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贺不言有何动作,一道凌厉的巨剑芒就出现在莫白的身前。
它没有动,光华闪烁,无形的压力陡生!
莫白急冲过来的身形一滞,面前仿佛有一道坚实的墙壁。
他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周围的空间似乎陡然沉重凝固,一个熟悉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体。
那是被玉煌峰的金丹元阳困在霄尘砂里的时候。
莫白现在终于明白,金丹阶层的斗法基本上已经脱离一招一式,而是境界灵力的凌压,将对方从心里崩溃失去反抗。
不可能再让历史重演,不可能还要苏紫付出代价来救人。
莫白双目狰狞,全身灵力鼓荡到极致,那种禁锢的感觉瞬间减弱,他的手臂高高扬起……
此时莫白整个人都在熊熊燃烧,血红长剑上浮起一层诡异而透明的幽蓝火焰。
无数跳跃的火焰,无数充满爆裂的火焰就在他的剑芒之上。
“离!”一声低沉的厉喝声中,莫白全力挥剑逆袭,狠狠斩出,只见那道剑芒如同一团幽灵鬼魅,轻轻从剑身滑落,轰然炸开……方圆数十丈的空间灵力都动荡起来。
一朵浅蓝的火焰飘荡而出,在空中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转瞬间已经布满身周,莫白双目微合,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屹立虚空之中。
而那些浅蓝火焰缓缓转动着,这一动一静的场面,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也是一个金丹修士的境界。
这家伙要突破金丹了!
贺不言脸色大变,他手指骈诀,在身周一划。
刚刚还凝固宛如实质的空气突然裂开一道裂缝,阴气森森,仿佛是躲藏在里面的巨兽大口。
而这张大口正缓缓向莫白罩去,在它经过的地方,幽蓝火焰无声无息消失。
这就是金丹的力量,他能改变一定范围之内的灵气形态。
贺不言手臂在微微发抖,他好久没有用到这一招了。
他的“吞噬星空”也才刚刚成型,每次施展都要耗尽灵力,若不是被莫白逼到绝境,他也不愿意在这灵气稀薄的下界行此凶险之事。
此时静止不动的莫白在他眼中危险无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没有流逝,又仿佛过了很久。
莫白终于在那道裂缝即将靠近自己时,抽身急退,真是动如脱兔。
原本缓缓飘动的火焰也瞬间活了过来,穿插在满天剑芒中,更是映出数万火焰,将贺不言劳劳困住……
另一边,苏紫跟周长平从逃出剑阵后,就急遁向白色运奴船。
趁着此时贺不言被莫白暂时缠住无法脱身,他们要夺走此船。
还没有等他们靠近运奴船,只见原本安静漂浮在空中的船身,突然光芒大盛,被一层薄薄的光罩笼住。
本就有数丈高的船体被这光华一衬托,更是气势十足,让人仰视。
紧接着从船体里,飞出数个人来,一男一女、两两相对,每个人都手持一卷软绳。
男子容貌俊美,女子艳丽异常,华衣彩带,衣袂翩翩,携手飞来,让人不由心生嫉妒,感叹这上好佳色。
来人一共有六对十二人,不过此时那些俊美的脸上,见不到半丝笑意,个个冷若寒霜。
这些流云宗弟子是早已经看见了远处,自家长老正与人缠斗。
领头一个女修眼中轻蔑,声如莺语:“你们不想着逃跑,就这么区区两人,也敢来运奴船挑衅!是活得腻味了?”
苏紫根本不搭话,不能浪费莫白使君冒险抢来的时间。
只是口中一声尖哨,周长平横剑当胸,剑芒闪烁。
随着那声响哨,两个黑影从运奴船下方飞窜出来,只是一闪,就附在运奴船的光罩之上。
“不好,有人上船了!”
“你们又想干什么?”
几个流云宗弟子也看见有人上了法阵光罩,纷纷叫嚷起来。
其中两对弟子抽身冲向那两人,手上一圈绳索倏地抖开,正想要将其拦下。
“周师兄,我们动手!”
看见王奎,王仲两兄弟上了运奴船,苏紫一声清叱,身上瞬间绿雾缭绕,迎向冲向自己的十几个人。
居然被人摸到旁边都未察觉,现在还上了运奴船。流云宗的弟子们也急了。
出来三十人,也遇上过几次修奴反抗,虽然杀了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他们也损失了十人。
现在虽然还剩二十个弟子,可是其中能操纵“御魂链”的双修道侣只有六对,那些落单的弟子虽然也是筑基期,可斗法实力已经大打折扣。
看着冲向自己的御魂链,王仲长剑一竖,迅如急风,冲向流云宗的四个弟子。
在他的身后,王奎迅速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筒状法器,对准蕴光闪闪的符阵光罩。
这法器一亮出来,运奴船中响起几声惊呼:“是玉煌峰的破符器!”
这时候,有人才想到要从运奴船里出来阻拦,却是迟了。
王奎狂吼着,将一块灵石塞进筒底的凹槽中,灵力一引,只见一道青色火焰从筒状法器中喷射而出。
王奎所持的法器几乎是贴在光罩上射的,运奴船上的光罩如同雪花见日,瞬间化融成一个大洞,冒起缭缭青烟消失不见。
甚至那些青焰直接穿过光罩,射在正迎面扑来的几个流云宗弟子身上。
顿时整个人都被青焰粘上,那些带有灵力的法衣也纷纷起火,惨叫着踉跄回退,满地打滚。
“来吧!这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好东西。”
随着破符器的青焰喷撒,王奎也跟着跃上运奴船。
他对手上这霸道的火焰法器越用越是喜欢,此时又不需计划灵力使用,端着破符器对着那些留在甲板上的流云宗弟子就是一阵狂喷猛追。
火焰所到之处,原本莹润白洁的运奴船身瞬间斑斑点点,褪去那层光泽,失去了灵力。
甲板狭窄,此时流云宗的几个人都站在上面,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
“住手!愚蠢的修奴,你这是要毁了宝船。”
看见运奴船受损,算完好的五个弟子已经无法再退,纷纷纵身跃出光罩法阵,立在运奴船的棚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