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嘉定伯也打算入股?”朱大昏君眼睛一眯,又瞥了一眼正在如释重负的孝子们,扭头对着周奎道:
“知道怎么做吗?”
“臣知道,知道,嘿嘿……”
“那就好!”
周奎大喜,搓着双手,谄媚嘻嘻的,再看看朱慈烺,眼神中闪过一丝释然,清秀的脸庞上泛着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显然在几个弟弟中威望颇高……
一点不像历史上那个老实孩子……..
大概是朱大昏君带来的效应吧…….
不过即便如此,这几个主要的皇子之间还是分为了好几拨,他们各自都代表着背后的势力,朱慈烺不必说,他是太子党,只需要平衡几派势力(也就是弟弟们)即可。
而朱慈煊代表的是以郑家为首的海商势力,朱慈烜则代表的是以上海商市为首的诸商市势力,
朱慈照、朱慈焕、朱慈灿、朱慈炯哥几个则代表的是大明旧贵族势力……
哥几个虽然表面上相爱相亲,一团和气,但在私底下可没少掰手腕呢……而这种竞争,则给“平民出身”的朱慈烺以可趁之机……
因此,他将来的太子之位,基本算是稳稳当当的了……
而身为帝王的朱大昏君,自然也乐得孝子们相互斗争了,否则他这个皇帝屁股可就如坐针毡了!
这就是帝王权术!
“走吧,咱们今天就不会温泉宫了,就在老山离宫过夜吧。”他先是给孝子们摆了摆手,然后将又冲着正在喜滋滋的周奎道:
“嘉定伯,既然你要做,那朕就再帮你一把,你去把在京的贵族、四品以上文官都叫来,朕今晚就帮你开个晚宴……”
周奎嘴巴都笑不合拢了,到底是自家女婿啊,连忙谄媚道:
“是,陛下,臣这就去…….”
他说着就扭着屁股,一颠一颠的退了下去,只是朱大昏君看着这背影却深邃了起来,他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岳父半个广告晚宴,而是借此机会向他的臣子们展示……
只要你们跟着朕混,就有肉吃……
大家一起赚青史留名,一起发财,一起玩乐享受……
顺便就是想借此给他的朝廷官员们、贵族们做个榜样,有事没事的时候,就要懂得享受生活,这样才能更好的为大明帝国主义添砖加瓦。
而不是动不动喊喊口号,只会做表面工作,私底下却偷偷摸摸地穷奢极欲,跟个做贼似的。
实际上,他一直给他的臣民们灌输这样的一种理念——什么事情,大家尽可能的放在台面上,而不是放在阴暗的角落里……
所以如今的大明朝的臣子们,都是大大滴忠良啊,原因就在于此!
就在周奎消失在慈父孝子们眼前的时候,几个身着黑色板甲、挎着绣春刀的骑士牵着英格兰纯血马走到了他们面前。
朱大昏君对着孝子们一挥手,然后诡异一笑,便翻身上了马背,可怜朱慈烺哥几个,还要在骑士们的帮助下,才能骑上这该死的、高大的战马。
不过如今大明的皇子们骑马的水平可不低,只是纯血马的肩高实在是太高了,足足五尺三寸,差不多就是一米六多的样子。
而朱慈烺哥几个只有六岁而已,身高虽然随朱大昏君,也快到一米一了,但是根本够不着马背。
更谈不上自己上马了!
“小兔崽子们,今日为父就给你们看看什么叫骑射,哈哈…..”他说着就从一名骑士手中拿过了一张三石大弓,在孝子们崇拜的眼光中,催促着战马掉头向着身后的马场奔驰而去…….
“哇,父皇还会十连射……”
“咿呀,你们看,父皇都中了十环……”
“好厉害啊!”
“父皇威武!”
几个孝子也跟上了上去,还没有缓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老爹已经开弓射箭了,而且还来了个十连射……
其实历史上的崇祯,骑射的本事也不差,更能拉开三石的强弓;而这个时空的朱大昏君平时也没有崇祯那样日理万机,于是空闲了许多时间用来锻炼身体……
当然了,骑射在如今热兵器横行的大明,根本不足为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朱大昏君的爱好,同时推动整个大明贵族的育马事业。
“为父的骑射本事退步了啊……”朱大昏君一边骑着马向孝子们走来,一边自嘲的说道:“以后大明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朱慈烺哥几个哪里敢搭话,于是微微一颔首,便调转马头跟上了他们的慈父,向着老山离宫的方向驰骋而去。
……
啪!
“啊……”
“小兔崽子,你还敢骗为父?”
“阿爹,儿子没有骗您啊……呜呜……”
“你!你!你!”
啪啪…..
汤山泉国公府邸,如画一般美的庄园内,正上演着一样极为不和谐的画面,身为大明泉国公的郑芝龙正把他的如意儿子、大明天子的干儿子、大明澎湖子爵——郑森掉在一棵树上吊打呢。
就在郑芝龙恨铁不成钢还想再抽几鞭子的时候,他的弟弟郑芝虎匆匆赶来了,下了一匹阿拉伯马就朝着他大声道:
“哎呀,大哥怎么打孩子呢……
快快住手!”
“你别管!”郑芝龙瞪了弟弟一眼,刚想扬起马鞭再抽郑森的时候,却被郑芝虎给拦下了……
“哥,刚刚陛下让嘉定伯传话,让咱们去老山陛见,弟弟我刚刚跟嘉定伯的家丁碰到了……”他说着就瞅了一眼吊在树上的亲侄儿,只见他脸上还有几处伤痕……
果然郑芝龙一听天子召见,立马就没有了脾气,只是没好气的对着身边的一个福建老管家道:
“老胡,把这兔崽子给我放下来,带他沐浴更衣……”
没多久,他看着儿子被管家带走后,便对着弟弟道:
“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到现在居然还不会骑射,他就不知道陛下最好骑射,最好勇武吗?
还骗老子说他已经会了,要不是今日为兄在户部闲着没事早回家…….真不知道这小子骗我到几时了…….”
“哥!”郑芝虎踱了跺脚,看着伤痕累累的亲侄儿道:
“你儿子,也就是我侄儿现在是陛下的干儿子呢,你怎么还动不动就吊起来打他呢,要是陛下知道,看怎么怪罪你呢……
再说了,陛下的圣意是想让森儿去海军,而且亲自给他办了转入金陵海军中学,你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嘛?
再退一万步讲,森儿将来在海上哪里用得上骑射这种笨本事?”
“哼!”郑芝龙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傻瓜弟弟,先是恭恭敬敬朝着老山的位置拱了拱手,转身对着弟弟道:
“你呀,你以为为兄不知道?可是你知道我郑氏一门如何才到了今日的地步?还不是靠迎合陛下的喜好和咱家的那点财力…….
还有为兄的理财本事?”
“哈哈…….”郑芝虎却大笑了起来,随即凑到哥哥的耳边道:
“哥,那是陛下英明睿智,做个咱们那些贵族看的,以此让他们知道天子如今喜好舞枪弄棒,他们才会去变着法的去养育良马,顺便从贵族子弟中挖几个可造之才罢了!”
“咱家不是大明贵族?”郑芝龙瞪了弟弟一眼,差点扬起马鞭抽他了,因为老郑最是怕别人说他暴发户,哪怕是表露一下那个意思,也会让老郑很不爽……
“是是是……”郑芝虎嘿嘿一笑,搓着双手道:
“咱郑家一门一公三子呢,如今的大明朝,连陛下最宠信的牛效冠家族也没有呢……”
“哈哈哈……”老郑终于还是被弟弟逗乐了,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不过你说的也是,如今大明朝还有谁家能与我郑氏一门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