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激波的高超音速导弹,必须先以稍慢的速度进行雷达搜索,找到目标后,再进行黑障飞行。这期间,导弹的机动依靠精确惯性导航,再次找到目标的空间位置。”
————铁明州
巨大的装甲车在地下基地里横冲直撞,寻找出去的道路。年轻狐狸似乎对这里道路非常熟悉,不断制导陆尧方向。但是赵青对她始终怀着戒备,保持距离。陆尧驾驶着车子前进。通道里布满了苏醒的人类,他们大部分只有轻武器,有些甚至没有任何武器,就这么急匆匆上去送死。当然在道路边上还是能看到纵队行走的机甲,大部分是马克IV。
陆尧不停地按喇叭,示意人群让开。失控的灯塔部队也搞不清状况,纷纷散开。装甲车得得以速通过。但是与这些炮灰挤在一起显然不是一个办法,于是陆尧询问年轻狐狸,是否还有通道。
狐狸有些为难,她只是幕后的心灵监听者,对这里并不熟悉。但是急切间,她闭上眼睛,突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从左转,那里有条小路应该没人走。”她说。
“你确定?”
“不确定,你过去就知道了。”
车子转向左边,果然有一条新的路线。她也感觉到奇怪,自己应该没来过这里。
陆尧驾驶车子前进,按照狐狸提醒转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一台正在集结军队的升降机。狐狸也暗自吃惊,她没想到自己评着莫名直觉指的路,竟然可以找到出口。
“那里都是敌人,我们一下车就会被他们看到。”
张寻宁说。
“不会的,你们可以连着这辆车一起送到地面,你们应该担心的,是到了地面被你们的火力消灭。”婷婷说。
“我们应该担心?你不用担心?”张寻宁立即察觉到婷婷话里有话。
“我和狐狸商议过了,既然我们还没有暴露,我们就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为什么?”张寻宁大吃一惊,“你们不想投奔光明?”
“投奔光明?大叔,你也快三十的人了,别幼稚了。”婷婷老气横秋地笑了起来,“对我们这些没有父母的类人生物而言……也许你们双方打不出个胜负才是更好的结局。如果你们能隔着太平洋休战,那些散落大洋里的岛屿,才是我们这些人该去的地方。恕我不敢去你们那边。”
“那,你就不跟我走了?”张寻宁说。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我们一起找一个小岛,我跟你提过的。”
对话陷入了僵局。
陆尧才没工夫听两人商议远走高飞,他看到了前面的大型升降平台,一排马克IV正在平台上列队,看来准备上升。他得冒险混进去,于是踩下油门,迅速开过去。以他在岛上作战的经验,马克IV是最容易糊弄的灯塔装备,因为基本没有独立判断复杂局面的能力,有的只是敌我识别而已,所以这辆车是最有效的掩护。
陆尧驾车抢过一排马克IV,硬是开上已经满满当当的升降平台,后面挤不上去的马克IV只能停下,它们并没有太多智力,思考为什么队形被破坏了,只能傻乎乎等着。
这边张寻宁与婷婷的对峙还在进行,出了赵青在偷听,没人关注他们在纠结什么。张寻宁意识到上了升降平台,婷婷没有下去的意思,心想可能还有门。
“你们现在下去,会被这些爪牙看到,一旦卫星通讯恢复,灯塔就可能得到他们的报告,知道你和我们夺取的装甲车在一起。”他说道。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婷婷说话时,下面升降机一顿,开始上升。
年轻狐狸到了婷婷边上,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婷婷。
“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她似乎看出了婷婷有些犹豫不决。
“不,我不能跟着他们去。我会被他们当做战争罪犯。”婷婷冷冷说。
“也许她会保护你。”狐狸看向张寻宁。
“他算老几,区区中尉而已。”婷婷说话的时候,眼睛没看张寻宁,但似乎又是在寻求某种担保。
张寻宁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担保能力,这里能够挽留婷婷的只剩下赵青。
赵青一直在边上偷听,但并不说话。
“老赵,你能不能给个准话,”张寻宁说,“代表上级,保证她们不会受到追究?”
“我不能啊。”赵青一脸茫然道,“我不想骗你们,我不能打包票,不过我会去请示一个方案,也许下次我们见面,我应该会有上面的保证。”他说完笑了起来。
婷婷对着赵青点了点头:“感谢你的坦诚。既然不能保证,那我们先走了。”
“**!你背叛了我们的伟大失业!背叛了主宰的价值观。”一直不敢说话的慕容终于喊出来了。
婷婷走上前去,重重一耳光打在慕容老脸上,打的他愣住了。
“你敢打我?”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无耻的人类。我仍然敬重主宰,她仍然是我们这些无依无靠卑微生命的灯塔,但是我知道她的一切算计,她看中你,你只是因为毫无下限,毫无人性。行了,我不想多废话,祝你不会死的太痛苦。”
她过来搂住张寻宁,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战争已经以某种方式结束了,而我们不必再逃避。”
张寻宁无奈点了点头,顺带恶狠狠地看了赵青一眼。
那边年轻狐狸也好奇地围着赵青走了一圈:“你是个有趣而又无耻的中年男人,我看穿了你的诡计,你没办法伤害我。行了,下次见。”她说着脸上漏出笑容。
“哦,我的诡计?不知道你说什么。”
“哼哼,就当我胡说,不过有你这么狡诈的人类存在,你们还有希望。加油干,我看好你。”
她拉着依依不舍的婷婷到了装甲车门前,看着赵青用一块布缠住慕容的嘴,免得他大喊大叫,然后两人打开门,跳到平台上。
张寻宁不敢到门口,怕被外面敌人看见,眼看着金属门关了起来,婷婷背影消失。
他有些生气,刚才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婷婷已经动摇,只需要一个台阶她就会投奔联军。但是赵青没有给她留下来的理由——区区一个担保。
“其实,你答应他就行了,你到上级那里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婷婷也不是十恶不赦。”说到十恶不赦,他恶狠狠看了一眼脚边慕容。
“我相信,如果我向上级提出,她一定没事。”赵青说。
“那你刚才不说句话?”
“但是她投靠过来,就没有意义了。”
“意义?什么意义?”
张寻宁的脑子明显没转过来,他对面的李小广显然想明白了,偷笑并摇头起来。
“老张,她还是留在那儿比较好,你想想,灯塔这里水泼不进,我们哪儿去发展内线?这可是一个可以帮助你进入超虚拟的关键人物,她的最大价值在敌人这边。再者,下次你再有危险,也有人帮忙不是吗。”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张寻宁吃惊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
“怪不得,小狐狸说看穿了的阴谋。”
“这是战争,我们的首要目的是打赢,我才不管什么阴谋不阴谋的。”
张寻宁不想反驳,但是胸中确实有一点怨气,于是突然狠狠踢向慕容。慕容被塞住了嘴,让然杀猪般嚎叫起来。好在装甲车严丝合缝,周围敌人无法听到里面的声音。
陆尧在驾驶室里盯着外面。平台似乎快到地面了,因为可以听到上面此起彼伏爆炸声。现在他们面临的最大威胁,可能是如何不被己方火力消灭掉。
“老大,到了那座神像脚下,该怎么走?我听你的。”
“别急着冲,先找个安全地方隐藏。最好能先和赵一战取得联系。”
“好吧,我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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