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正在袁崇焕的墓前沉思,张从走过来对袁方说道:“少爷,这个狂妄的家伙你还拜祭他?我们抓紧时间走吧,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袁方道:“此人如果不死,日后必定是个人物,虽然狂妄了点,但人并不坏,去年我们失手杀了此人,现在路过拜一拜他也是应该的。张从,你也祭拜一下!”
“尊令!”张从说完就在无字碑前拱手而拜,刚做出动作,他有收了回来,问袁方,“少爷,这人叫什么呀?”
“袁崇焕。”
“少爷真是好记性。”张从一边说一边开始祭拜。
袁方心说,什么好记性,袁崇焕在后世可是响当当的名声,不过现在袁方穿越了,今后的历史就不可能会出现这个名字了。
张从拜祭完毕,袁方便带着队伍继续赶路,三十里的山路,不用半个时辰就走完了,进山海关城门的时候,天色还早,袁方没有回自己的府邸,直接去了总兵府报到。
他首先来到孙承宗的督师衙门,孙承宗正好在看书函,鹿善继和杜应芳坐在一旁。
“学生拜见恩师!”
孙承宗抬起头看到袁方,满脸笑容道:“袁方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鹿善继和杜应芳主动上前与袁方行礼。
礼毕,袁方拿出兵部的密札递给孙承宗:“恩师,这是兵部右侍郎高第让我交给你的密札。”
孙承宗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接过密札打开来看,原来这是一份朱由校给兵部的旨,兵部又把这份谕旨移交给了孙承宗。
为什么要交给孙承宗呢?
看完这份谕旨就很明白了,因为这份谕旨的原版现在就在太监刘朝的身上。
谕旨全文如下:
谕兵部:朕嗣位以来,奴氛未靖,四方征调,国课几空。正饷之外,发过内帑千百万,犹然告匮。目今加派饯粮,屡行乞蠲,募兵制器,费用滋繁,朕甚忧惕。内库简得所贮,军器堪用者,飞电、捷胜、安边、佛朗机、灭虏将军神炮八十位,神铳、无敌手铳二百五十位,每位随用蝎袋铜药匙铅石等等。全铜铁勇字等盔甲一千五百二十二顶副。各样倭刀等刀四千把,各样枪一千杆,开山等斧四百把,脚踏弩、铜溜子弩五百张,弩箭五百把,大小弓三千张,各样箭三千把,皮撒袋一千副。特差乾清宫提督御马监掌印太监、总提督忠勇营事务刘朝,与同乾清宫管事御马监太监副提督忠勇营事务胡良辅、纪用、陶文督率中军等官殷进寺四十五员,齎俸该监局库查发器械数目印信揭贴二本一并解赴山海关督师衙门交割照数验收,少资战具。差去人员不许扰动驿递,但经过地方,务保无虞。其辅臣督师边地,筹划忧劳,在镇文武官员苦心协力,戍卒军士,卧甲枕戈,栉风沐雨,深轸朕怀,特发犒赏银十万两,各色蟒衣麒麟狮子虎豹等紵一百五十匹,顺齎前去交付督师辅臣酌量将阖镇官军分别等递犒赏,勿得虚滥,以鼓官军奋勇之心,以彰朝廷远恤之意。辅臣承宗特赏蟒衣一袭,银一百两。尔部即移文彼处各该衙门知会遵行。
孙承宗看完了皇上的谕旨久久没有说话,袁方和鹿善继、杜应芳不知密札内容,所以也不敢张口去问孙承宗。
孙承宗沉默良久,然后再把谕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抬头对袁方道:“你们都看看吧!”
袁方首先接过谕旨来看,原来这是一份皇上开出的跟随袁方来的那几十个太监的护身符。
袁方看完了就把谕旨递给鹿善继,最后看的是杜应芳,三人都看完了孙承宗问:“你们都看过了,有没有觉得此旨有诸多可怪之处?”
杜应芳道:“枢辅大人所言,在下也有此认为。”
“说说看!”孙承宗颔首道。
杜应芳道:“在下觉得奇怪之处有三点。第一,我们并未向兵部申领军器诸物,上面是不会主动给我们这里送这些东西来的,而且,在谕旨上面所列之物品,均不是我们兵部库房所存之物,这些物品属内库藏物,这,很不合常情;
第二点,去年春上,魏忠贤为举内操,差遣太监胡良辅来山海关向巡抚王在晋大人要走军械器仗一万多件,今日却又从宫中向我们这里运来诸多器械,而且所押运者又有胡良辅其人,上千里地来往输运,这也很不合常理;
第三点,皇上所差之人就更不合常理了。兵部有主事,内阁有中书,察院有御史,皇上都不差,却偏偏差来主演内操的太监刘朝等人,而且人数竟有四十五位之多,枢辅大人,此旨不是很怪么?”
袁方向孙承宗解释道:“回禀恩师,关于魏忠贤向王在晋大人要走军械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这件事我曾听魏忠贤和王大人向我提起过,因为当时我们这里淘汰了一大批的军械,而魏忠贤正好需要用来装备太监,为了节省开支,才派胡良辅来山海关取走那批旧军械的。”
鹿善继是东林党人,他说话是不会向着魏忠贤的,所以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枢辅大人,还有一件怪事。”
孙承宗望向了鹿善继:“伯顺,你说说看!”
袁方和杜应芳的目光也集中在了鹿善继的身上。
鹿善继道:“枢辅大人,内阁中书舍人陆宗本大人奉诏来关赏送貂皮给我们,才走不久,现在却又来一伙太监前来犒赏。前后两次,他们却互不联系,这似乎也很不和常理。”
孙承宗点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内阁中书舍人陆宗本来我是事先就知道的,就是刘朝、胡良辅他们来做什么呢?”
鹿善继道:“依我之见,他们送军器也罢,来犒赏也罢,都是由头借故,真正的目的,是刘朝、胡良辅他们要来山海关。”
杜应芳问:“这么多的太监来山海关目的何在?”
杜应芳的这一问无人能够回答,但是他提问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袁方的,那个意思就是,你袁方刚从京城回来,你应该知道点什么。