些外骨骼可以帮助士兵，突破人类力量的极限，并且提供一定的装甲防护，但是随着人类部队退出美军，这种外骨骼也不见了。不知道灯塔在这里囤积这些东西干什么？当然他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被俘的那名人类士兵。
“哎，什么情况？”赵青过来，从张寻宁腋下硬是把头挤出来。
“我草……PM663外动力装甲。”
赵青也惊叹于新的发现。
“少校，远处那些是什么？好像是4号猎人？”
赵青顺着张寻宁的指示望去，在大约150米外，有一些巨大的物体，之所以称之为物体，是因为覆盖着东西，可能是薄膜或者帆布，总之夜视仪看不清，只能看到大致轮廓。外形上看，确实有些像4号装甲猎人。
“不，外形不对，比4号小一些，窄一些。”
“那是什么鬼？”
“到跟前不就知道了。”赵青急着要下去，他看到敌人的新式武器总是异常兴奋，似乎不太考虑危险。
“慢，我先观察下。”
赵青被迫停下，他的头被张寻宁夹着，张寻宁不打算动，他哪儿也去不了。
张寻宁将热像夜视仪，调整到冷却。这样会消耗战术背心里的电池，不能持久，但是有助于制造温差，更有效地观察那些微小的热源变化。他得确定那些遮盖住的机器没有被激活。如果它们处在待命状态，可以看到冷却设备与周围的细微温度差。
他仔细查看了几遍，完全看不到身体温差，这说明这些东西，处在完全关闭状态。
“行了吧？”
“嗯，可以了，我先下。”
张寻宁顺着管子，慢慢往下出溜。很快到了洞窟底部。赵青下来前，他用红外夜视仪仔，又细观察了一遍，再起确认所有装备都是死的。他不是个冒失的人，喜欢多次确认。红外信号有时候可能被遮挡，不同角度多侦察几遍，没坏处。
张寻宁与赵青在行动上的差别，恰恰是侦察兵与情报人员的不同。侦察兵总是试图事无巨细，他们有时候会一整天趴在前沿，观察敌人队列的行进或者装备的变化，入夜有慢慢撤回去。而赵青面所处的环境要险恶且多变，往往需要在电光火石间，迅速做出处置，错误的决定也比不做决定要好。
“还在担心它们动起来？”赵青说道。
“嗯，是啊，即使在完全关闭状态，灯塔一个指令，仍然可能让那些装甲猎手迅速进入待命状态。”
“来，看看这个。”赵青伸出左手展示他的单兵终端，这个东西每每有一些特别功能在张寻宁意料之外。
“又怎么了？”
“监视灯塔的小窍门，随时偷听它和手下的谈话。”赵青说着在上面按了几下，立即显示出奇怪的不会则波纹图形。
“被动扫频？我们不可能即时破译它们的加密通讯。”
“不用破译。灯塔的指挥体系，基于先进战区网络，所以它要是想要调动附近的军队，电磁环境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即使它想不动声色观察我们，也至少会先激活一部马克4级别的装备，作为通讯节点，进行任务转发。这样一定会被发现手脚。”
“是这样？”
张寻宁有些狐疑。赵青的做法粗糙，但是似乎是可行的。灯塔的无人机装备，通常只有有限的自主作战能力，灯塔必须参与其中。即使它的指数据链网络横跨巨大的频段，捷变频模式毫无规律，通讯加密更是无懈可击。但是通讯行为本身是很难隐藏的。
“怎么样？学到了吧。”
“得了吧，我们的装备比你这部次多了，没这个功能。”
“其实吧，不是功能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心，有心的话，就是听FM105。7，也能找到一些灯塔行动的模式。”
“切！”
“我是认真的，那个骚货的嗓音变化，其实是有据可循的。不信你回忆一下，每次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诱惑，都在炮击前。”
“去你的……”张寻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赵青的话题变得不正经起来。
FM105。7在单兵电台接收范围内，不过是上级严令禁止收听的灯塔心战频道。当然，根本禁不住。
前沿士兵们穷极无聊时，都爱听“婷婷小姐”用磁性、骚浪的声音，播报掺杂了大量谎言的前线新闻，事实上婷婷小姐这个名字，最早是中国军队起的，最后灯塔顺应潮流沿用了。
对第一远征军广播时的英语女声，叫做莫妮卡夫人，声音要比婷婷高冷些，能用哀怨的嗓音，唱几首乡土气息的美国民谣，据说是灯塔考虑到了远征军年龄较大，而且普遍思乡心切。
当然这些把戏都不怎么成功，几乎没有人会因为一个虚拟女声而相信那些耸动的阵前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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